两人一鹰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落到勤政殿前,暗香的脸色早又阴又冷,雪帝却双眼放光,隐隐觉得退兵的希望来了。
果然,两人异口同声地请求前去说降雪夜寒江,雪帝此时惟愿兵不血刃地退了反兵,当然是一口答应,却犹豫一下道:“梅公子才华天上无双,想必辩才也是了得。眉儿去了只会添乱,不若留在宫里等候消息吧。”
柳如眉嗔怪地瞪了雪帝一眼道:“父皇此言差矣。口才再好,也不一定能说得动那妖孽,不然世上也便没战争了。痕是为了雪国出头,女儿作为雪国公主,理当与他一同面对才是!”
“痕?”暗香在旁边嗤嗤冷笑,“师兄我怎么不记得你何时认识了梅公子,还熟到一幅同生共死的样子?”
暗香只顾生气,完全不察自己语气里满满的醋意,说完直视着柳如眉,一幅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表情。
柳如眉对此完全无视,却转而对雪帝道:“启禀父皇,梅公子为了报效国家,增强体质,易容化名拜到潇洒门下。若不是他,女儿现在还痴痴呆呆着呢,他可是女儿的恩人哦。女儿一功未立便封为公主恐怕别人不服,因此,想趁着今日去阵前说服雪夜寒江,为父皇分忧。”
一番话说得雪帝连连点头,暗香面色却越发阴沉。
雪帝心如明镜,巴不得自己的女儿跟梅宰相之子走得近些,连连点头之后又不免摇头,阵前说降,自古是成少败多,却对方只是不听也还罢了,自古杀了说客以固军心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梅墨痕看着雪帝变了又变的脸色已经明白他的心情,忙行礼道:“皇上,微臣便是血溅当场,也会保得公主全身而退!”
暗香便要发作,却被清风在一旁拼死拦住,只怕他在这风口浪尖上触了雪帝逆鳞,雪帝和柳如眉二人只作未见,于是二人一鹰,又飞去皇宫大门之外。
雪夜寒江远远地便看见了雪鹰,脸上顿时笑得一片阳光灿烂,但一直立在他身边的青锋青玄,却无端地打了个寒噤。
在雪国,雪鹰向来被普通百姓视作神鸟膜拜的,几乎可称上一种图腾崇拜。这么大一只雪鹰一般人别人见所未见,便是闻也未闻过,更何况还被人驯服了当坐骑呢,于是看着柳如眉和梅墨痕的眼神中,却多了些敬畏和崇拜。
两人却相视一笑,只作未见,旁若无人的昂首走到雪夜寒江之前。
雪夜寒江骑了一匹雪白宝马,俯视着面前的两个人,见他们并肩而来,一股无名怒火早已熊熊燃烧起来,面上却笑得越发邪魅。
“少庄主别来无恙啊,为什么同样是笑,我却觉得梅墨痕的像午后阳光,你得像盛放的罂粟呢?”柳如眉声音虽低,却字字清晰。
雪夜寒江笑容更甚道:“彼此彼此,罂粟阴柔,这么漂亮又剧毒的花儿,恐怕用来形容比毒蜘蛛还要技高一筹的小妖女更贴切吧?”
柳如眉心念一闪,朝队伍里看去,果然在队伍里有一顶八角华轿,轿前坐着看似轿夫的人,不是明月又是哪个?
“我说呢?原本固若金汤的雪都如何就被人一夜间攻陷,原来是家贼引来了外鬼。不知道少庄主是用了什么手段,竟使江湖上素以吸食男人著称的毒蜘蛛迷了心窍,不惜背亲叛国做了内应?”柳如眉见明月一直端坐如枯木一动未动,心知有异不知又气又恼。
雪夜寒江闻言白了一张脸方欲反唇相讥,梅墨痕却伸手握住柳如眉的小手按了按,抢在雪夜寒江开口前道:“少庄主为报家仇卧薪尝胆十数年,其智其勇让人敬佩。只是亲人就在眼前却不相认,难道要害人害已后才后悔么?”
“梅公子到底什么意思?不妨明白!”雪夜寒江紧紧盯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小手,金眸灼灼,只差喷出火来,不由便握紧了拳头。
梅墨痕早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心里不由一声长叹,自己是哥哥,十多年来不曾照顾这世上唯一的骨肉至亲,这是否意味着,该忍痛割爱,成全了手足?
他声音低沉,用只有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寒江,我的意思是,当朝梅宰相是你亲舅舅,而我,便是你的双生哥哥!”
一句话让雪夜寒江彻底愣在当场,万千滋味涌上心头,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看不出是悲是喜,只是身体在马上轻晃几下。
柳如眉却直觉这厮在些不太对劲,不由问道:“少庄主既然有走火入魔之兆,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刻起兵,天哪,难道是完成最后一个心愿?”
雪夜寒江突然奇怪地看了柳如眉一眼,便将视线直接对上梅墨痕,似笑非笑道:“既然你称自己是梅县梅家的人,也要让我相信才好!”
梅墨痕看着雪夜寒江凝视片刻,突然展颜微笑道:“梅家虽非大富大贵,但初生孩子的礼物自然是有的,现在不是正戴在你的身上么?”
雪夜寒江神情一凛,冷笑道:“你诈我?”
梅墨痕微微摇头道:“我们原是双生子,娘在医生诊脉后便准备让人在家传的两粒珠子上分别刻了两个字——痕和寒。梅家虽非大富大贵,但也曾位极人臣显赫一时,更曾跟史上最著名的女皇东方潇有过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若说这两粒珠子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当然,这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这珠子即使隔了衣物也会发出隐隐毫光。以前根本没往这儿想自然没有注意,现在我却可以肯定,你颈上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