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可冲动!”小楼忙唤住他,转身看了看脸色变成惨白的柳如眉,幽幽道,“梅墨痕已至归真之境,又是梅宰相之子,晓雾公主的驸马,师兄无凭无据,切不可莽撞!”
暗香挺直了脊背立在原地,良久,方慢慢地转过身来,凝视着脸色惨白的柳如眉,冷冷道:“谁说我没有证据,这朝中的高官,本太子想杀哪个,都有一堆的证据!”
梦幻大陆纪元1534年秋,傍晚。
雪都皇宫,蕴秀阁内喧闹异常,雪国太子雪纷飞暗香的选妃大典已经到最后关头。
选妃台上一片灯火通明。
能参加选妃大典的,绝大多数都是官宦人家女儿,更有相当一部分是重臣权贵之女,她们都极力展示自己,希望能够得到当朝太子雪纷飞暗香的青睐,求得一世荣华富贵。
能够到蕴秀阁参选的,已经是百里挑一经过了层层地选拔了,大多数是色艺双绝的大家闺秀,其中更有名震京师的四大才女,梅宰相的千金梅千芳,楚尚书的千金楚无双,西门左史的千金西门爱,杨右史的千金杨菲儿。
柳如眉站在侧台一角,心里不由也打起小鼓,这些女子自小在闺中潜心学习琴棋书画,若非出奇制胜,恐怕自己占不了什么优势。
“叶儿,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都放好了?”柳如眉回头看向叶儿,叶儿婚后竟变得娇媚起来。
“太子给找了个小阁子,离这很近,都放那里了。”
柳如眉顺着叶儿指的方向看去,枝条间现出一角飞檐,离选秀台不过数十米之遥,满意地点点头:“让清风看好了,以免节外生枝误了事。”
柳如眉看着匆匆离去的叶儿,不由暗笑,这丫头好像比自己还紧张。不经意回眸,却撞上了直直看向自己的太子暗香的眸光,似一潭湖水霸道地要将自己淹没。
心中暗叹一声,若香香小宝知道自己参选的原因,恐怕就没这么高兴了吧?
“皇上有旨——选妃大典开始,请各位评审官入席。”一个尖细声音打破了嘈杂,众人立即安静下来,众大臣环绕着皇帝皇后坐好,目光齐齐投向秀台中心。
第一个上场的是杨菲儿,她一袭粉色衣裙,在灯光下映衬得脸蛋更加娇柔妩媚。正所谓灯下看美人,选妃大典设在晚上进行,除了顾及评审官员白天要参政以外,恐怕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第一轮比赛乐器,杨菲儿在古筝旁做好,仪态万方地冲着台下微微一笑,便开始弹奏起来。
最后一轮也就只剩下了二十名女子,所选乐器多是古琴,古筝或笛子长箫,她们自小习练,自然都是技艺纯熟无可挑剔,有的自弹自唱,一展歌喉,赢得一阵阵叫好声。雪帝不由跟皇后相视而笑,频频点头。
然而在柳如眉看来,这些曲子却多没有什么灵魂,所谓乐为心音,这些女子自小被养在深宅大院,除了读一些书籍,跟外界几乎没什么接触,能展现的也无非是些闺中幽怨,技法虽纯熟,感染力却很是一般,对手水平若此,让她颇觉无趣。
倒数第二名出场的是梅宰相之女梅千芳,她甫一出场,便赢得一片惊艳的赞叹。柳如眉随着众人的目光目的看过去,不由大吃一惊!
这梅千芳长得果然是似城似国,风华绝代。只是她眉目之间,尤其是眼神,跟梅墨痕有种说不出的神似。或许因为与梅墨痕有了肌肤之亲,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此强烈,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梅千芳就是梅墨痕乔装打扮而成的。
梅千芳莲步轻移,风姿绰约地坐到古琴后面,素手轻扬,一串清雅琴音破空而出,若水面溅出的无数水珠,将听者带入一个清新的意境。
柳如眉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早晨,那时候她脑子还不甚清明,为了捞几片菜叶而失足落入河中,那个英挺少年劈空而过,将她从河中带到了岸上。
微合双目,跟梅墨痕交往的场景竟一一再现,直至前几日两人缠绵交颈,****相融。
一曲终了,台上台下一片寂静。
柳如眉突觉腮上几丝凉意,伸手一抹,竟然是几滴冰凉的泪珠。再看看台下诸人,每个脸上均是一片迷茫,他们是否也在琴音里回忆到了过去,回忆到那些令人铭刻一生的人或事?
直到梅千芳轻轻一礼飘然下台,诸人才梦醒一般,各主考官员无不微笑颔首,更有直接向梅宰相道贺者。
直至众人议论声歇,叶儿才领着诸人上台,并指点着命人二十一个玉碗分三层摆在一个特制的金架上。那金架用青铜渡金打造而成,精致华美,每一个套着玉碗的铁圈后又有一个小小烛台,上面插着鲜红的同蜡烛;玉碗也个个都用上乘碧玉制成,纯净无暇,一看就是上品。
叶儿带人按照那碗内的刻度注满水,又将玉碗上的蜡烛点燃。选秀台上顿时一片灯火辉煌起来。
众人渐渐停止了议论,看着这新鲜的玩意,无不感到好奇。正在这时,台上原来的灯笼却被一一熄灭,甚至于院内的灯笼火把也被熄了大半。
此时周围都融入了漆黑的夜色,唯有选秀台上那一片烛光刚好打出一个光圈,显得份外明亮。
一道悠扬笛音打破了夜的沉寂,似要带着众人划破黑夜,冲向那摇曳烛光一般。
在清幽的笛声中,一个妙龄少女自后台姗姗而来。只见她银衣素服,宽带束腰,貌美如花,气韵清雅。比仙子多了几分妩媚,比花魁多了几分飘逸,空灵与娇艳,纯真与性感,在她身上奇异的协调在一起,美得让人几乎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