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那黑夜蒙面的男子是月夜江楼,而那红衣银面男子自然是猎魔山庄少庄主雪夜寒江。
暗香本是想带了江楼一起回去覆命,让明月留下护着铃铛随后。哪知江楼却满脸不悦,坚持要见眉儿一面才肯动身。
暗香执拗不过,只好将眉儿逃跑一事如实相告。江楼面色难看至极,良久方沉声道:“当初约好公平竞争,未料太子你却抢先下手,约定既作废,以后我们各凭手段吧。”
“眉儿已经与我有了肌肤之亲,小楼你,放手好么?”一向狂傲的暗香竟低声祈求小楼,“我定会善待眉儿,当初我们约好的谁先得到她,另一个就此放手,小楼,若再纠缠,便是你毁约了。”
江楼良久无语,却身形轻晃,终“哇”地一声喷出口惨红鲜血来!
暗香忙去搀扶,却被他摇头制止。苦笑了一下,江楼缓缓道:“只怪我太多顾虑反失了先机。好,若是眉儿只倾心师兄,我绝不强求。不过现今江湖人都知道她身怀灵蛇珠,已经是挂了名的玄门盟主。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背后有阴谋,她处境非常危险,你就让我留下来,找到眉儿后我即刻陪她去雪都!”
暗香岂不知眉儿此时的处境,江楼一向是言出如山的,见他如此说,便拱手道:“如此有劳小楼了!”
于是暗香先启程赶往雪都,月夜江楼与清风留下来探查眉儿踪迹。
雪夜寒江一直派人严密监视着暗香的动静,见他独在上路,凭着对眉儿的了解,早猜到她一定会择路而逃。所以在接到眉儿入了西华琳居视的报告后,正自犹豫,却接到恩断和义绝两人来到的消息。
想起这十日来自己所受的难以启齿的煎熬,雪夜寒江不由恨意陡生。思来想去,终是只身潜入西华琳的居所。
在听到床上男女厮磨的瞬间,雪夜寒江忽然恨意滔天,只想要杀人!心不受控制的疼痛起来,宛如破了一个无可弥补的大洞,脑子却瞬息清明,无关双生蛊,是自己的心,已经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这个招风惹债的小妖女!
在听得床下有人窜出时,鼻端敏感的捕捉到几缕梅香,内心又不由狂喜起来,原来,原来小眉早藏在床下了。
雪夜寒江郁闷非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着她救月夜江楼。其实凭着对方的身形体态以及自己敏感的灵觉,他在交手时便知道对方是月夜江楼了。
雪夜寒江几乎是恨恨地将月夜江楼扔到床上,伸手摘掉银质面具,方要开口质问,却不料正接到柳如眉一个大大的白眼。
柳如眉本是心怀着感激来的,可见他态度如此恶劣,自然便只剩了生气。小楼已经受伤了,哪经得起被卸货似的被掷到床上?
心里想时人已经扑了上去,轻轻扯下黑色面巾,果然露出小楼惨白的面孔。再看他肩头那只毒箭,尚轻轻颤动。
咬咬牙,伸出两指,便要夹出那只毒箭,却终不能做到脸不变色,手竟然微微抖动起来。
“走开!”突然手被打到一旁,雪夜寒江声音里似带着嘲讽,“就这么心疼么?”
“他是我师兄,又为了救我受伤,我不该心疼么?”柳如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这个蠢问题,好像一遇到雪夜寒江,自己总是变得弱智起来。
果然雪夜寒江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了不再理她。轻轻撕开江楼毒箭周围的衣衫,凝神屏气,伸出两根手指,大力夹住箭柄,一旋一夹,断箭已然被他夹在两指中间。
柳如眉看了看断箭,不待雪夜寒江喝止,已经俯身至小楼伤口处,吸了一口毒液回头吐掉,再吸再吐,如此折腾了近一柱香的时间,吐出的血已经颜色渐浅。
雪夜寒江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柳如眉的每一个动作,见她坐起身,默然递过一个茶盏。柳如眉面色苍白,嘴唇泛青,接过茶盏漱了口又递回来,浅笑着道谢。
雪夜寒江冷哼一声道:“本公子之所以救你们回来,是为了解双生蛊。否则不等你替本公子渡劫,恐怕我早就被你累死了!双生蛊解,你我再无瓜葛——你将他处理完毕后,便跟着青锋来吧。”
说完也不等如眉回答,径自出了屋子。
柳如眉突然觉得,雪夜寒江的背影是那么寂寞孤独。
心没来由地痛了一下,不是为床上昏迷着的小楼,只是为了那个背脊挺得笔直出去了的妖孽。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会养成他那样的个性呢?即使是笑着,眼底也不曾有一丝温暖。
第一次,柳如眉对这个纠缠已久的男子产生了好奇,却又不无遗憾地想,恐怕自己这痛这好奇,也因了双生蛊。罢了罢了,如他所说,解了双生蛊,以前种种只作梦境,从此再无瓜葛岂不甚好。
为江楼敷好药,绑好了绷带,又盖了被子,轻轻放下幔帐。柳如眉看看窗外,天夜尚早,夜静更深,雪夜寒江莫不是要自己现在去找他吧,估计他也睡下去,明早再说吧。
人一放松,才觉得浑身疲惫,头脑晕沉。又转身折回,环视屋内,就只这一张床,于是撩发纱幔便钻了进去。
怕自己碰着小楼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将他挪进床里面去,自己搭着床边躺下,只觉得身心俱乏,不一会儿便沉沉入梦。
没想到这一觉间睡到日上三竿。
柳如眉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通泰,伸伸胳膊满意地打个哈欠,想起受伤的小楼,忙转了身看去,却见床里空空如也,不由一个激灵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