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想了一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傍晚时分,雪夜寒江在西华山下的隐庄里。
之所以叫隐庄,是因为这座庄子外面看起来非常普通,顶着一土财主的名而建,可是里面却遍布了机关,是猎魔山庄遍布雪国的隐蔽山庄之一。
为迷惑旁人,所有这类庄子都统称隐庄,有名即无名,除了庄主少庄主本人及几个最重要的人物和贴身侍卫,再无旁人知道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暗庄。
眼看着庆功宴即将开始,柳如眉咬破了唇也没看出铜镜里的人是自己。
看来看去,都是暧昧啊。就连自以为清清楚楚地三人之间的关系,现在也变得暧昧难明了。更何况现在似乎已经不是三个人了,唉,如此暧昧,还真让人大伤脑筋啊。
我擦,我擦,我擦擦擦,这破铜镜,比起真正的镜子来差得太远了,整个一个雾里看花。
饶是如此,仍能看得出那铜镜里的绝色美女可称妖精,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也不过如此吧。
柳如眉自许大条,自然不想活得压抑想得纤细,所以平日里的小衣服弄得那是马马虎虎大大咧咧,暗香江楼从小就看她这幅调调早已习惯,反正小妖女美则美矣,在他们心中可爱的成份更多一些,根本不觉得有何不妥。
梅墨痕心中整日想得都是一生为之努力的大事,自己本就不在意衣着服饰,可能在他心里最打动自己的还是那个娇憨痴傻的小眉吧。
雪夜寒江不同,他自开始便是把柳如眉当女人看待的,当然,是一个相当恶俗强悍皮厚心糙的小女人。两人屡屡交手,尤其是在他竟然无意识地下了蛊,而且成功,不但成功,而且他还被反噬,也就是说,现在他们俩个人便如连心十指一般,一个受伤,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别一个便会承担一半。
虽然心里有一万个后悔,但下了的蛊是收不回的,所以雪夜寒江必须时刻保护柳如眉,当然这些柳如眉或许不知道,更或许是不在乎。对这个有时思维极其敏捷,更多的时候却神经大条的恶女,雪夜寒江即使恨得牙根发庠也只能迁就了,人家好赖不济也是要帮他渡劫的人哪。
只是几番接触下来,却觉得这小妖女真的有一股融在骨子里的妖气,那种妩媚风情,那种满不在乎却偏偏容易勾起强势男人征服欲的小个性,倒激起了他的兴趣,说服自己要充分了解子蛊寄主,早把她的情况了解了个通透。
只是这一了解心中更是又恨又忌,当然打死他也是不会承认的。
雪夜寒江有很严重的洁癖,而且是个极端的完美主义者,所以跟如眉接触越多他越懊恼,因为这小妖精在他眼里太过粗陋了,可是他又不能放手,如今逮着机会,又怎么可能不大肆地修枝裁叶?
因为一贯地自我主义,他忘了被人修剪是会痛的。
柳如眉现在就觉得浑身都痛。且不说刚才洗澡时这厮搓得有多用力,她很怀疑自己后背已经掉了一层皮。
现在才知道这世上有人比自己脸皮厚得多了,虽然此前一直怀疑他曾说过的亲自给自己换衣服那句是瞎说的,现在终于确信他说得时候多么诚实。
雪夜寒江肯定有大阴谋,否则怎么可能在人家的地盘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建了这么毫奢的一所院子。那小温泉大的跟游泳池似的,大概是自己太沉了,这厮就跟扛麻袋似的径直由抱变扛,直到把她象剥粽子似地剥得光溜溜的,径直扔进池里,柳如眉才想起她是有着高超玄功的妖女一枚。
可惜妖女尚未发飙便遭迎头痛击,雪夜寒江一掌拍烂她的衣衫,邪邪一笑道:“如果你不怕被院子里的三百侍卫看光了,尽管出去!”
这变态,一个破别院就安排三百侍卫,这是建笼子呢!
柳如眉愤愤地拍出一堆水花,一头扎进了池水中,半天没有冒出头来!
正在心里得意,这厮肯定以为我被淹死了,这样我就可以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忽然被人扯住头发大力拉出水面。
“呀!”如眉疼得痛呼一声,甫一声水面便朝着肯前模糊的人影挥出一掌!
谁知那掌便若打在棉花上似的,被人轻轻拿住手腕,反手一拧两只手臂便被反扣到身后。
“别动!”耳旁传来一声略带着沙哑的低喝。
混着男性体味的幽香沁入鼻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香料,竟然异常清幽雅致,丝丝浅淡却不绝如缕。
柳如眉小心翼翼地想要远离危险,雪夜寒江却冷声道:“别自作多情,这都是双生蛊害的!”
虽然听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但显然这厮是在告诉自己,他本人对她是没有什么兴趣滴。
拜托大哥,既然没兴趣那咱能不能拉开点距离,距离产生美知道不?
显然雪夜寒江没有这么现代的意识,他虽然要忍着难受,却没有丝毫要推开这小妖精的意思,反而伸手从池上拿下一块麻布,就着眉儿的背使劲搓洗起来。
柳如眉觉得有点难堪了,虽然西华门的条件一般,可是她也有每天盆浴啊,他有必要跟她一个月没洗澡似的那么使劲搓她的后背么?
不过,以她现在对这厮的粗浅理解,这个有洁癖的妖孽目前还是顺着点好。不过……倒想看看……柳如眉笃定地认定以雪夜寒江的洁癖程度,决不会沾染“二手货”的。
于是小心肝里先乐开了花,“嗯,嗯”的暧昧声音便从朱唇中破碎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