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力道不小。”柳少心里吃惊,手下一慢,剑势一缓,古雪晨已是欺身逼近,双掌飞舞,交错出击,有如狂风骤雨一般袭来,掌掌不离柳少周身要穴。
柳少心头一慌,赶忙舞剑护身,饶是如此,柳少还是不免渐渐落入了下风,再也没有刚才的咄咄逼人了。
段庆不禁眉头一皱,暗忖道:“看来我还真的低估了古耀晨,不意他这套掌法端的厉害,竟连柳少的家传剑法‘回风舞柳剑’都被压制住了,我还是得另想个法子治治他才是。”
段庆哪里知道古耀晨的掌法乃是以迅疾威猛见长,一旦施展开来,犹如长江大河,奔流不息,连绵不绝,让人应接不暇,即使对付比自己境界高的人也可以搬回劣势,是以名叫:“绵力金刚掌。”
但话又说回来,柳少的家传剑法“回风舞柳剑”既然可以代代相传,那也必定有其过人之处,只是柳少平时并不努力专研修炼,是以只是学了皮毛,并未得其精髓,不然又岂能被古耀晨轻易占尽上风?
就在段庆思忖之时,场中两人已是交手十几招,柳少虽是被古耀晨稳稳压制,但古耀晨想要制服柳少那也绝非易事,战况一时间胶着起来,只见两人你来我往,剑光霍霍,掌风呼呼,都已倾注全力对敌。
突地,古耀晨微觉脑后有一道疾紧的风声袭来,心头一惊,心知不妙,忙把头一偏,只听“嗖”地一声,一颗铁蒺藜堪堪从脸前飞过,惊出一身冷汗,闪目一看,竟是段庆在背后偷袭自己发出的暗器。
“卑鄙!”古耀晨怒骂一句,却也无暇分身应付段庆,只因柳少的长剑已是幻出团团剑影笼罩住了古耀晨,“回风舞柳剑”一经使出,后招不断,直如秋风舞落叶般,盘旋缭绕而来。
本来古耀晨凭着“绵力金刚掌”已是取得了上风,但被段庆那厮偷袭,先机已失,柳少又重新搬回了劣势,古耀晨的“绵力金刚掌”竟被压制的施展不开了。
要知道,与人争斗,谁能占住先机,谁就占了优势。在内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谁的招式精妙厉害,谁就更有取胜的把握。
段庆见古耀晨又落回了劣势,不禁心中高兴,呵呵笑道:“柳少,和这小子磨蹭什么时间,要不兄弟我出手助你一臂之力?”
柳少一心对敌,哪里敢分出心神回言,生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先机又被古耀晨抢去,只得一声不响,闷头进击,想把古耀晨逼入死地,一剑得手!
段庆小眼一转,脸上现出一抹阴冷的笑意,手指一动,袖中滑落一枚铁蒺藜,捏在指尖,趁着古耀晨不注意,右手一扬,铁蒺藜“嗖”地一声,破空而去,直取古耀晨背后“中枢穴”。
古耀晨虽是全力拼斗着柳少,但是有了刚才的教训,心里已是对段庆有了提防之心,眼角余光刚一撇到段庆的右手一动,就知道这家伙又要突施黑手了。
果然,身后又是一阵迅疾的破空之声飞来,连忙旋身躲避,同时双掌连发,刚猛掌力硬是逼退了柳少的急攻猛打,但内力消耗不小,忍不住大口呼吸几下,想稍稍平复下。
哪知,耳际又传来三声尖锐的风声,心头大怒,喝骂一句:“好一个无耻小人!”回身发掌,强猛的掌风,一霎时就扫落了这三枚暗器,古耀晨来不及喘息一口,柳少已是欺进身来,一剑呼啸着,当头劈来,大叫道:“去死吧!”
古耀晨眼中露出惊骇之色,这一剑来的是如此之快,饶是他身手敏捷,反应灵活,也是万万避不开的了。
段庆阴毒地笑道:“古耀晨,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嘿嘿……”
哪知……
就在柳少的长剑将落未落之际,只见古耀晨目中似是燃起了一股悲愤的火焰,钢牙一咬,面上现出一种毅然决然,刚毅不屈、视死如归的凛然神情,猛地一声暴喝,双手骤然向上夹击而去,出手之快,犹如天际闪电,竟在那千钧一发、电光火石之时,用自己的双手,施展出了空手入白刃的搏命手法,硬生生地把柳少的长剑夹击在一对肉掌之内,再也不能下移分毫!
“嘶……”
段庆看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做梦也没有想到古耀晨还能在哪般危急之时,还能想出这一招。
“看来这古耀晨当真不是凡品,临危而不乱,沉着而冷静,又敢于拼搏冒险,真是人中之龙。要是刚才换做任何一个人,只怕早已被柳少那雷霆一剑劈做两半了。即使能够想到用空手入白刃的招数,只怕在那种情况之下也未必敢用,就算敢用,也未必有古耀晨那般出手之快,拿捏之准,时间算的恰到好处!”段庆在心里也不得不赞起古雪晨来了。
但随即目光一冷,面色一沉,暗忖道:“像这种人才要是留在世上,还有我段庆混的么?古耀晨今天绝不能放过!”
说来慢,其实不过瞬息之间的事情。
段庆心头恶念闪过,立即飞身扑上,趁着古耀晨和柳少的短暂僵持阶段,根本不能防备他,握掌成拳,汇聚全身内力,无声猛击古耀晨后心,要致古耀晨于死地而后快。
段庆早已算好,这一拳他已是志在必得,因为如果古耀晨回身反击,必将被柳少长剑重伤不可,但他要是不回身迎击,又势必被他这一拳重伤,无论如何,他已是稳操胜券了。
笑容已在段庆的脸上一点点地蔓延,嘴角的笑意也更浓了,一想到古耀晨将要重伤死在他的手下,他就开心极了。
可是,他还是算错了,他的笑容也突地凝结在惊诧的脸上,只因他已看见古耀晨猛地后退一步,一个侧身,一只拳头急速狂飙而来,威猛而霸道!
“他……怎敢……”段庆惊骇地想到,两只拳头已是猛烈地碰撞在了一处,“嘭……”拳风激荡,四周的枯草也跟着飘舞起来。
“啊……”段庆一声惨呼,口喷鲜血,像只断了线的纸鸢一般,倒飞而出。
“哧……”柳少的长剑刺进了古雪晨结实的胸膛,殷红的鲜血,霎时间,就已染红了古耀晨的衣衫。
阳光下,只见古耀晨脸色惨然,目光似刀锋,冷厉地瞧着柳少,一只手却是血淋淋地紧紧握住柳少的长剑,使得这把利剑再也休想刺进半分!
要不是他后退一步,这一剑就不会刺在胸膛上,而是劈在头顶之上;要不是他一只手紧紧握住剑身,这一剑就不会仅仅刺进他的胸膛,而是会透胸而过,命丧当场!
“你……”柳少望着浴血的古耀晨,那种威猛的霸气,那种凛然不屈的神情,那种森寒的杀气,竟使他的心底起了一阵恐惧的颤抖。
就在柳少一语未完,瞬间呆滞之时,蓦地,古耀晨猝不及防地飞起一脚,踹在柳少的小腹之上,直把柳少给踢出老远,发出一声惨叫,在草地上滚了几滚,一时间竟爬不起来,只能哼哼呻吟着。
只见古雪晨手掌一用力,“扑”地一声,长剑已被拔出,一股热血汩汩流淌而出,滴落在大地上,染红了一片。
他也不去包扎伤口,任由鲜血流淌,将他的衣衫侵润,变成血红!
古雪晨凌厉的目光,凝注在柳少的面色,一步步走了过去,柳少吓得面色惨白,颤声道:“你,你,你想做什么?”
古耀晨伸手一把抓住柳少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何为要对古某下狠手,咄咄逼人,难道就因为你是柳家少爷,没人敢取你狗命么?”
面对古耀晨冰冷无情的声音,柳少心头恐惧,身子害怕的直打哆嗦,道:“我,我……”竟说不出一句话,他真害怕古耀晨杀了他。
古耀晨忽地仰天纵声大笑,手掌猛地一推,直把柳少抛了出去,跌在尘埃之中,放自冷冷不屑地说道:“我当你是个什么人物,原来也是个孬种!我今天不杀你,饶你一条狗命,若是你他日想报仇,古某自当奉陪到底,只是你要是在落在我的手里,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
柳少垂下头去,现出羞惭之色,不敢瞧古耀晨凛然灼灼的目光,似是心中有愧。
这时,突听古耀晨一声冷喝道:“站住!再动一下,取你狗命!”
原来段庆乘着古耀晨不注意自己,捧着一条被古雪晨一拳震断的手臂,悄悄地想跑,却被古耀晨发现,一声冷喝,果然吓得不敢再移动半分,面上肌肉抽动,冷汗涔涔而下,不知古耀晨要如何处置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古耀晨面上泛起愤怒的颜色,道:“段庆,上次你恃强凌弱,欺压弱小,我出手教训了你,本想给你机会,希望你改过,没想到你居然怀恨在心,竟怂恿他人来对付我,看来我是错了,不该对你手下留情!”
段庆一听这话,知道古耀晨有杀他的意思,吓的魂不附体,噗地,翻身跪倒,磕头如捣蒜,哀泣道:“古兄,哦,不,是古大侠求你饶过我吧,我一时鬼迷心窍,不知好歹,辜负了古大侠的教诲,真是死有余辜,但请念在我家还有高堂在上,要尽孝道,不忍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就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说完,痛哭流涕,一脸悲哀之色。
古耀晨本是无父无母之人,被段庆的话一说,想起自己孤苦的身世,不禁也跟着凄伤起来,忍不住仰天一叹,沉默半响,放自缓缓地说道:“也罢!我念你还有一份孝心,今天就放过你,下次别在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好好回家孝敬你父母,不然我绝不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