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刘杰又拿起了手机,目光停留在了唐方方的名字上;现在,唯一有可能借到钱的就只有唐方方了。他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拨打了过去。
这个时候已经下班了,唐方方接听了电话;她说:“是刘杰吗?”
田刘杰露出笑容,用轻快的口气说道:“是我,方方,我……我现在还在找工作;是我运气不好,上次那份好工作被我错过了。呵呵……方方,我一定能找到好工作的,很赚钱的好工作,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只要一点,十块二十块都行,只要能吃一顿饭就行……谢谢你……”
唐方方没想到田刘杰混的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她心酸的答应了,并约好了相见的地点。
借到了钱,有钱吃饭了,李书阳立刻开着车子带着田刘杰赶过去。
这是工厂外面的一条小河边,河水是黑色的散发着大便宜味道。但是,河边有草地,有花朵,有大树,晚上总会亮着漂亮的灯光;下班的工人总会在这里休息闲聊。
唐方方坐在一棵大树下,田刘杰一眼就看到她。
田刘杰下车跑过去,唐方方让他坐在身边,就向田刘杰问起了找工作的经历。田刘杰虽然饿的晕头转向,但是也不得不把自己的经历说给唐方方听。
唐方方就说:“没想到找工作这么难,那你还回来工作吧!我找叔叔说一声,让你还回来做组长。我问我叔叔,说你只要改一下名字就可以。”
田刘杰非常感激,说:“好呀!这太好了。只是,李书阳也要进来工作,他现在改过自新了,不混了。要和我一起工作。”
“狗改不了****,你干嘛还和他在一起?”唐方方很感意外。
“他改了,真的。浪子回头金不换,方方,你就也帮他一下吧!把我和他一起介绍进来。”
唐方方望着田刘杰诚肯的眼睛,说:“好吧!等我消息,我明天去找叔叔讲。这是五百块钱,你先拿去吧!”
把钱接在手里,田刘杰觉得很沉;他掂量了一下,只留下了一百,把其它的四百元放回了唐方方的手中,他说:“方方,明天就来上班了,只要一百就行了;进了工厂就用不着钱了。我先走了,明天等你的好消息。”
唐方方却一把抓住了田刘杰,她靠在田刘杰的身上;田刘杰把她拥入怀里的时候,看到了站在路边不停摆手的李书阳。李书阳很着急,看到田刘杰和唐方方拥抱在一起,他心想:马上都饿死了,还有力气拥抱?
田刘杰也觉得身上没有多少力气了,他轻轻的把唐方方推开,说:“方方,我要走了;要去吃晚饭,好饿!”
“去吧!”唐方方退后一步,轻声的说道。
田刘杰就拿着一百块钱,和李书阳找饭店吃晚餐了。他们今天的早餐和午餐也没有吃,可以说是三餐和在一起吃了。
吃饭的时候,田刘杰向李书阳说了自己的计划,就是两个人一起进工厂,和唐方方工作在一起。
这让李书阳心里暗自打鼓,看来他要想个办法阻止田刘杰进厂了。两人吃饱喝足之后已经是深夜,在回去休息的路上,汽车突然熄火了。原来没有油了,这可怎么办?加油站在三公里外的地方。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李书阳问道。
田刘杰摸出所有的钱,只有十九块。刚才吃了一餐用掉八十一元,可不就是十九块吗?
两人合计了一下,打车到加油站就没有钱买油了;没办法只好把车子推过去。
先是田刘杰推,然后是李书阳推;可是,前面有个桥,是拱形的跨路桥。这可难住了两个人,别说李书阳一个人,就是两个人也推不过去呀!
无耐之下只好步行去买油,还在路边捡了几个汽水瓶子,留着装油。
等把油买回来倒进去,两个人又都身无分文了。李书阳说:“这可不是办法,没有油,这车还有什么用?不行,我要整点钱。”
“你整的到?”田刘杰表示怀疑。
“小看我,是吧!”李书阳说着,就打了一个电话。
没多久虎子的妈妈开着车子一路狂奔了过来,取出钱包就递给李书阳几千块钱,故作高雅的说道:“宝贝,给你;我有的是钱,花光了就打电话给我。”
李书阳把钱拿在手中,朝着虎子的妈妈挥了挥手,虎子的妈妈就离开了。
他拿着钱来到田刘杰的面前,说:“怎么样?泡上富婆就有花不完的钱。”
“这种钱我不花。”田刘杰恨恨的说道:“你丫的一点出息都没有,你不是你妈生的。”
李书阳非常气愤,因为他刚刚有的一点自豪,就这么被田刘杰骂没了。特别是提起了他的妈妈,这让他的心里拔凉拔凉的,所有的自豪和幸福都不见了。
从环城路上开回去,他一直在想着阻止田刘杰回工厂工作的办法。想来想去,也只有随机应变了。
田刘杰却在幻想着回到岗位上之后的情景;那是一个他一连工作过三年的地方,对那里还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若不是被唐方方占据了整个内心,他会是多么的怀念车间流水线呀!
一想到明天就能回去工作了,田刘杰自然而然的就流露出了喜悦的情感。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又给唐方方通了一次电话;唐方方告诉他已经问了唐叔叔了,唐叔叔也已经答应田刘杰回去,同时答应给李书阳一个岗位。
田刘杰不停的感谢唐方方;这种感谢曾经让唐方方很快乐,但是现在唐方方却快乐不起来。因为这种感谢,现在在唐方方听来却是田刘杰疏远她的特征。因为,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经到了不用说这些客套话的境地。
挂掉电话,唐方方陷入了忧伤之中;而田刘杰却欢呼起来。他像同性恋一样的拥抱了李书阳,他说:“我们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太好了。我可以回到原来的岗位工作,还是小组长。”
李书阳也露出了微笑,他说:“唐方方真给力!”
第二天一大早田刘杰就起床了;他擦了擦皮鞋,洗了洗头发,还特意向身上洒了点香水,又向房东借来烫斗把衣服烫了一下。简直就是剩男相亲,把自己从头到脚的讲究了一番。
李书阳看着他,打着哈欠说道:“你这是要结婚吗?”
“你快点起床吧!今后每天都要按时上班,不能睡懒觉。”田刘杰催促道。
终于可以工作了,李书阳也不得不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多天没有刷牙的他,今天一连刷了三遍。
当田刘杰喜气洋洋的带着他来到工厂里,他就正式成为了一位工人,还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工人。他被安排在了十二组做烫工,组长是田刘杰。只是他现在不叫李书阳,田刘杰也不叫田刘杰。
一个组有十二位工人,现在加工的是棉衣;烫工在最后面,把加工成的棉衣整烫一遍挂起来。然后由质检员检查,再送到包装组出货。
烫工也不轻松,从口袋到衣领都要烫;特别是那些缝合扭了的口袋和衣领,他要反复的烫,要烫的不扭为止,要烫的整齐为止。
出外漂泊了这么多年,李书阳哪里做过这种活?一不小心先把手烫伤了。他恨的一剪刀捅下去,一件成品棉衣就这么被他捅坏了。
组上质检员看到了这一幕,惊的大喊道:“组长,你看他把衣服剪破了。”
田刘杰急忙赶过来,先把李书阳那流血的手包起来;然后对着那件被剪坏的衣服,只摇头叹息。
最后他只得把那片剪坏的布拆下来,请工人重做。并向李书阳说:“你不能意气用事,他们辛辛苦苦的把衣服做出来,你弄坏了,这不就耽误我们组的进度吗?如果因为你我们组拿不到奖金,大家会骂你的。”
“骂吧!我不做,还骂吗?”
田刘杰拉住了李书阳,气愤的说:“故意把成品剪坏,如果让唐主管知道了,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做吗?我都帮你求他们不要告诉唐主管了,你还想怎么样?你的手只流了一点血,无大碍,继续烫。”
李书阳哼了一声,心想:“我烫个屁。”
田刘杰见他没说话,还以为他想通了;就到前面忙去了。没想到,李书阳叫来了质检员,一边用剪刀剪棉衣一边向质检员说:“快点去告诉唐主管,就说我剪棉衣了,去呀!快点去!”
眼瞅着李书阳一连剪坏了三件棉衣,质检员吓坏了,一声不响,好像那剪刀会剪到她的身上。
李书阳只好自己喊,他喊道:“我剪衣服了,我剪坏衣服了!”
田刘杰最先跑了过来,看到李书阳的行为,他愤怒的大脑一片空白;冲上去就一巴掌打在了李书阳的脸上,并吼道:“你混蛋!”
李书阳还手了,因为这一巴掌打的很用力,打的李书阳的牙齿都掉了一棵。他吐出一口血,就疯了一样的扑向了田刘杰;就这样,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这时,唐胡华赶来了,他叫来几位男孩子把两个人分开;李书阳被立刻赶出了工厂。而田刘杰却被唐胡华叫到了办公室里,他气愤的说:“要不是方方为你求情,我不会再用你;你看你干的什么事情?回来的第一天就和工人打了起来,还是你最好的朋友。什么狗屁的朋友?你也给我走人,我没办法用你。”
此时,看到李书阳被赶走,田刘杰也有点心灰意冷,但是他并不想离开工厂;他哀求道:“唐叔叔,我错了;对不起,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干……”
这时,唐方方走了过来;在这里唐方方也很自由,刚才出去喝茶了,所以没有看到田刘杰和李书阳打斗的那一幕。一回车间她就听说了,一听说她就赶来了。
唐胡华看到唐方方,叹息一声说:“方方,你说我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