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已经上了中天,在明晃晃的月光之下,江面的战车越来越多。
它们在江心晃悠着略显笨拙的身体,士兵拼命跳动脚蹬,想要迅速登了陆地,因为那儿才是他们称雄的地方。
只是他们很快发现,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在月亮如同一条锻带一般的闽江之上,开始向空中飘起一些小小的亮点,在对岸的黑色底衬之下,这些夜空中的亮点显得如此突兀。
“咦?那些是什么东西?”
郑彩心中疑惑,举起望远镜看过去。心中一惊之下,顿时凉了半截!自己对自己说。
“是神州军,他们发动了!”
不错,这些正是神州军的校射飞艇,在夜空之中,它们升起来的速度不快。随着它们升空,一道道雪亮的光柱自天而降,将大地照得有如白昼般通亮。
“怎么会在那儿?”郑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儿,就是最先闪动着安全信号的福州城西江心岛的北端,也是郑彩选择的主要渡河地段。
郑彩哪里知道呢,那儿早就埋伏着神州军陆军第一师的游骑兵,他们的任务就是无声息的制服登岛的郑家的士兵。
为此黄固特此派来了师里的近卫部队前来支援,对于顽固分子的击杀全部由他们实现,毕竟他们的武器全部可以无声化。
当第一拨小船靠近江心岛上之时,划浆的声音早就惊动了埋伏在草丛中的神州军士兵。一个班负责一条船,士兵之间用“响语”传递着信号,悄悄围了过去。
腰上插着火把的郑家表军的士兵悄悄登上岸,由于心情十分紧张,他们的动作难免有些磕磕碰碰,一个个郑家的新军士兵嘴里怒骂连连。
“和神州军作对,敢是得了失心疯了么-…神州军再有何不好,人家可不向百姓伸手哪-…和神州军打起来,瞧着啵!要出大事了!”
他们的话,全都落到了正在朝着刚刚靠岸的他们围拢过来的神州军士兵的耳中。
神州军的势力除了福州城旁的神州城之外,再没有正式的无地盘,他们似乎也从未在百姓之中作过什么宣传。可在闽地百姓的心中,只要神州军在附近,他们就觉得安全。
神州军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并不是来源于神州军对于那些朝中,百姓人人痛恨的贪官手段的狠辣,也不是来源于他们的富裕的生活。
那是一种来源于他们对于清军、荷兰人、葡萄牙人的态度,那种“天朝大国”的百姓们才会有的高高在的心态。而神州军对于外敌的连战连胜,正使闽地或者说隆武朝统治地方的百姓们的这种心态得到了恢复。
因此,当郑彩向军官们宣布的时候,许多人都铁青了脸,还有更多的人脸色成了灰白。在这里和神州军作对,那代表什么?
而当兵士们临下河时才被告知,到了江心岸上注意神州军行踪!直到这时,这群兵士们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心中那种被人愚弄,而又无处诉说的憋曲无处诉说,所以行动的时候难免会不尽职尽责,外带嘴里低声骂骂咧咧!
军令就是军令,虽然他们并不满意,可是依然很快向岛中心摸去。身后附近的黑暗之中,是“保护”他们一起行动的神州军士兵。
“双手抱头蹲在地下,否则我们不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一阵严厉的声音,从渐渐深入江心岛上深处的郑家新军士兵,身侧不远的草从之中传出来。这种警告的的话语太熟悉了,就仿佛那些来自神州自由邦商人们受了委曲时常说的那句名言一般。
郑家新军士兵多数人并不愿于神州军作对,听到这样的警告,第一个反应就是蹲在地下双手抱头,知道再不去做不会有第二次警告的,再不动作,只怕立即就会有好果子吃。
纵使士兵当中有一两个郑彩的死党,亦不会有人真得会和神州军对抗,毕竟大帅吃亏在后头,自己稍有异动吃亏就在眼前。
因此江心小岛之上的安全信号按照郑彩的要求,发了出去。江心岛是安全的,这才使郑彩安心派出载骑兵船,接着才又是大队战车下水。
实际,江心小岛的北端,秘密隐藏着神州军陆军第一师的炮兵营,如今神州军炮兵的装备已经有了变化,虽然总的数量并未变化,但换装了火箭炮及150毫米的榴弹炮,炮火威力大增。
神州军第一师并没有直接北上攻击延平,午后大队舰船的博洛面前“亮相”的目的,只是使他相信,神州军第一师的最终目标是延平。
实际,他们的福州城的北方远处卸下了他们的战车部队,此刻已经的郑彩三个师的背后组成了包夹的态势。
虽然不过仅仅两个战车团,而且还是分为两个方向的包夹。力量稍显薄弱,所以才会有故布疑阵的举动,使郑彩将他一半战车放入江中。
由于江面宽阔,郑彩又希望的较为安全的状态之下,尽量将战车送过江去,因此被他“下到”江里的战车可就不少了。
然而,江上并没有出现郑彩所预料的那样,出现万炮齐鸣的景象。那些的天空的探照灯的灯光照耀之下,显得瑟缩的江面上的战车并没有的炮火之中沉福
最少神州军没有立即展开射击,他们只是开始进行例行警告了。亮着雪亮的光柱的战舰,这时也从福州城上游方向向这里赶了过来。
“江面上的所有战车听着,立即航向神州城投降,否则一分钟后我们会展开射击。”
紧接着,战舰上如同平常所做的那样,全体舰员对着“传声筒”进行倒数。
“59、58、57……”
这时江上听到喊话的战车,纷纷调转他们的战车,顺流而下,方向显然就是神州城。同时,许多装载骑兵的小船,同时也随着战车航向下游的神州城,甚至包括不少将要上岸的小船。
“快,让战车不要再下到江里去了……”郑彩声嘶力竭的喊着。
“大帅,是不是朝江里发炮,将那些敌舰和反叛的战车打沉呢?”
郑彩扭过头去,眼睛冷冷的看过去,他真不明白,自己手下怎么会出现如此冷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