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天一夜之间,狂奔三百余里路,郑彩对于这个行军速度是非常满意的。
当郑彩集群到达闽江边上的时候,这里无论渡口,以及江面已经完全落到了神州军海军的控制之中。只不过无论大舰小船,全都隐在闽口附近零散的小岛之中。这一点也只有神州军这些没有过份高大桅杆的船只可以做得到。
岸上,由神州军的陆军,严密控制人群,完全断绝了消息的外泄。这使得来到江边准备渡河的郑彩几乎完全不知道他将面对的危险。
坐指挥车上的郑彩,同几乎所有郑家人一样,有一付方脸膛、短胡须,他也是郑家之中数的着的人物。在郑家的人等之中,他的势力远远大于郑森之上,然而他又不能不完全忠心的支持于他。
现在盯着桌上的作战地图,他双眉紧蹙。但对于与神州军开战这件事,郑彩不由有些犹豫。
在他心中并不想与神州军开战,虽然他的手下有将近六万装备战车的军队,然而当面对这举世闻名的神州军的时候,不免都会心中犯几句嘀咕。
面对强者,这也是无须质疑的事情。但郑彩却不能不命令自己的军队发动进攻。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兄长郑芝龙的缘故。
对于自己兄长控制人的本领,郑彩的心中是非常佩服的。他给留在家中的儿子,留下的是他们这一般老兄弟辅佐。而自己的身边带的,却是郑家年轻一辈之中出众之辈。这也是郑家这些老兄弟不得不听从郑芝龙安排的缘故。
傍晚的满面之上,笼罩着一层淡淡得,似有似无的雾气。如同他的兄长郑芝龙一样的估计,郑彩同样猜测水路之经牢牢控制在神州军的舰队手中。
因此,渡河的安排是这样的,时间是在入夜时分进行。而且据郑彩对于神州军舰队的安排,他的队伍安排在距岸六里之外的地方。起先,他将会派一些使用长浆的纵火船,下到江中,这些纵火船的作用就是为了避免时受到神州军海军的攻击。
随着夜渐渐深沉下来,一些扛着小艇的步下士兵慢慢得向闽江岸边靠拢。他们都是和他们的船一起乘坐马车一路自泉州赶来的。
这些是郑家军队当中的特殊装备,有了他们可以在渡过江河之时,快速建议浮桥,或者载满柴草,充当火船使用,向敌方水军发动攻击。
尤其,在较为狭窄的河道之中,这种小艇较快的航速,恰好是那些战船的克星,因此这一装备也算是郑家海战强者组建陆军的特色吧!
郑彩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这些下到闽江当中的小船,只要这些小船遇到袭击,那么他立即会将军中的大炮调过来架在江岸附近,进行远距离轰击。
然而在月亮下,如同一条长长的闪亮着光亮的蛇,一般蜿蜒在他的面前。除了涛涛江水之外,再无其他动静。
站在指挥车上的郑彩用望远镜一遍遍搜索着江心岛上,在福州城的背景之下显得黝黑的江岸。神州军的反应令郑彩感觉奇怪,按说江面之上如此大规模的动作,他们绝不可能不查觉,可是为何就是没有动作呢。
甚至直到一艘小船登了江心小岛之上,并且用摇动的火把发回了安全的信号,整个闽江之上依然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难道我猜错了?难道会是一个陷阱!”
郑彩想了一下,发下了命令。
“第二拨下!”
这次下到闽江之中的船只稍稍大了一些,这些是用来运载郑家新军之中装备的轻骑兵渡河的船。
由于这次是骑兵渡河,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回荡在夜风呼呼的闽江夜岸之上。然而使人诧异的是,江面之上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总的来说,如果现在江面之上出现了神州军的舰队,郑彩反而不怕。因为他的战车依然还在岸上,在他的印像当中,只要他的战车没有下到江水之中,就不必担心神州军那强得使人无法抗拒的舰队。
显然,他是知道神州军在闽江之中布置了战舰的。
当博洛在观察到江上神州军来来往往的战舰之后,派出一些精骑小队,自上游狭窄之处渡过闽江,迎头赶上郑彩军队,向他通报了这里的情况。要他一定要注意神放军在闽江之中的埋伏。
所以,郑彩渡江之时,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逐渐夜色越来越深,甚至适才渡江的骑兵部队中的一小部分已经在对岸登上了江岸。按他的要求在福州城头处升起三个表明安全的孔明灯,这时郑彩才下定决定要准备战车的渡江了。
而江中的小岛之上,四处都有人在用火把在做出安全的信号。
看到渡口上下、前后、左右,全都是安全的标志,郑彩才松了口气。发出命令要战车开始渡河。只要这两个师安全渡河,他们就可以获得与神州军进行混战的机会。那时占有绝对优势的兵力,最少总不会败得太惨吧!
深沉的黑夜之中,一直藏在远处的战车,悄悄的动了起来。甚至,它们驶过的地方,郑彩都命人铺上了一些柔软的草皮。这样那些战车的宽大板轮驶过之时,就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
三千米的距离,对于这些战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它们如同案板上的饺子一般,一批批下到江水之中,很快江面之上就铺满了战车。
战车横渡时的声音,完全被遮掩在“哗哗”吵个不休的闽江之中。能看得见的仅仅是在月儿的照耀之下,江面浮着一层正在浮渡的战车。
固然,战车在水中的速度并不快,然而在没有丝毫阻碍的情况下,排在最前面的骑兵们的船支纷纷靠岸,他们按照计划迅速隐入到黑乎乎的福州城中去。
郑彩心里轻松了一点,现在最少相当部分的骑兵已经登了上对岸,相当数量的步兵也已经控制了江中小岛,暂时来说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利。
可不知为何,郑彩就是觉得心中有一丝阴影,怎么也无法自心中挥去。
无意抬头看看月儿,又大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