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应证了廖仲北的那句晚安,我的睡意一时涌来,我干对着电脑打哈欠,小说《沉默天堂》愣是一字未更新。于是干脆把电脑“啪”的一合上,爬上床铺,进入了梦乡。
“呼!刚才那一记射门太爽了!”路徒接过我递去的水,喝了几口,然后把剩下的水全浇到自己湿透的头发,肆意的甩了甩,阳光下的他总是这么耀眼。
“看到了。”我有些扫兴的撇撇嘴,故意躲开由于他乱甩而四溅的水珠,眼角却注意着他。
“怎么了?”路徒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没什么。”我的语气染上了酸酸的味道,用小眼神看向不远处的一大伙女生。路徒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引爆她们的一惊一乍,但我就是很不爽。
“呵,我说怎么了,原来我女朋友被老坛酸菜附身了。”路徒一副了然的样子,揉了揉我的短发,凑上来吻了吻我的额头,“她们怎么样我管不着,大不了待会我不上场了就是,反正,我是你的。”路徒笑得有些痞。
又是引来一旁女生的尖叫。
纵使内心窃喜,我还是翻了个白眼。
“得了得了,你快去吧,一身的汗还凑过来。”
路徒的唇一离开我的额头我就推开了他,故作嫌弃的表情。
路徒临走时还扯过球服的衣领凑近鼻子,觉得没什么怪味,便向我投了一个哀怨的眼神。
路徒重新回到了场上,远远的,他可能感受到了我的目光锁定着他,他高调的挥了挥手,却没回头。
这样的心有灵犀让我的心头一紧,当初的学校都流行什么毕业必分手的言论,我当初还不知所谓,认为我和路徒会打破这样的言论,没想到,路徒在我还深陷爱情这个泥潭的时候,他就先神不知鬼不觉的抽身离开了。
画面一转,我坐在浴缸里,看着嵌在墙上的镜子,里面的人颓废而无助,是我曾经万般唾弃的样子。
我不由自主的拿起准备在一旁的小刀,发泄似的在我白皙的双臂上烙下丑陋的印记,交错的血痕触目惊心,我却像个机器一样乐此不疲,刀染上了腥红,映出我无神的眸子,我没觉得毛骨悚然,反而从容的找出手机,拍下血淋淋的照片,发给了路徒。
路徒再也没出现过,一丝希望都不留,发出的照片石沉大海,我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由亮到暗,直至完全黑下来,照出身处黑色背景的我。
遇到路徒之前,我沉默寡言,家庭给我的打击让我绝望,我恨世界的残酷,在我享受到了幸福富足之后要带给我沉重的打击,偏偏还是在我的那个年纪,我品尝了人性的冰冷,知道了人性的多面,原本好好的一个家,被渐渐腐蚀,只需一个导火索,便可顷刻瓦解。
路徒大胆而不讲理的闯入了我的世界,还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让阳光照了进来,是他带给我光,然而,他不告而别的离开,还未来得及修复那个口子,于是没有了他抵挡的黑暗绝望,肆意的蔓延开来。
“反正,我是你的。”梦里他说。
“反正,你已经不是我的了。”我睁开眼,喃喃自语,眼角的晶莹出卖了我的悲伤。
我抬起双臂,捞起袖子,上面的疤痕曾经被廖仲西拉到医院做过处理,但时隔太久,无法完全消除,淡是淡了些,但多看几眼仍是看得出来,细细抚摸更是感受得到那细微的沟壑纵横。
我胡乱擦了擦眼角,然后打电话给时尚达人,廖仲西。
“喂?小黑?”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
“嗯,是我。”
“你疯了吗!现在才几点!还让不让我睡个美容觉了?”
“马上马上,我今天就打你这一个电话,拜托了。”
“什么事?”
“我今天要去出版社了,但不知道穿什么好,这次见面对我很重要,你知道的。”
“好好好,穿裙子,听我的。”
“为什么?”
“还质疑我?那你别烦我了,下个小红书吧。”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你要和我哥吃饭啊,穿裙子符和氛围。
“不不不是,我主要是……”
“行了,行了,我还要睡觉呢!你衣橱上次我看了,就蓝白色的那件短裙,记得把手臂上的伤用粉底遮一下,你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永远不穿短袖了吧。”说完这一串话廖仲西就挂了,根本不给我再问的机会。
我无奈的拿出那件裙子,算是我衣橱里挺贵的一件了,好看是好看,可我基本不穿,现在还像新的似的,但想了想廖仲西说的对,我不能因为手臂就放弃这么多的漂亮衣服,的确夏天还穿长袖确实很热。
我认真地把自己打扮了一下,只是还是任长发自然的垂下来,到了鞋柜,我的手没再伸向什么板鞋,布鞋,而是伸向了和我这个裙子一样少穿的高跟鞋,当然,这高度自然比不上校庆那晚廖仲西坑我的那双高,所以我穿起来倒没有这么难适应,最后,我拿上廖仲北的西装出门了。
结束了出版社那场愉快的谈话之后,我来到了廖氏公司楼下,拨通了电话。
“喂?是廖总吗?我在公司楼下了。”
“好的,你在原地稍等,我马上下来。”廖仲北挂了电话,此时此刻,他已经走出了电梯门。以至于我刚刚放下手机就看到了前台小姐正向走出公司的廖仲北鞠躬。
我的青经突突地跳着,心想果然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啊,这电梯的速度就是快得不一般。
“等很久了吗?”廖仲北露出歉意的笑。
“没有。”我不禁莞尔,我很想对他说你快得我连脚跟都没站稳,但这样调侃的语言我自是不会对他说的。
我不知道此时我对廖仲北的认知该如何定义,总之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
惹眼的玛莎拉蒂驶来,我发现,原来廖仲北不止一辆玛莎拉蒂,他是很喜欢这个车的牌子吗,是不是所有的车都是玛莎拉蒂的?但此刻的我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廖仲北丝毫不在意就在自己的公司下,替我开了车门,我宁愿相信这是他从国外学习归来的绅士风度。
待廖仲北也做了进来,我把他的西装外套伸到他面前。
“我把它洗干净了。”
廖仲北看着我把手伸得直直的,像向长辈进献宝物似的毕恭毕敬,一脸认真,他的眼睛染上了笑意,“谢谢。”廖仲北接了下来,然后把西服连着我装西服的袋子都放到后面去了。
“那就,出发了。”
廖仲北修长的手搭上方向盘,笑意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