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应该睡过去的尧漪慢慢的睁开眼睛,那瞬间闪过的情绪让人无法理解,小小的叹了口气后重新闭上眼睛,自己的寂寞都管不住,哪能允许自己参与别人的寂寞呢。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由于宫箬玥身子突然出现问题的原因,一行人就暂时的住下了。
拿了人家的鱼篓到和农舍有点距离的小潭边捕鱼,宫箬玥舒舒服服的坐在树下,因为昨天的一场小雨,今天那轮羞怯的太阳终于露面了。
温温的阳光扑簌而下,打在她脸上让她昏昏欲睡,眼儿笑着看着在潭边不知道要怎么捕鱼而闹心的两位,只觉得幸福。
尧漪吸了吸有点堵的鼻子,脑袋有点晕沉沉的,拍了拍她肩膀,带了点点的羡慕:“你命真好。”
“不过,天启的女人怎么会来癸水?”
这女人竟然来癸水了,她又不可能是蟒月的人,难道这叫……
“入境随俗你不懂吗?”本来就不怎么舒服的宫箬玥翻了个白眼给她,看着跟她一样一副病秧子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又吸了吸鼻子,头痛的按着自个的太阳穴道:“还好,谢谢。”尧漪的嘴角浅浅的勾了起来,淡淡的笑容里有着曾经的她没有的柔和,真是久违的关心呢?有多久没有被人关心过了呢?
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宫箬玥不自在的扯了扯唇角,抬手不避讳的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颊,说:“你会幸福的。”
摸了摸被人拍过的脸颊,愣愣的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皱了皱眉,直呼名讳的问:“宫箬玥,你刚才那动作算不算扇我?”
宫箬玥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毫不客气的数落:“尧漪,就你那张鬼见愁的脸请我扇我都懒得扇!”
“我鬼见愁?”
她这张脸可以说是人见人爱好不好!在天启,她走出去溜达一圈,有多少个富贵小公子不派人捎信到她临时下榻的酒楼啊!竟然说她鬼见愁?
宫箬玥,要说鬼见愁,应该是现在的你的这幅尊容吧啊!
“不信?”挑眉斜了她一眼,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朗声对那边对着鱼篓撒气的人儿唤道:“小澈儿,过来过来!”
赫连澈回头,疑惑的皱了眉后还是起身往她那边走去,她平时不是喜欢叫司瞳的么?又疑惑的看了看司瞳的背,乖乖上前。
留下来的司瞳继续和潭中的鱼瞪眼,谁说钓鱼是陶冶情操?此刻的司瞳恨不得直接刷刷刷的把那些无视他的鱼儿们用银丝串起来晒成鱼干!
“干什么?”在她的身侧蹲坐了下来,顺道把她松开的披风拉紧了一下,重新系了系缎带后,习惯性的弹了下她的脑门,意思是没事叫他过来,找抽?
宫箬玥嘿嘿一笑,往他身上蹭了蹭,贼贼的指着自己的脸,然后又指了指尧漪的脸,道:“是你家妻主好看,还是这家伙好看?”
尧漪一愣,明知道这家伙看她不顺眼还叫他过来评判谁长的好谁长的差吗?何况她还是他妻主呢,自家人肯定帮着自家人了!
赫连澈冷冷一笑,就是因为这种低俗劣质的原因叫他过来吗?不知道他钓鱼很忙吗?
钓鱼钓了两个时辰没钓到一只而感到烦心的他直接伸出手,僵着一张笑脸,捏住她的脸颊,看着她脸上明显淡化了许多的疤痕,阴森森的说道:“都难看!”
说完,撒手就走,他管你们有没有被他伤到自尊,打扰他钓鱼的雅兴,就该受罚!
被批判难看的两人很默契的互相指着对方,同样的幸灾乐祸,同样的取笑:“难看!”
两人同时一愣,又相继展颜一笑,这种默契就像是相处了好几年的挚友一样,感觉还不错?
赫连澈无奈的重新走到潭边拾起鱼竿,问着旁边一直静坐不语的人,“那个瞳哥哥,都不怀疑尧漪的吗?”以他的性格要叫别人哥哥,还真的有点别扭,不过,总是要习惯的,谁要人家比他年长呢?
司瞳侧头,笑道:“怀疑又有什么用呢?那个人,是她选择的,不是吗?”他们要做的,就是相信她所选择的,对她绑手绑脚,也只是阻碍她成王的路而已。
大哥哥似的拍了拍赫连澈的脑袋,又说:“担心她固然是对的,可是,我们要做到把担心藏起来,不要让她轻易发现。不然的话,她恐怕会分心的担忧我们的想法吧?”
赫连澈不懂的歪着头,扑闪了几下眼睛后,问:“瞳哥哥也在担心那个家伙吗?”如果真的是,那么掩藏的也太好了!他完全没有看出来!
司瞳淡笑看着在某方面思想单纯的人,只见他似乎突然想通了一样,眼睛都亮了几分,“嗯,我知道了!谢谢!”自从她受伤后他整个人都变得小心翼翼,神经兮兮的,不知不觉间就把她当作一般的弱女子来看待了。
现在她已经恢复了,她比以前更厉害了,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完完全全的信任她!如果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能做到,那他还有什么资格陪在她身边?
司瞳不语,笑着继续看着潭里的游鱼,视线调转间,笑意已从眼里褪了下去,冷声道:“澈,我能不能把这潭里的鱼全部串起来晒成干?”
赫连澈打了个寒颤后,默……
有时候,有一种人是非常温和非常好说话的,可是,当那个人脾气上来的时候,那就要小心了。
“尧漪,我脸上的疤是不是淡化了?”她可以没有错漏她家小澈儿的表情,那小小的惊讶虽然被他隐藏的非常好,可是,相处了这么久,她难道会看不出他的小表情和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