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这妖女要回来!”没了办法的苏氏眼神绝望的看着凌姿涵,眼中充满着恨意。
“为了我真正的家人,为了我日后的安全。”凌姿涵似乎看懂了苏氏的不服气,不屑的哼笑了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有今天,全是你自己做的孽,自己种的恶果。对你,我有备而来,所以我赢了!”
说着,凌姿涵凑近苏氏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个名字,却叫苏氏猛地颤抖了下,看着凌姿涵的眸子陡然射出凶横、阴鸷的厉色,仿佛要与她拼命。但看了眼流云,她忽然疯癫的大笑起来,笑的涕泪横流,样子可怖又可悲。
“啊哈哈哈哈……”
而就在那个刹那,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站了起来,往凌辰立身边冲了过去,犹如一阵疾风,口中却道:“妖女,你娘是本夫人的手下败将,你也会是!本夫人就是死,也要和这院子同在!”她要守的,又何止这个院子,还有她毕生都为此奋斗着的,主母的尊严。
话音未落,她就朝墙上磕了去。
同时,金色的光芒从众人眼前闪过,流云手腕扬起,落下,一抽一拉,就用盘龙鞭将苏氏给裹住,扯了回来。
鄙夷的瞧了苏氏一眼,流云就转向凌姿涵说:“小姐,怎么处理她。”
凌姿涵转眸往凌辰立的方向看了眼,见他完全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瑰丽的唇却勾出完美的弧线,声音婉转道:“扔出去,我不想她弄脏了主院。还有,别摔死了,相府最近有喜事,可见不得丧!”
应了声,流云朝凌姿涵微微俯身,然后拖着苏氏就朝屋外走去,经过凌相身边时,却连个眼神都不在给,更别提行礼了。
看着流云出去,凌辰立收回别有深意的眼神,转向凌姿涵,负手而立的看着她,眉头微皱:“凌姿涵,随我去书房!”
闹也闹完了,他也要好好和这丫头谈谈了。
“凌相是以什么身份?”听着外头传来苏氏凄厉无比的惨叫,凌姿涵却掀起了嘴角,妖异的血眸微微眯起,朝凌辰立看去,不知在想着什么。
看着她桀骜不驯却漠然的眼神,凌辰立的心紧缩了下,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只沉声说出一句:“我是你的父亲,你的家人,姿涵。”
凌辰立带着凌姿涵朝书房行去,从凌辰立院子门口经过时,遇见了一干家眷。在为首的二夫人对凌辰立行礼后,众多子女也朝着凌辰立毕恭毕敬的行了礼,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都对凌辰立有着一种超出凌姿涵想象中的敬畏,却也感觉到,这深宅大院里的悲哀,心中冷笑不已。
不过凌辰立不知是有什么急事,还是根本就对那群妻妾儿女无所谓,竟然草草将他们打发了,就领着凌姿涵进了书房。
两旁守着的婢女看见凌相,忙推开了书房门,福身垂眸,低眉顺眼的恭迎他。但余光看见凌姿涵走入,却均是一惊。
不过她们好歹也是在凌相身边伺候的人,那个不是人精儿,就算没见过大风大浪,至少小小波涛还是看见过的,自然面上并没什么大动静,可这心里却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浪。各自思附着,这并不受宠的嫡出小姐,为何会成为整个相府中,除了相爷外第二个能进书房的人,难不成,她要得势了?
“坐。”凌辰立走到书案前坐下,并朝凌姿涵打了个请的手势。
凌姿涵打量了眼这个并不算小的书房,四面墙,有三面全是书架,上头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藏书,而门的方向,则左右各开一排窗子,窗子下是两组桌椅茶案。
三面高大的书架环绕着凌辰立的书案,仿佛将他埋在了书海里,而在他下手则备了两把椅子,是黄花梨木的太师椅,看起来都是有年头的老古董了,其中一把上头还放这个失了彩的绣垫,垫子四角追着的缨络穗子都有些残缺了,但这把椅子却很干净,仿佛经常被人擦拭,抚摸,尤其是椅子的扶手,亮的反光。相反,对面的那个椅子却好像是少有人用过,好似还簇新簇新的。
也没多想,凌姿涵直接往那个有垫子的椅子上坐了下去,转脸看向凌辰立,却觉得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什么,太快,快的她没来及察觉,就已经错过了。
凌姿涵也不在意,只斜了斜唇角:“凌相叫我来书房所为何事?”说着,她朝身后的书架看了眼,总觉得坐在这一堆前头会很难受,随时有种书会倒下来把她给埋了的压抑感。
一声凌相让凌辰立回神,再看向这个女儿时,眼中闪过一抹狼狈,却又夹着淡淡痛意,她还是不愿意叫他一声父亲吗?
水潭般深邃的眼波好似没有丝毫的触动,凌辰立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这十五年,你受委屈了。”
凌姿涵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转即冷笑道:“不委屈,若真在这个府里,估计才是真真的受了委屈。所以,姿涵要感谢凌相当年的铁面无私,更要感谢宸帝的皇恩浩荡,否则我哪还能活的今日?您说是吧,相爷!”
她的声音很轻,语调随意,仿佛在与他调侃、闲谈,但却足够让凌辰立明白话中的嘲讽、讥诮。
凌辰立心里发堵,似乎有种郁结桎梏在心口,却还是压着,闭了闭眼睛说:“三儿,你就想用这个态度对为父吗!”
“相爷说笑了,姿涵不该用这个态度对您,该如何对您?但求赐教!”凌姿涵含笑而对,眼里却闪着促狭。出了没叫那声爹外,她对他已经够“客气”,够“尊敬”了。如若不然,就冲她对他这伪君子的那份厌烦,给他下个十次八次毒香也不能解恨啊!
“我是你父亲,你难道就想一辈子‘相爷,相爷’的称呼我吗!”忽然睁开眼睛,凌辰立的眼中闪过一抹愠色,投向凌姿涵时稍稍一顿,又被那份深沉蒙住了。
凌辰立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但看见她,他就总想起十五年前,与他同坐书房内,奏琴吹箫,读书品茗的人儿……那时的光影,多美好。再看看他这个女儿,虽然形似像明珠,但性格与明珠的温柔婉约简直就是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