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今天的训练项目是穿越铁丝网两百次,他心想,要是蓝天晴真的参加了,撑死了第十次的时候就要倒下了。可她却完成了十四次,尽管勉强。
他不是没有带信给她,让她上午不要去,直接像从前一样来他的办公室里,吹吹空调,吃吃零食,可是,她却选择参加训练,选择受尽煎熬。
宫钰嘉明白,她的选择都是出于对乔鸥的爱护。她不要乔鸥胡思乱想,不要乔鸥误会而伤心难过。
只是,蓝天晴不知道的是,爱情永远都是一把双刃剑,当参与的人数大于二,袒护一方的同时,便会伤害到另一方。就好像月老手中的红线,永远都是牵着两个人的,而丘比特手中的爱心之箭也从来都只射中两个人的。余下的,注定是受伤者。
望着乔鸥抱着蓝天晴,径直上了车,那车离去时掀起的一片尘埃,宫钰嘉合上窗帘,他明白,在这一场你情我愿的爱情里,他,输了,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场。
乔鸥抱着蓝天晴刚刚上车,就冲着司腾吼了一句:“这么热的天,干嘛不开空调?!”
怀里,因为体力不支与中暑而晕倒的,他的晴晴,现在最需要解暑了!
司腾撇撇嘴,有苦说不出。伸手打开空调的同时,也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碰爱情这种东西,太吓人了。
按照乔鸥的吩咐,轿车驶出军校,往家开。
而蓝天晴在乔鸥的怀里晕睡着,隐约感到了阵阵凉爽的气息袭来,身体舒适多了,随即,一股清泉缓缓流入嘴里,很舒服,她本能地吞咽着,一下一下,等到清醒地睁开眼睛的时候,迎上的,是乔鸥那双深情款款的眸光。
“哥哥?”
无限放大的俊脸赫然眼前,蓝天晴很快联想到刚才嘴里喝的水,一定是他用自己的嘴巴先含住,然后嘴对嘴贴上来送进她的嘴里的!
猛地一把将他推开,她像是受了惊的小鹿,一下子挣脱他的怀抱,不安地蜷缩在一角,紧蹙着眉宇,一言不发。
“晴晴!”
乔鸥好受伤,他将手里矿泉水瓶子放下,然后眼巴巴看着她:“晴晴,就算你要跟我分手,就算你要判我死刑,我求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突然间,会变成这样?你不给我一个足以让我信服的理由,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他已经幻想过无数次跟她的未来,朝夕相对,手牵着手,等到她毕业之后,也许很快就会多一个小男孩,还有一个小女孩。多么美好的未来,有她在的未来。
蓝天晴沉默了一会儿,依旧不敢看他,眼泪如珍珠般掉了下来,半晌,哽咽着:“哥哥,我们不可能的,哥哥,我求你,忘了我吧。”
乔鸥一点点张开双臂,在蓝天晴退无可退的时候迅速圈住她,越抱越紧,最后干脆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晴晴!这辈子,我怎么可能放得开你?”
“哥哥!”
无声地哭了,连日来身体上承受的超负荷的痛楚,还有心灵上的创伤,在乔鸥的怀里,蓝天晴再也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司腾一边开车一边思忖,这事情太不对劲了。就算是小白兔被乔鸥宠的无法无天了,骄纵任性了,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躲乔鸥都躲到特种部队去了。
司腾干咳了两声,缓缓道:“少夫人,乔少这段时间不吃饭不睡觉,也晕倒了几次了,还去医院输液了呢,你要是不给他一个正当的理由,我怕乔少会把他自己给折腾死!”
显然,司腾实在撒谎,但是,似乎效果不错。
就在司腾语毕的时候,蓝天晴忽然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与乔鸥对视了!
那双秋水般点点湿润却满含隐忍跟不舍的眸光,深深刺痛了乔鸥的心。他捧起她的脸颊,一点点吻掉她的泪水,那般苦涩的滋味,渗进骨血,弥漫心尖。
“少夫人,乔少以前在部队,心脏受过伤,不能受刺激的,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干脆一口气说了,长痛不如短痛,也免得乔少天天这样不人不鬼的,我见了也难受,就怕他哪天扛不住了,就患复发,那可就不得了了。”
司腾慢条斯理地说着,乔鸥的面色配合着司腾的说辞,一点点染上哀怨,楚楚可怜。
蓝天晴挣扎着,面色上明显开始动容。
司腾再接再厉:“咳咳,其实,少夫人可有想过,也许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设计要你跟乔少分开的。你这么单纯可爱,会上当是在所难免的,但是不管怎样,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乔少,有权知道分手的真相吧,这是对他的一种尊重,也是对你们爱情的一种尊重啊。少夫人,万一真的是别人的诡计,你不说出来,没人帮你出主意帮你分析,就这样傻乎乎上当了,你看,你跟乔少是多么恩爱,多么人人称羡的一对,分开,多可惜!”
司腾刚刚说完,乔鸥就一口含住蓝天晴的小嘴咬了一口,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又迅速放开了她:“晴晴,你要是真的忍心眼睁睁看我去死,我就去死好了。没了你,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苦肉计?一向骄傲的乔鸥向来不屑,但是为了挽回老婆,他这一次还真就是折损了好多原则与颜面了。
蓝天晴忽然垂下睫毛,不再抗拒乔鸥的紧密,任由他抱着,却也纠结着。
轿车缓缓驶入市区,就快到家里的时候,蓝天晴终于说了:“我那天逛商场的时候,你妈妈的手下把我抓走了,然后,在地下停车场里,你妈妈给了我一份DNA证明,上面还有医院的公章,说我跟爸爸的DNA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所以,我跟你其实是兄妹乱,伦。”
最后一个字,蓝天晴微微一顿,说得很轻。
这一下,乔鸥跟司腾都清楚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蓝天晴紧咬着唇瓣,最怕看见乔鸥伤心绝望的表情,可是,忍不住抬眸一扫,迎上的,不是他悲伤的眼眸,而是薄怒的瞳孔。
“就这个?你为了这个要跟我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