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兮泽阴郁着一张脸,看了看乔一凡,随即不搭理他,转身就去抱着奶瓶,死死护在怀里,然后冲着他抛了个媚眼。
“你抓吧,就算你抓着小亦白的左手,我奶瓶在手,你奈我何?你该换尿布还是得换尿布!”
段兮泽的话还没说完,婴儿床上的小亦白张张嘴,然后蹙蹙眉,随即空气里弥散出一股粪便的味道,紧接着,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啼哭声想起,三个奶爷迅速个规格为运作起来!
慕南烟跑去洗手间打来一盆温水,乔一凡也不管谁抓手谁抓脚了,直接提起小亦白的两只小脚,揭开他的尿不湿,长腿一勾,垃圾桶到了脚下。
他将尿不湿扔进去,然后抽起一边的湿纸巾不断给他擦着屁股,金黄色的便便染在莹白色的纸巾上,活像是一朵朵金灿灿的向日葵!
等他把小亦白屁股擦赶紧,慕南烟就迅速凑上来,提着小亦白的双脚就给他用温水洗屁股。
这边屎尿什么整理干净了,那边段兮泽手里晃着雪白色的奶瓶悠哉游哉走上来,直接把奶嘴送进了孩子的嘴里,健硕的身躯半倚在小床上,怡然自得的神情,叙述着他此刻的春风得意。
乔一凡这会儿不想搭理他,充满爱意的眸子就一直盯着小亦白,看着他的小嘴那么用力允吸****,他就觉得心花怒放,然后自己的嘴巴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嘟起来,瞧的慕南烟只觉得一阵眼疼!
慕南烟白了乔一凡一眼,随即看着段兮泽:“凭什么每次都是你冲奶粉?”
这一下,乔一凡感觉到自己似乎有同盟了,赶紧转移目光,跟慕南烟一起看着段兮泽。
段兮泽倨傲的身躯缓缓站直,然后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鼻子,慵懒道:“在小亦白亲外婆的事情上,你们都或多或少有些责任,所以,照顾小亦白的时候,你们比一般人付出多一点,也是应该的。”
“……”
慕南烟整个无语,乔一凡也是,整个人顿时没了气场了。
段兮媛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有些责任,一个没有选择相信她不可能背叛自己,而就这样跟她分手了,一个没有选择继续坚持,强硬地完成那桩一早就定下的军商联姻。
他俩还能说啥,这是他俩在段兮泽面前的硬伤,谁让段兮泽是段兮媛的娘家人?
算了认命吧,擦屎擦尿洗屁股,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这也是私底下而已,要是外人,谁能想到在他们仨风光无限的背后,其实最得意的人,是段兮泽?
有些讪然地将目光全都转换成恋爱与宠溺,深深凝视在小亦白的脸上,就看见他两手死死抱着奶瓶,吞下最后一口之后,咂巴了两下嘴巴,一扭头,奶嘴自己就滑了下来。
慕南烟伸手将奶瓶捡起来,小家伙又不满足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闭着眼睛,又继续呼呼大睡起来了。
这一下,三个奶爷集体哀怨了。
段兮泽:“这小家伙怎么这么能睡?也不跟我们玩玩!”
乔一凡:“是啊,太懒了点,等他长大些,就送他去军校,好好锻炼锻炼!”
慕南烟一个杀人的眼神递了过来:“你别忘了,他姓慕的!要找去军校的接班人,你等晴晴生下姓乔的男孩子再说吧!”
乔一凡蹙眉,想了想,不甘心:“看乔鸥护着晴晴的样子,估计还要等上一两年了。晴晴怀孕,生产,乔鸥全程陪护,小亦白生下来那天乔鸥就说了,要让晴晴好好歇上两年再说。”
段兮泽闻言,叹了口气,其实吧,他早就想开了。
以后不管段家还是乔家的接班人,就连总统先生的孙子,那都是晴晴生下的孩子,他就算将来百年之后撒手人寰,他也不用再为晴晴担心什么了,那时候,晴晴的身份尊贵如同皇太后,谁还能欺负了她去?
眨眨眼,段兮泽也满足了。只要是晴晴的孩子,不论姓什么都无所谓,都是流着他们段家的血脉的。
眨眼间,一个月的蜜月期就过去了。
晴晴跟乔鸥一起坐在返回华国的航班上,莫名其妙就打了个喷嚏。
乔鸥紧张地看着她:“怎么,感冒了?”
说完,他就扬手将头顶的空调风向拨向了一边,还提了提她胸前的薄毯。
“没,就是忽然耳根子发烫,八成是我舅或者是你爸,在商量着让我赶紧生孩子呢!”晴晴撇撇嘴,有些后怕地往乔鸥肩上一靠。
而后者则是揽过她的肩头,很认真地保证着:“老婆!我说过了,会让你休息两年的。”
“嗯。”
晴晴一边应声,一边想着,要怎么跟乔鸥去外省上大学的事情。毕竟以前她的功课那么好!她不愿意就这样荒废掉。
女孩子,腹有诗书气自华,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她懂。
尤其在知道了自己的妈妈是个那么多才多艺的女人之后,晴晴心里对妈妈的崇拜越来越浓了。
怀孕的时候,她闲来无事就叫人搬来了妈妈以前看过的书,那些诗词歌赋还有古言小说她以前都没有细细读过,那时候独自一天天大起来,她渐渐体会着一个女人孕育新生命的艰辛,想念妈妈的时候,她也只能从妈妈曾经读过的书里,去寻找妈妈遗存的气息。
这一个月在中国的大江南北游走,虽说是度蜜月的,但是每每根乔鸥手牵手路过某家大学的门口时,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同龄人,他们的生命还没有开始,有多少期待,有多少精彩,有多少不可预知的未来,那么深深吸引着她。
而她,已经结婚生子,这一生似乎已经可以预见自己老死时候的样子了。
不知是第几次叹气,她自己还没察觉,可是抱着她的乔鸥就已经感觉出来了。
这些天他们如影随形地在一起,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情绪是从哪里开始变化的?只是,她若不开口,他绝对不会提。
虽说她已经跟自己结婚生子,但是,她太年轻了!
乔鸥柔软的唇瓣轻轻贴在晴晴的额头上,想了想,然后浅浅说了一句:“小亦白还太小,虽说家里有人照顾着什么都不缺,但是孩子离开妈妈时间长了,以后对妈妈的感情也就淡了。不过还好,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他又可以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了。我们一家人,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这一下,晴晴彻底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听着乔鸥话里有话的意思,她什么都懂。
又过了一会儿,乔鸥又开始给她讲,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故事,又说了很多知足者常乐的故事,晴晴那颗因为青春而叛逆,而蠢蠢欲动的心,又一点点被他说了下去。
下机的时候,她又叹了口气,很懊恼地低垂着脑袋。
乔鸥笑,他紧紧牵着她的手,他对自己说,不论如何,他不放手。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不通情理也罢,总之,牵了她的手,他就说什么也不会再放她走了,就算只是暂时的,也不行!
两人最后推着行李车出关的时候,司腾跟伍婳柔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见他俩出来,司腾赶紧上前将行李卸下来,一手一个放手里拖着,而伍婳柔则是笑嘻嘻地看着晴晴,还别说,一个月不见,他们彼此都挺想念的。
一行人上了车,有说有笑的,司腾这次连问也没问去哪儿,就直接往段家别院开,毕竟人家一个月没见过儿子了,肯定思念的紧。
等他们到了家里,司腾刚刚停稳车,晴晴就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乔鸥嘴角边挂着浅笑,刚才在车里还跟伍婳柔一起取笑她,说她一回家就成孩奴了,可是这会儿,他也不甘落后地打开车门冲了下去。
司腾拔出车钥匙,侧脸看着伍婳柔。上次在海边,他已经跟她求过婚了,连婚纱照也拍了,现在老爹跟老娘也已经挪到京都住了,他就等着伍婳柔的一句话,只要她说嫁,他随时可以娶她,随时可以跟她生孩子,让他们的人生跟乔鸥他们一样,圆满了。
伍婳柔自然知道司腾的心思,只是她最近又回军校上课了,她看着晴晴的幸福生活,是很羡慕,但是,她也看见了晴晴眼底对她的羡慕,所以她决定,听晴晴的话,把该享受的人生彻底享受一遍,把所有女孩子该有的成长轨迹都走一遍。
等到他俩追到小亦白的房间里,就看见晴晴轻柔地将小亦白抱在怀里,那幅依依不舍的样子,好感人!
而乔鸥则是跑来跑去的,一会儿端着果汁凑上来:“老婆,喝么?”
晴晴摇头不搭理他,他又搬着凳子放她身后:“老婆,别累着了。”
晴晴继续抱着孩子晃,看也不看一眼,只顾逗着怀里的孩子。
这样三番四次的,乔鸥急了,可怜巴巴地凑上一个脑袋,哀怨道:“老婆,你胳膊酸不?让我也抱抱儿子吧。”
司腾根伍婳柔都笑喷了,如果说晴晴是孩奴,那乔鸥必然是孩奴外加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