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人生十之八九不如意呢?刚解决掉两个难缠的冥将,又遇到一对‘石将军’把门,主棺椁室被两扇石门紧紧封堵,一道难题就摆在面前。
万念白伸手死劲捶去,听声音少说有半米厚,这可怎么整?万家盗墓历来以手艺见长,从不带炸药这类的笨家伙,传出去怕砸招牌,也恐同道高人耻笑。
爷孙俩冷着脸默声蹲下,各自郁闷抽起香烟,不时抬头向石门打量,想在上面找到玄机。
眼前石门异常厚重,应该两扇对开却严丝合缝,刻有栩栩如生的浮雕,雕刻内容两位膀大腰圆的门神,手中端着两件兵器,虽然不知道为啥留出两个洞,观察后是空槽钺和凸刃斧的样子无疑。
浮雕与刚才那对冥将极为相像,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手中武器都惟妙惟肖,难道这里面没有蹊跷吗?
不等万念白把谜题想清楚,小爷‘嘿嘿’坏笑两声,把烟袋锅从嘴里拔出来,挖苦问道:“傻小子怎么样,整明白了没?”
万念白瞪去一眼,心想既然您老已经知道,就别装模作样在小辈面前卖关子,还袖手旁观故意看笑话,这不明摆着落井下石吗?
继续抽烟不予理睬的小爷,脸上始终得意洋洋,似乎存心等孙儿张嘴来问,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阵。
悠闲抽完烟,小爷把烟袋锅在地面敲熄,黑着脸问:“你刚才找了半天,找出啥结果啦?”
“小爷……您开玩笑也不挑场合,想急死我啊!”
“哈哈,在为坟冢外面的媳妇急吧?别以为我老头子看不出来,你小子屁眼里有几坨屎,小爷能不知道!”
“您正经点行吗?进来大半天了,小依还独自守在祖坟外面,给谁会不着急呢?咱们赶紧打开这道石门,盗完宝贝出去,找您孙媳妇才是正事。”
“你把冥将的两把武器拿来。”小爷轻轻点头赞许,随后吩咐道。
“拿它们做什么?”
“……”
见小爷拉长下巴眉头皱起,似乎准备训斥自己几句,万念白见好就收,忙返身找回冥将那两把武器。
等一长一短两把兵刃拿到面前,小爷轻声问道:“怎么!连石棍都被翡翠佛珠击断啦?”
万念白禁起鼻子咋了咋舌,没正面回答问题,只是猜想小爷拿它们要干啥呢?
“断了也不碍事,你容我再瞅一瞅。”说完,小爷走到门锁边蹲下,朝锁眼里仔细观察,很快站起身轻松说道:“空槽钺插进左面这个孔,凸刃斧插进右边。”
听小爷吩咐自己,万念白赶紧将两把兵刃插进去,还真别说,锁眼与武器不差分毫。
做好这些,小爷又吩咐道:“你将空槽钺拧向左,我把凸刃斧拧向右,记住喽!要同时旋转才行。”
万念白轻轻点头,冷着面孔没吭声,小爷朝手心里啐口吐沫,似乎要使出多大力气似得,轻声喊:“听我数,一、二、三……”
两边门锁同时转动,‘咔吧’一声脆响,石门在轰隆隆中缓缓打开,一座尘封了千年的汉代墓室,遂即出现在眼前。
墓室内一团漆黑,石门打开飘起大量灰尘,虽然从事盗墓的时间已经不短,见过的墓葬多到记不清,可打开如此大的棺椁室,万念白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即将亲手摸出财宝的兴奋,以及无法名状的成就感,都让他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相比之下,小爷这位老江湖显得更加冷静。
将手里火把高举,小爷率先迈步走入棺椁室,万念白双眼放光跟在身后,脸上不由露出窃喜。
进入墓室的同时,仿佛置身于一间彩绘的宫殿,墙上以及屋顶全是色彩斑斓的五彩绘。
彩绘以鲜艳的红色打底,黑色、金色、蓝色和绿色,描绘出精美的线条与图案,画面生动庄严,透露出一丝神秘的气息。
眼前多半是些吉祥的神兽,例如仙鹤、麒麟、龟蛇和龙虎之类,用以保佑墓主人死后,灵魂可以升天成仙。
棺盖上画有天空二十八星宿图,底部一圈金色云卷纹饰环绕,不知道使用啥秘密配方,千百年色彩依旧艳丽如新,真叫人啧啧称奇,叹为观止。
正抬头欣赏棺椁室内,美不胜收的彩绘图案,对面那方石台上,突然‘噗噗’相续燃起四盏青灯。
这令万念白感到非常惊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古代灯具,于是连忙走下几级台阶,通过很小一段底部铺砖,登上石台中层拐角处去查看究竟。
眼前一口巨大的青铜缸,橙黄色的液体上漂着灯捻子,大部分底座浸在灯油里……稍等,双眼似乎有些昏花,再仔细看看。
哎呀妈啊!浸在油缸里的东西,确定人的头颅无疑,它不是陶器仿制,也并非金属雕琢,实实在在的真人头颅,吓得万念白全身一个激灵,面色苍白双腿打颤。
死人头的天灵感上,被钻开一个孔,无情插入灯捻子,微弱的青色火苗徐徐燃烧,给人带来极大的冲击与震撼。
再看油缸里这人,微微睁开眼睛,能看见一对白眼仁,大张着嘴伸出红舌头,脖子以下浸在灯油中,肯定容不下他的整个身躯。
这时,小爷无声走到万念白的身边,冷不丁拍了拍肩膀,吓得他差点惊叫出声。
“万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从来没见过。”万念白神经紧张,眼皮不停跳动,闷声答复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点天灯。”见万念白皱起眉头沉默不语,小爷接着说:“古代有种残酷的陪葬制度,相传将活人的四肢剁掉,然后浸入油缸插上灯捻子,点燃以后据说可以千年不熄。”
“为什么一定要活人做灯芯呢?”
“因为古代人事死如事生,将殉葬者的头顶点上天灯,这个人的灵魂就被禁锢在肉体内,再也无法跑出来,只能守护在墓主人的身边,从而达到永久相伴的目的。”
“这太残忍啦!可我还是想不明白,灯芯为什么会自动燃烧呢?棺椁室打开的时候,它们分明是熄灭的。”
“墓主人最初下葬的时候,这些天灯被点燃过,葬礼的仪式一结束,活人离开石门紧锁,天灯依然会在密闭的密室,燃烧一段时间,等氧气耗尽,它们便缓慢熄灭了。”
“可您还没解释天灯为啥自己会燃烧。”
“因为灯油里,放入了一种特殊的东西,类似于磷粉,一旦墓室被重新打开,有新鲜的空气流入,灯芯上的这种物质凝聚,接触到氧气会立即自燃。”
“原来如此!”
“这样做还有个好处,可以清除墓室中的氧气,从而使尸体在无氧的环境下,被长久的完好保存。”
“听起来一点也不神奇。”万念白拉长脸,失望地说。
“世间万物皆有法可寻,哪有那么多怪事。”
“可事情……”
“好了,别管天灯不天灯,赶紧开棺取宝贝,你家念小依不是还在外面等着吗?”
小爷把撬棍递到孙儿手里,向万念白抛来眼神努了努嘴,示意他动手去撬开平台最顶端,那口五彩描绘的大棺材。
接过沉甸甸的撬棍,万念白向躺在墓床上,显得异常安静的棺椁望去,此时,他全身血液流动加速,心里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
可到手的宝贝不能放弃,他咬紧牙半眯起眼睛,快速登上最后几级台阶,狠心挥动手中撬棍,向棺材盖板缝隙里戳去。
用不上几下,棍头已经深深戳入其中,再使劲那么一撬,棺材板带起黄色四方铜钉,只听‘嘎吱’一声,千年汉代棺木便猛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