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师师使劲地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低下头去,似乎在逃避,却又在思考着什么。等她再度睁开眼睛是,那双紫眸清亮中透着妖异的冰冷,似乎含着抹决绝的凝重。紧接着,一抹狐疑划过眼底,她刻意压低的声音也略显嘶哑了很多。
“是因为报复吗?寒池优,这么多年,你还是心坚如铁吗!”难道,她这些年的付出都是白付出吗?
她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天神下凡,当年救他的原因很简单,她需要个玩伴,需要个朋友。可后来她发现寒池优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个朋友、玩伴、管家那么简单的存在了,而是一种依赖、信任、支持力般的共存。她不想让他在沉溺在往事的束缚力,所以她竭尽所能的想要让他从中走出来,抓住他,把他从泥藻种挖出来,但在她现在看来,往日种种都是白搭,他在一次的陷入了泥藻,甚至比她陷入的更深……
“小姐,你错了。”就在乐师师还在想着些什么的时候,寒池优忽然上前,一把握住她肩膀,反手令她转了个圈,被圈入他的怀中,紧紧抱住。
惊了一下,乐师师回过神,惊慌失措的看着寒池优,望着他那双狡黠的眸子。而她敏锐的身体察觉脖颈处传来一阵麻痹的刺痛,叫她下意识的偏过脸,伸手探去。指尖与他拔出的那根银针针尖碰了个正着,手指一僵,她忙缩回手,“优,你在干什么!”
她很清楚,这东西是会叫人精神麻痹的药剂。
“我想带小姐去各地方,到了小姐就明白了!”
“寒池优,你放开我!”
一声高呼,乐师师用尽了所有力气,转即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昏睡。但她再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露出的眸光,是寒池优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复杂的眸光却是少有的澄澈,让人一眼望穿眼底的忧虑、焦躁、不安,似乎还有点点伤楚,是因为他的缘故吧,他如是安慰着自己。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人们,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却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异样,尤其是在那一声仿佛在和他们求救的尖叫传来后,一直站在最前面的几人率先领会了。乐傅瞥了眼商郝嘉和柳陌澈,与他们交换了个眼神,似乎在给他们争取时间似的,最先冲上前去,欲要抢夺乐师师。
“月!寒池优,你把月还给我!”乐傅扬拳朝他打去,虽说不是此道高手,但至少拖延一会儿还是可以的。
但寒池优似乎从来都是真人不露相,这一次更是如此。他左躲右闪,速度快的惊人,即使是在抱着乐师师的情况下,也能躲过乐傅并不算轻的攻击,甚至还在不经意间,用推送乐师师的方式,让她踹了他好几脚!
乐傅捂着心口,怒视着他,准备认真应对时,却见他换了抱着乐师师的方式。只见寒池优一手揽着昏睡的乐师师的腰际,让她圈住他的身体,头则趴在他的肩膀上,随着躲闪的动作而动作,裙摆飘摇,优雅的仿佛是在草坪上与寒池优共舞!
按这样,寒池优就空出了一只手,在躲闪他的同时,还能出招。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乐傅已经败下阵来,虽然不至于咳血吐肝的,但那伤势也不轻。
“乐傅!”
“乐大哥!”
商郝嘉和柳陌澈赶忙上前,扶起颓然倒地的乐傅,又看了眼重新抱回乐师师准备逃跑的寒池优。怒意仿佛从心底已经烧到了喉头,令他们愤然不已!
“快去,快去把月带回来,她……她不能落在他手上!”
“一定!”这次两人到是异口同声,默契使然。
话音落,两人放下乐傅就各自为阵,从两边朝寒池优攻了上去。在这之前,两人之所以没动,就是因为乐傅的关系。他之所以第一个上,就是要帮他们试探寒池优的功底,而在他们亲眼见识后,他们这心里还真是没底了。
但眼下,救下乐师师是第一位的,就像乐傅所言,不能让乐师师落入他的手上,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对乐师师打了什么主意。
“寒池优,我绝对不会让你把师姐带走的!”柳陌澈仿佛在为自己打气,坚定的说出决心,下一刻就从瞄准了寒池优右手边的死角攻上,但寒池优却没有动,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攻击,反而偏过脸去朝已经攻上来的商郝嘉勾起唇角,动了动唇形。
“月,影”,无声的两个字让商郝嘉蓦地怔了下,不等寒池优接下来的明白话出口,就急忙喝止柳陌澈的攻击。
“柳陌澈住手!往后退,让他走!”商郝嘉忽然明白了他不动的原因,因为他对他们的了解,也因为他在赌,赌乐师师对他们的重要性。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他们想要再打下去,他会拿乐师师挡挡箭牌。而这也是他最怕的,自然不敢大意的往后退去。
可柳陌澈救师姐心切,并不听商郝嘉的话,反而怒极朝寒池优冲了过去。
“住手!”
“哼,不就个管家吗,能有多大作为!”说罢他再度冲上去。寒池优左右躲闪,抱着乐师师轻松挑起一脚踹到柳陌澈的心窝上。嘴角掀起,他讥诮的说:“是没多大作为,但作为小姐的管家,如果连对付你这种杂碎都不成,我也不配但这个管家!”
话音落,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我呸,现在的你更不配!寒池优,你听着,他商郝嘉没这个胆子,我可有!”
摇晃着站起来,他再度冲过去。其实说真的,现在支撑着柳陌澈的除了那一丝信念外没别的了,就连一点胜算,对他来说可能都将会是一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