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丐起初声色不动,令狐峰掠开飞刀,重又击去,奔出数步,又举掌横削。老丐身随影动,一半身子闪过飞刀,来势缓慢,但归其根本,是令狐峰功力未到。
令狐峰化掌作拳,携风打去,扬起一股虚无缥缈的拳风,赶到老丐面前,已化为乌有。老丐登即大喜,使一着“澄静指”,蓦地进攻,左腿一伸,加上一招“秋风扫落叶。”
令狐峰大惊之际,忙不停的转身避开,但如躲开那记澄静指,必先闪开左腿,如躲开那记秋风扫落叶,又要挪身还掌,怎地都是白费力气。只这一念间,身中两招,翻飞出去。
老丐奔近陈二小姐,说道:“赶紧逃罢。回去告诉你那老爹,叫他不要在伴虎左右了。他今日为宋朝效力,明日赵构老狗就会赶杀于他,到时候你弄个阶下囚,被发配各州,成了军官等人的玩物,那时候你便更知道什么叫做苦了。”
陈二小姐听罢,两行晶莹的泪,滴落在地下,突然扑倒在地,轻声哭泣,话声中尽是悲切之情,蓦地又看着老丐,擦擦眼眶,道:“那我怎地也不能好了?”
老丐道:“倒也不是,如今京城失守,三年前金人掳走两个皇帝,如今京城已成了一片狼藉。就算你爹再有能耐,他早晚也是要被刺杀的,即使金人赦免他不杀,咱们宋朝武林中人也会杀他,你瞧,猿花潭的人都找到了你,你爹被杀,还会远么?我劝你,早死早托生。在这世道上活得越久,便会遭人欺诈,我的侄女在宫里做宫女,受尽了委屈。没想到三年前金人一举侵犯京城,杀尽百姓后,有得还饮血作乐,玩弄妇女,掠夺金银珠宝。想必你早有耳闻,如今宋钦宗为了凑足钱数,不惜将一千多个宫女送给金兵,以作物品相换。你长得貌美如花,依老丐的浊眼,怕是到了京城,没不久就要被金国狗贼糟蹋,所以,你还是另辟蹊径,找别处讨生活,也比在这里受这些山野泼皮的羞辱之气好得多。”
陈二小姐闻言一惊,忙道:“求老爷爷救救我姊姊,我姊姊还在京城……”
“你还有姐妹?”老丐惊声道。
陈二小姐跪在地下,磕头道:“我爹爹作恶多端,我姊姊心肠很好,求您救救她。”
老丐挥挥手,傲然道:“没得救了,恐怕这时候,已经在赶往大漠的路上了。”
这时,令狐峰幽幽的道:“若是能将你姊姊得手,我左手搂着一个,右手玩着一个……”话未说完,胸口一紧,忙道:“老前辈,小的不敢再……胡言乱语了……求放了小的。”
老丐冷冷的道:“不如你就从了他,至少也比自己一人乞讨强上一些。”
陈二小姐道:“他一个草民,我如何能嫁给他?我要去找我的姊姊。唉,本来,我们前阵日子应住在洛阳城内,爹爹却无端的说要去京城,之前有一个叫做燕回飞的贼人,想要强占我的姊姊。本来我爹爹是在京城做官,苦于两个孩子都是女儿,一时气不过,便来了洛阳。到洛阳后,爹爹就被一伙贼人盯上了,那伙人自称是山东五侠。爹爹敬重各路英雄好汉,便让他们在府上住下,没想到那些人却调戏府上的丫鬟,掳走几个之后,爹爹吓坏了,府内的衙役也敌不过几人,这几人有些微末功夫,爹爹便看出来他们不是山东五侠。过了一段安稳日子后,府上又来了一个自称是山东五侠中的燕回飞,说看中了我们姐俩,便想提亲,将我二人作为小妾,我一听,便知此人不是之前那伙假冒的贼人。但说他是山东五侠,我们也不相信。在京城生活时,我便听爹爹说过山东五侠的威名,他们武功虽然不高,但敢杀敢拼,杀的都是该杀的恶人,就像他这样的,忽悠一下,骑着一头猿猴,就这样的!”
躺在地下的令狐峰,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说了半天,前言不搭后语。还有,那不叫猿猴,我也不是忽悠一下就出来的,那是猿花潭的兄弟,是一头巨猿。”
“我才不管呢。总之我清白被你污了,以后你定是要娶我的。”
令狐峰望着她的小脸,手伸出去,抓住她的脚踝,笑道:“先让我尝尝鲜。”心中却极是不舍,生怕这一松手,那或如脱兔的少女便跑出很远很远,消失在他的心里。
老丐哼了一声,左脚一动。令狐峰只感臂弯一麻,狂叫道:“老杂毛子,踢死我啦!”他这声音远远的送了出去,其是另有深意。站在远处的几十个人,每人扶着身旁巨猿,正自憨趣打闹,曾道怀里抚着两个少女,就如两块温凉的美玉,粗声奸笑,偶听奇异之声。
“这臭小子力气挺大啊,怎么没听见那千金小妞****呢?”曾道摸着少女脸蛋,那两个少女吓得瑟瑟发抖,互相抚着对方的手臂,满脸娇泪,显得无助,又无可奈何。
寂柔倩得见,呸了一声,骂道:“掳走人家千金,人家的女仆,算甚么好汉?!”
曾道笑嘿嘿的道:“你长得太丑,身段倒是不错,只是潭主一去不回,我们这些男人,要是没女人滋润滋润,怎还在那猿花潭呆的下去,也亏得你父亲,要不我们早就死了。”
寂柔倩道:“你知道就好。”说罢见两个貌美女仆手脚发颤,又道:“她俩个不愿意陪你,你不如放过她们,叫她们自谋生路去,乞讨也好,自刎也罢,我不想见她们在我面前哭。”
曾道骂道:“你一个次女,有什么身份资格来教训老子,滚一边去罢!”说着右手蹂躏着两个少女,粗声大笑,见后方跟着七八个少女,正自受他人轻薄,更显得意。
寂柔倩突地拔出长鞭,那鞭子足足七丈三尺,细长如龙,顶部一缕刀尖,瑟瑟生风。曾道与众人一见,无不拍手大笑,一人说道:“怕是你想男人想疯了罢!”
曾道撇开两个少女,也扬起鞭子,正欲说话,却忽听远远的传来一声。
“老……杂……毛……子……踢……死……我……啦……”发自令狐峰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