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偷情,这只是个莫须有的罪名,先王视她为至宝,却对此事深信不疑,你知道为什么吗?”傅月红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眼神略显阴冷,“正因为太爱护了,才容不得半点背叛,哪怕那只是莫须有的罪名!”
“母后要我也给墨玉制造这样的罪名吗?”瑛婷显然已经明白了什么,桃花眼含笑,凑到傅月红耳边小声询问。
“她,根本不需要你动手,自己本身就会制造这样的乱子!”傅月红的嘴角微微上扬,接过孟易递上的清茶,悠哉地抿了一口,道,“她的瑜瑾殿,早就有哀家的耳目了,否则,哀家怎么会知道冥儿回来过呢?”
“难道母后抓到了她什么把柄?那应该立刻告诉君上,好把她除掉!”瑛婷一脸雀跃,她要的就是尽快除掉墨玉!
“傻丫头,你空口无凭,冥儿会信吗?”傅月红淡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早有打算,“捉贼要捉赃,抓奸要在床!等时机成熟了,哀家自然会让人通知冥儿回来!叶婕妤的罪名是莫须有的,她的罪名可是切切实实的!”
“婷婷明白了,母后是要君上亲手毁了她!”瑛婷笑脸盈盈,一双桃花眼中透出一丝冷厉,心里完全明白了傅月红的用意。
“嗯,早点回去休息吧,时机很快就会成熟的!”傅月红缓缓闭上眼睛,回想起当年那场“婕妤偷情”的风波,嘴角不禁勾出一丝优美的弧度。
转眼已是中秋时节,这段时间,冷冥没有再回来过,太后和瑛婷也没有再上门找茬,日子过的平静又祥和。
墨玉一身白色素衣,外罩一件透明白花拖尾披纱。她静静地坐在窗棂之上,圆形的半镂空窗雕,正好给了她身体的依靠。她的头,轻轻靠向窗栏,双眼淡漠地凝望着半空中那轮似圆,却未全圆的明月。
一阵秋风拂过,吹起了她的衣袂,撩动着她的长发,如缎的长发好似深海的黑色珍珠般顺滑、柔亮。她的手中拿捏着一把半圆的檀木梳,这是昨日玲悠乘着倒潲水的机会,送到她手中的,与此同时,还附带了一句话:“后日十五,半梳成圆。”
她的话,墨玉心领神会,手中的檀木梳,又叫并蒂梳,本是装在一个圆形木盒中的两把梳子,男女成亲之后,各执一把,表现其夫妻和睦、相近如宾之意。而玲悠话中的意思,则是月圆之夜实施逃亡计划!
黎然,你真的确定了吗?墨玉柳眉微蹙,心中不禁暗自发问。她的思考过于专注,乃至桑桑进屋都未曾察觉。
“美人?美人。”桑桑轻轻推了推她,颇为疑惑道,“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墨玉回神,看着她手中的餐盘道,“这是什么?”
“哦,御膳房刚做好的月饼,奴婢特地拿了几个过来,给您尝尝鲜。”说着,她将盘子送到墨玉面前,一脸甜笑道,“您看,这里有百果的,五仁的,椒盐的,豆沙的,您喜欢哪个,就吃哪个。”
“月饼……”墨玉伸手拿起一个月饼,放在眼前,若水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伤感。她轻轻咬了口月饼,松软又沁甜的味道,让她不由得落下了眼泪。去年的中秋,她在墨国,和父王母后一起赏月,吃月饼。可是今年……
“美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吃?”看着她莫名落泪,桑桑略显慌张,赶忙拿起丝帕为她拭泪。
“不是,很好吃,可是我不想吃。你把它分了吧。”墨玉轻轻拉下了她的手,随手将月饼放入餐盘中,然后跳下了窗棂,转身往里屋走去。
桑桑皱眉,放下了盘子,紧跟着墨玉走进卧室道:“奴婢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惹您伤心了?”
“没有。只是我感觉有点累了,想睡了。”墨玉坐到床边,双眼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眼前的那盆炭火。自从那天以后,桑桑每晚都会烧一盆炭火放进卧室,一个月下来,似乎已经成了瑜瑾殿的习惯。
“哦,那奴婢为您宽衣。”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你把月饼分了之后,也早点休息吧。”墨玉轻轻摇了摇头,起身脱掉了外罩的透明披纱。
“诺。奴婢告退。”桑桑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去。
“哎,桑桑!”突然,墨玉从身后叫住她。桑桑止步,一脸不解地回头道:“美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墨玉上前,轻轻握着她的手道,“明天就是中秋了,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也没给过你什么,而且还经常连累你受苦,实在很过意不去。”
“美人快别这么说!”桑桑摇头,一脸真诚道,“您是主子,服侍您,是奴婢应该做的!”
“应该是你快别这么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奴婢来看。”说着,墨玉从头上取下一只白玉簪子,送到桑桑手中,“这只白玉簪,虽不算名贵,却是我的一点心意,就当是我送你的中秋礼物吧。”
“不行!这个桑桑不能要!”
墨玉没有给她机会退回,轻轻握着她的手道:“傻丫头,这并非主子的打赏,而是我作为姐姐,送给妹妹的礼物。难道,你不想认我这个姐姐吗?”
“不,桑桑很想。可是……桑桑只是个下等的奴婢,怎么可以……”
墨玉看出她的自卑,一脸温柔道:“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快收下吧。”
“桑桑谢谢姐姐。”桑桑接过玉簪,眼眶微微湿润,心中满是感动。
“嗯,晚了,早点回房休息吧。”墨玉简单地吩咐了一声,转身走回床边。她的眼神略显伤感,所谓的礼物,不过留给她分别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