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这恐怕不太好!”桑桑上前,出言制止。她清楚地记得冷冥临走前的吩咐,尤其是那句“美人若有闪失,提头来见”,更叫她不寒而栗!
“怎么不好了?”墨玉不解,一双水眸莫名地望着她。
“君上说过,瑜瑾殿内不能随便让陌生人出入。”桑桑低头,小声的回答着,原本俏皮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为难。
“又是他!”乍听是冷冥的命令,墨玉心中顿生不快,沉着脸,道:“那他现在不在,本宫特许玲悠进殿,你可要阻止?”她的声音微微上扬,言语中隐含着薄薄的怒气。
“奴婢不敢!”桑桑没想到她因此而生气,连忙下跪请罪,道,“美人息怒!”
“行了,不关你的事,起来吧。”墨玉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明白是自己过分激动了。她伸手扶起桑桑,神情有些黯然,“你其实是最清楚我的,我每天过得并不开心。”
“美人……”
“我留玲悠,不过是想找个人聊聊天,听听有趣的故事。这样都不可以吗?”
“不,不是这样的,桑桑只是担心美人的安危罢了。”桑桑连连摆手,如实回答。
“那这样吧,我们先进去瑜瑾殿。”墨玉稍稍做出退让,道,“然后,你让尹侍卫在门外守着,这样就不怕有事了。”
“眼下只能这样了。”桑桑无奈地撇了撇嘴,抚着墨玉道,“奴婢扶您进去吧。”
“嗯。”墨玉点头,欣然接受了她的搀扶,水灵的眸子暗暗瞟了眼玲悠,心里想着进屋后,自己要如何支开桑桑。
至花厅,墨玉拉着玲悠坐下,转头对着桑桑道:“桑桑,请你倒壶茶过来。另外,我有点饿了,麻烦你帮我准备些吃的。”
“诺。”对此,桑桑并没有怀疑,微微点头应声,转身离开了花厅。
见她离开后,墨玉和玲悠相互对望,通红的眼中饱含晶莹的泪珠。她们很想就这样忘情相拥,抱头痛哭,可是眼下的形势,屋内虽没人,屋外却还守着一个尹木峰!
玲悠再次谨慎地看了眼周围,在确定了没有旁人的情况下,微微倾身靠近墨玉道:“公主,我长话短说,这场意外最重要的就是火和尸体,这尸体眼下就决定用这潲水车来装。”
“用这个?”墨玉微微一愣,脸色一沉,不予赞同:“不行!目标太大了!”
“可是,这个目标再大,也没人会细查。您刚才也看到了,那些侍卫都想着法子躲避,或者就是驱赶,根本没人正眼瞧过桶里东西。”
“这次是没查,但是难保我们实施计划的那天,宫门口的侍卫不查!”墨玉的声音很低,很冷,绝美的脸上却流露着灿烂的微笑。她的笑,是为了营帐出虚假的聊天氛围;低沉的声音,才反映出她此刻最冷静的洞察力。
“您的顾虑,黎殿下早就想到了。所以,才会安排奴婢,从今天开始,天天推着潲水车游走冥宫。一方面是为了探查地形,找好退路;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守门侍卫感觉厌烦,不再细作盘查!”
“这或许是个方法,但却依然存在很大的风险!”墨玉虽然认同了这个办法,但依然不太放心,紧握着玲悠的手掌道,“我不能这么自私,让你为我冒险!”
“公主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情,玲悠一定不会做的!”玲悠明白墨玉对自己的好,轻轻回握着她的手掌,柔声安抚。
“你确定吗?”
“当然!”玲悠肯定地点了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塞到了墨玉手中,“这是殿下让奴婢给您的,说是睡眠散,能让您周围的人,在计划实施当天,蒙头大睡!”
“亏他想得如此周到。”墨玉接过药包,小心地收入了腰间的荷包之中。她抬头,正想询问黎然的情况,却看到太后和瑛婷正大步往屋内走来……
“太后,瑛夫人到!”随着小太监一声通禀,傅红月伸脚迈进了花厅。她一身绛红色凤袍,昂首挺胸,凌厉的凤眸冷冷扫过周围,眉宇间自然流露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臣妾叩见太后,瑛夫人。”墨玉上前跪迎,身后的玲悠也跟着伏到了地上。
傅月红漠然地瞟了她一眼,径自从她身边走过,缓缓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座下。她半倚着扶手,神情端庄而又冷漠:“看来哀家来的不是时候,你正在待客?”
“没有。”墨玉微微摇头,暗暗地看了眼玲悠后,抬头对着傅月红道,“只因这位姑娘的潲水车坏了,臣妾怕她在外面辛苦,所以才让她进殿休息,顺便让她给臣妾讲讲民间的趣闻。”
“哦?只是讲讲趣闻吗?那为何屋里连一个宫女太监也没有呀?”傅月红凤眉一挑,环顾着四周,颇为精明地问道。
“回太后的话,只因这位姑娘怕生,所以臣妾才没让其他人在旁服侍。”墨玉沉着应答,清冷的脸上没有半点慌乱。
“哦,原来是这样。”傅月红明白的点点头,可是严厉的凤目中却不带丝毫信任。她嘴角微微上扬,别有深意道:“哀家还以为你们在密谋什么呢!”
她的话,让墨玉和玲悠的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但表面上还是恪尽礼数道:“太后言重了,臣妾不敢!”
“嗯,知道不敢,那就最好了。”看着她那一副老实的样子,傅月红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她身边,穿着凤靴的脚掌用力踩住了墨玉的手面,眼神极为狠厉道,“不过,你最好放聪明点,别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否则,就算冥儿有意护你,哀家也办法让你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