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快马兼程,不过是一日一夜,真不知道你为何非要走这通敞官道。”墨玉将头靠向车厢,面容冷淡,口气带着淡淡的不满。她很清楚兖州和菱洲之间的距离,若是策马扬鞭,从小路上过,虽险阻多些,但最多也就一日光景。相反,若走得是官道,那路况自然是平坦许多,但时间就是小路的三倍。
“或许是想让黎然多尝点打胜仗的甜头吧。谁知道呢?”冷冥的嘴角微微上扬,言语听似心不在焉,甚至带着些许玩笑。但那双如鹰般锐利的黑眸,却透着一丝刺骨的凉意。
他的话,让墨玉心中一惊。黎然和冷冥,同样是将帅奇才,可是他们到底谁会更强些呢?
“怎么?为他担心了?”冷冥转头看她,语气带着一个酸味。
墨玉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她轻轻倚向车厢的一角,稍稍紧了紧身上的锦棉披风,闭上双眼不再看他。
冷冥看着她的模样,有些憋屈地皱了皱眉,嘴唇也跟着动了几次,可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他起身,坐到她身边,不管她是否愿意,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他甚至有了懊恼,自己竟会如此不堪,为了她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忍气吞声。
墨玉半睁着眼睛,想挣脱他的怀抱,可是试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也就不再挣扎,干脆闭上眼睛,狠狠地用后脑撞了他的胸口一下,靠在他胸前不再动作。
她的举动看在冷冥眼中,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可是这笑容转瞬即逝,取而代之地是一抹苦涩。他仰头靠向车厢,目光透过车窗,看向车外的夜色,银色的月光就如同他的心情充满了孤寂的冷意。他缓缓闭上眼睛,眉心拧着一股化不开的惆怅。
三日后傍晚,车队进入兖州城,但未及喝水、休息,便被守城的士兵带去了城外五里处的冥军军营。
“末将左灵风恭迎君上!”左灵风率队在营外接驾,众将士皆下跪行礼。
冷冥探身走出马车,目光如炬,神色凛冽,黑色的披风迎风飞舞。他冷眼扫过众人,通身的气势不怒而威:“都起来吧。”
“谢君上!”众人起身,唯独左灵风跪于跟前。他鹰眸半垂,躬身请罪:“末将有负均上所托,连失三座城池,请君上治罪!”
“左将军快请起。这不是你和寡人先设定好的战略吗?”冷冥伸手扶起左灵风,俊逸的脸上扬起一抹高深的笑。他也不理会左灵风的疑惑,径自道,“先失三座小城,诱敌深入兖州,再和南部各大部族里应外合,将黎军一网打尽!”
“君上!”左灵风听出冷冥的有意解围,心中更觉惭愧,正想磕谢天恩,却被冷冥轻轻握住手臂,深邃地眸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嘴角勾着一丝浅笑:“现在一切都按照你的策略而走,你又何罪之有呢?”
“是。”
冷冥见他会意,转身回到马车前,并且亲自拉开车帘,扶着墨玉下车:“军帐安排好了吗?玉公子可是寡人好不容易请来的谋士。”
墨玉淡淡地看了冷冥一眼,他的表情可谓恰到好处,既化解左灵风的重罪,也为自己找了个留在军营的好借口。她一身月白色锦袍,乌黑的长发高高绑于头顶,眼神淡漠,却透着勃勃英气。她的一左一右各挂着一串玉饰,一个荷包,看起来儒雅考究。
“君上请入营,军帐早已准备好了。”左灵风领着冷冥和墨玉进了军营,并且命人准备的饭菜。待他们用完餐后,他原是想和冷冥商讨退敌大计,可是冷冥似乎并不着急,懒懒地伸展了一下四肢,一脸散漫地打了个哈欠道:“连日赶路,寡人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吧,有什么事,明早再做商量。”
“可是……”左灵风脸色铁青,张合着嘴唇还想说什么,就被冷冥有意打断道:“放心,寡人自有分寸,退下吧。”
他的态度异常坚定,左灵风也知多说无益,缓缓退出了军帐。他不懂冷冥想用什么办法破敌,尤其眼下黎然的军队就驻扎在离这里十里外地方,形势可谓迫在眉睫!
“这样好吗?”墨玉看着左灵风离开,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你可是现在冥军的主帅。”
“这算不算是你对寡人的关心?”冷冥起身走到她身后,俯身凑到她耳边小声询问。温热的气息刺激着墨玉的耳垂,声音沙哑中带着些许暧昧。
“你想多了。”墨玉斜睨了他一眼,起身想要避开他的触碰。可是,她起身,他也同样直起了身子,伟岸颀长的身材无形中透出一股压迫感,震得墨玉有些心慌。她转身想离开饭桌,却和他撞了个正着,鼻尖相贴,鼻息相碰,柔软的两片薄唇近在咫尺。
墨玉的脸色“唰”地红到了脖根,才想低头避开,却已经被他封住了樱唇。她圆睁着双眼瞪着他,口中、鼻中充斥着他的气息,霸道而又强势。
“唔……”墨玉伸手抵在他的胸前,想推开他,却被他一手揽过纤腰,紧紧地贴合他的身体。
放开!
墨玉蹙眉,挣扎地力度开始变大,眼眶一红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腥甜地液体滑入口中,他却并没有放开她,深邃地黑眸紧紧地注视着她,灵巧的舌依然在她口中肆意横行。直到她放弃挣扎,认命地闭上眼睛,任他予取予求,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戏谑:“之前都没有这么激烈反抗过,今晚为什么?因为黎然就在附近吗?”
他故意这么说着,听似平静的言语中带着阵阵酸味。他就算明白她的心思,也很难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波澜不惊,尤其她是自己真心在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