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没有借口和他一起去,尤其这次他根本不打算亲往战场。
冷冥看着她纠结的神情,脸色也并不轻松。他所担心的不是她此刻的心思,而是白洛尘对她目前身体状况的概述:“夫人心中郁结难发,加上滑胎后宫腔受损严重,只怕以后都很难再怀胎了!”
很难再怀胎,这对她来说会不会是不小的打击?冷冥心中闪过这样的疑问,可同时他也害怕事实会是自己心中的另一个想法:或许,她会比较开心自己以后不容易再怀上他的孩子。因为,她不爱他!
想到这儿,他眉心一拧,满脸苦恼地闭上了眼睛。他对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放弃这些虚假应付,真心对他展露笑颜呢?
两人就这么躺在床上,彼此却各怀心事,脸上、心上没有半点轻松。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两人依旧维持这样“相近如冰”的关系。不过,每当入夜之后,平静而沉稳的心跳声,总能让墨玉感觉安心,久而久之,有他在旁陪伴的日子竟成了生活的习惯。
这一日,墨玉看着园内日光充足,鸟语花香,不觉来了兴致,一大早便让桑桑寻了处清静的地方,摆上竹榻、茶几,放上果品、糕点,再泡上一壶好茶,懒懒地躺在榻上赏景看书。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划过,打扰了园中的清静。墨玉缓缓起身,看着不远处匆匆而过的人影。那人穿的是革履武装,手中拿的是军前战报。看他的神情,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墨玉蹙眉沉思了片刻,下榻起身,挥手示意众人将桌椅、果盘撤去,自己则搭上桑桑手腕,往议事厅走去。
她来到大厅之外,便被无言拦了下来。她也不恼,只是站在厅外聆听。果然边关告急,黎然使计攻破了冥国南部的三座城池,眼下正挥军向东往离菱洲最近的兖州而来!
冷冥眼眸深沉,俊朗的脸上五官纠结,表情异常凝重。他知道左灵风不是黎然的对手,但是没想到黎然的动作如此迅速,短短一月有余,便已经攻破了冥国南部的三座城池,还大胆地往东部而来!
他为了什么?玉儿吗?想到这,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手中的告急信笺被团成了团,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墨玉捡起了滚到脚边的告急信,原本纠结的眉心稍稍舒展了些。她抬头看向厅内,柔声轻唤:“君上。”
“玉儿?”冷冥缓缓抬头,看清了来人,严峻的神色稍稍放柔了些。他上前,拉着她走进大厅,声音听似冰冷,却带着一丝柔和,“你怎么来了?”
“黎然向来用兵如神,君上理应率军亲征。”墨玉将手中的信笺放到了桌上,乌黑的水眸静静地望着他,没有任何别样的情绪,有的只是就事论事的清明。
“你要寡人率军亲征?”冷冥完全猜不透她的用意,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墨玉没有躲避他直白而又疑惑的目光,水亮的眸子透着从未有过的认真:“黎国既然犯境了,君上难道不该亲征吗?”
“你要寡人亲征,那黎然呢?”冷冥的眼中透出一丝狐疑,他不认为墨玉会希望自己去对付黎然。
“黎然怎么了?”墨玉柳眉一挑,问得理所当然,“他现在犯境了不是吗?”
冷冥紧盯着她的双眼,发现她并非玩笑,不由得再次确认:“你要寡人出兵讨伐黎然?”
“他犯境,已是不义之战。那么君上理应亲自率征讨。”墨玉说得极为认真,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淡薄,“不过未免杀戮过重,生灵涂炭,臣妾恳请君上恩准同往。”
“你想和寡人一起去兖州战场?”冷冥总算明白了她的心思,在他看来,她依然是放不下黎然,想去战场见他。孰不知,墨玉此举完全是想伺机杀他。
“臣妾只是想为君上分忧,希望能让黎国军队不战而退。”墨玉故意这么说着,见冷冥垂眸不语,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嘲讽,接着道,“君上若是不愿意,或者不相信臣妾,就当臣妾没有说过这事。臣妾告退。”
说完,她便转身要走,却被冷冥轻轻拉住了手臂。他脸色凝重,一双鹰眸流露着复杂的情绪,即使知道墨玉故意以退为进设计他入局,他还是不忍让她失望,低头轻叹道:“寡人答应你就是了。不过,寡人也有要求,从现在起,没有寡人的允许,你绝对不能离开寡人半步!”
“好。”墨玉爽快地应了下来,黑亮的眸子闪闪跃动。她此行的目的,是借助战乱杀他,自然是不会离开他半步的,否则她哪来机会呢?
冷冥黯然地看了她一眼,不让她失望,就意味着自己必须承受锥心的折磨。她不爱他,满心满脑都是黎国的太子,他最大的劲敌!可是,他却爱她爱到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只因为他害怕会失去她。
可是,他不懂,不属于他的东西,就算他再怎么小心翼翼,终究是会失去的……
一连五日的紧张准备,冷冥做好了一切妥当的安排,带着墨玉和五百精良的地方兵士赶往兖州。
因为有墨玉随行,冷冥没有骑马,而是陪她坐在马车之内。两人四目相对,却没有说话。只是墨玉一身男装扮相,让冷冥不由得想起墨城初见时的情景,嘴角微微扬起一丝浅笑。
墨玉意识到他的笑容,回避似地将头别向一边,乌黑的眼眸清冷淡漠。
“困了就安心睡会儿。路途还长,不会很快到的。”冷冥看出她的不自在,转头看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