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鬟都忍不住憋笑。那是苦瓜汁,姑娘特别为大少爷做的,一大壶就加了一勺白糖。若不是吴妈妈提醒告诉她们,她们就和水果班戟一块下嘴喝了。
庞仁觉得快被苦冒水了,伸着舌头怒喊,“还不快拿水来啊!”
一个丫鬟连忙下去拿水。
庞仁连漱了几次,又吃糖,又拿糖水漱口,还是觉得苦,哀嚎着怒骂,“找打的死丫头!爷我在外为她奔波,都晒黑了!那个没良心的,竟然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听他舌头都仿佛大了,一圈伺候的人都尽力做到面无表情,低眉顺眼。
庞仁决定云朵从韩府出来,他要打她一顿。简直苦死他了!
云朵开始准备晚饭,也有苦瓜,但她拾掇了一番,然后做了苦瓜酿肉,吃着只带了一点点微微的苦味儿,清火降暑。除了小菜和凉拌鱼糕,凉拌鱼肉片,主食做了蝴蝶蒸饺,用大盘子描了花儿,菜梗做了树枝,用萝卜雕了水晶牡丹,周围摆上蝴蝶蒸饺。
摆饭上桌,韩太太哎呀道,“这蒸饺做的可真是好看。”
韩老夫人吃太硬有些不克化,所以云朵和的软面,半透明的。
“她这手艺,完全可以出去开酒楼做大厨了。”韩四赞了一声,心里直喟叹,又有些遗憾。
韩太太也有些后悔没有再进一步,把云朵收到府里,不过想想天天吃也就腻歪了,这样隔些天吃上一次才觉得新鲜,也就把想法压下。
云朵吃了点东西,把明早要用的都准备好,这才洗漱拾掇好,躺在炕上。
屋里没有冰,凉席也是普通的竹席,县城里又不比山里,多少会有些风。凉席也不凉,反而洗过热水澡,凉席是热的。云朵躺在上面,微皱着眉。
聂大郎看她刚洗完澡又出了一头汗,忙过来给她打扇,“要不我们还去别院吧!明儿个早点起了过来。”
云朵摇摇头,安全起见,还是留在这里好了。韩府愿意庇佑他们,哪还由着他们嫌弃挑拣。现在出去,万一碰上,得不偿失。
只是这一夜却不那么好睡了,聂大郎拎了一桶水放在屋里,睡一会,醒来摸摸云朵头上有汗,就洗了帕子给她擦擦。看她没醒,摸了摸后背也都是汗,又给轻轻擦拭一遍。
身上舒服了,云朵翻个身,睡舒服一会。
一夜来回折腾三次四,快到黎明时,气温凉爽下来,才睡好。却也该起来了。
就这样,俩人在韩府连住了三天,唐府和章府几家都叫云朵过去做鱼,另的催护肤品,她们都要用完了,云朵和聂大郎才打道回府。
云英在家几天担心坏了,就算是做菜,也不可能好几天不回来,又不是去府城那么远。若不是都不放心,让聂保根和聂铁山俩人去了一趟县城,知道云朵没事儿,在几个大户人家做鱼,她早急坏了。
看到云朵回来,连忙抓着她,“没事儿吧?咋一直待了这么几天才回来?保根和铁山去县城也没见到你,大郎只说了你们没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天热,县里的几家大户多出现了厌食,我正好做两个新菜,就挨个做了一遍,才多留了几天。”云朵解释。
云英又看看聂大郎,俩人都没事儿,这才放下心来,让俩人赶紧进屋,“我去做饭。”
“不用做了,大姐!我们在镇上吃过了。那面条太咸了,有没有水喝?”云朵拉住她。
“有!有薄荷凉茶!”这几天就想着他们随时可能回来,最缺的就是茶水了,每天都烧上两大茶壶备着。
俩人喝了茶,云朵把包袱解开,银子倒出来。韩府的赏钱她自然没要,这二十多两银子都是另外几家赏赐的。
云英还以为是县衙给的多,说道,“临走忘了嘱咐你,县衙的银子不能要。”要是得罪了官家,他们的日子就艰难了,说不定还有祸事。
云朵眸光飞快的闪了下,笑道,“大姐放心!我没要县衙的银子!”高夫人也没说给。估计除了谋算外,也认为能找她给巡抚大人做菜是她的荣幸吧?!
云英松了口气,能安稳的把县衙的饭菜做好过去就好,“以后还是少跟县衙打交道的好。”
云朵赞同的点头。
“聂家三房搬迁,我把东西送过去了。”云英说了交代的事儿,让俩人歇息会。
躺在自家的麻将凉席上,天也有些阴,似是像下雨,刮着风,“天气总算舒服点了。”
聂大郎笑着给她打扇。
傍晚前下工,作坊里的雇工们都没有急着走,都兴奋的打听云朵给县衙做菜的事儿,他们都当成是荣誉,对云朵很是羡慕钦佩。连县老爷都让云朵做饭,还是做给巡抚大人吃的,那就说明云朵比别人厉害!
云朵只能呵呵呵呵。
杨春草听说云朵回来,和聂玲玉一个端了蒸菜,一个拿了咸鸭蛋过来,说起云朵错过的乞巧节,“要是你在,肯定更热闹!”
“你们可以再过一次。”聂大郎在一旁道。
云朵嘴角抽了抽,她对乞巧节情节人都不太感冒,只是送家里的人自制巧克力和爱心点心。看杨春草和聂玲玉期待询问的看她,云朵呵呵,“牛郎其实就是个流氓,既然已经过去了,就算了。”
不光俩人,连聂大郎都有些惊愕的看着她。牛郎织女一直是百姓传颂的佳话,乞巧节也由此而来,两人一年一度的会面让多少人觉得凄美,然后流传。她竟然说牛郎是流氓?!
云朵见几人的神色,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她爸爸说的。小声的辩解,“正人君子是不会偷看女娃儿洗澡的!更不会偷了人家姑娘的衣裳!要不是偷衣裳,他也娶不上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