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郎喘着粗气,轻轻吻去她的泪痕,抱着她入怀,“乖乖……别怕!我只是想亲亲你……别哭……”
云朵听他这样哄,心里突然更觉得委屈,眼泪就止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她都还没有好好恋爱,就被卖给了聂大郎。没有求婚,没有婚礼,什么都没有!
见她这样哭,仿佛无限委屈,聂大郎顿时心里懊悔,不该那么急切,心疼的搂着她,擦她的眼泪,柔声哄她,“……再也不吓你了,都是我不对,一时失了控。乖,快别哭了。”
云朵抬脚就踹他一脚。
聂大郎愣了下,看她吸着鼻子,两个眼睛红红,还有泪珠挂在睫毛上,委屈又羞怒的瞪着他,却毫无杀伤力,嘴唇被他亲的肿起来,红艳如娇花般,让他心里又叫嚣起来。
伸手再次搂住她,聂大郎揉着她的小脑袋安抚,温柔的哄她,心里仿佛有无限的耐心,愿意为怀里的小人儿倾付。
云朵低声抽着鼻子,在他怀里睡过去。
看她额头上都是汗,头发都贴在额头上,微微蹙着眉,小嘴微噘着,两个眼睑也都肿了,聂大郎轻吻她的额头,无奈换了两口气,拿帕子给她擦了小脸脖子上的汗,又拿扇子给她扇了会,等凉快下来,才停了手。
睡到半夜,身旁的小人儿翻了身,又拱到他怀里来,腿压在他腿上,聂大郎抿嘴笑,轻轻搂着她。
天明起来,看天色,云朵哎呀一声,连忙洗漱,“韩老夫人的早饭来不及了!”
聂大郎拉着她,让她别慌,“反正我们要住两天,明天也是一样的。”
那也要准备晌午的饭了,红烧狮子头得小火慢炖,得提前就准备出来。
洗漱好,匆忙用了点吃的,跟别院的丫鬟打招呼,让通知庞仁,俩人赶到韩府。
韩府早已用过了早膳,把小厨房辟出来,让云朵做晌午的饭菜。
云朵洗了手,先是剁馅儿做了肉丸子小火炖上。又做了凉糕,让放到冰窖半个时辰,拿出来淋上糖汁或薄荷糖水,叮嘱不能多吃,尤其韩老夫人。
凉糕送去,聂大郎把鱼肉馅儿也帮忙砸好了,云朵调了,蒸了鱼糕出来,切好等会凉拌。
晌午饭除了红烧狮子头和白切肉,凉拌鱼糕,别的菜都变了,鱼是用指头大小的小鱼做了黄焖鱼,一道鸭子一道鸡。菜不多,准备功夫太长,一上午不停事儿,也只忙活了这几道。
菜摆上桌,中间一道鸡一道鸭子喷发出的香味儿顿时迎面扑来。
韩四今儿个没有出府,特意留下配祖母和母亲用饭,讶然道,“这一鸭一鸡都是新做法!”
陈妈妈笑着介绍,“鸭子是陈皮鸭,健脾开胃,燥湿化痰。这鸡……是叫花鸡,做法不知,奴婢闻着味儿倒是很好。”
丫鬟看着韩老夫人的眼色,给她布菜。
虽然觉得叫花鸡这名字实在不雅,但胜在滋味儿好,一股荷叶的清香,幽幽扑鼻,却是比平常的鸡更美味。
韩太太吃中了那陈皮鸭,“难得这鸭子做出来是健脾开胃,吃着倒是一点不油腻。”漱了口,端了茶,韩太太满意的说道。
“倒是用了心的。”韩老夫人喝了口茶,面上也露出笑来。
县衙里也已经送走了巡抚大人,高夫人派人到别院叫云朵,听是被韩府叫去了,她脸色深沉,皱着眉,“没想到那乡下来的倒还真有人庇护!?”
又想可能只是过去韩府做鱼,她有心想让人去韩府叫云朵,又担心韩府有意庇护她,那她在韩府那边的名声就落不好了。只是又不甘心放弃,让管事妈妈的给范大奶奶捎了信儿。
午后,聂大郎看云朵睡熟,出府到别院拿两人换洗的衣裳,见瘦猴招呼他,“怎样?”
瘦猴哦一声,“还真叫你猜对了,县衙派来的人走后不久,就有个婆子去了那个范举人家的小院,之后那个范大奶奶就进了县衙。”
聂大郎目光清寒,跟他道声谢,拿了换洗的衣裳又进了韩府。
下晌云朵做了水果班戟,并水晶糕和薄荷糕几样点心。
庞仁回到别院,“水果班戟还有没有?”
厨房管事婆子忙道,“还有!”
“都拿上来!爷快热死了!”庞仁自己摇着折扇,又吩咐冰缸后的丫鬟快点扇风。
说好的都拿上来,然而只有三个。
庞仁圆胖的脸上抖了下,“爷的话不好使了,让你都拿上来,这是啥意思?糊弄你家爷我!?”
婆子忙道,“姑娘说,吃多了刺激肠胃,容易得病。直留了三个,每样口味一个。”她没敢说其余的云朵都让他们吃了。
庞仁气歪了脸,“那个死丫头!我在外面为她奔波,她就拿三个班戟来打发我!?气死爷了!雪糕呢?点心呢?”
“……都没有。”婆子缩着脖子道,见庞仁要发怒,忙又道,“又喝的。”
“喝的是啥?端上来!”庞仁摆手发吩咐。
几个丫鬟都低了头。
婆子犹豫了下,庞仁又喝了一声,让她别磨蹭,忙把一壶青色的汁水端上来,“大少爷!这是姑娘特意做的降暑的,您慢用。”不仅降暑,听说还减肥。只是她不能站这了。连忙告退去了厨房。
庞仁有些奇怪的闻了闻,有些不太一样的味儿,倒了一碗,又闻了闻,想到云朵做的不论是菜还是点心多和别人不一样,这降暑的也是,他这回正是又热又喝,端起碗,印下一口。
几个丫鬟都悄悄的偷看他的脸色。
庞仁一口下去,脸色顿时绿了,噗的一声,把没有咽下的全吐了出来,伸着舌头,吼道,“这是啥玩意儿!苦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