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走时为小米赎了身,在她走后,小米像一个没有了魂的人回到了洲头,王妈妈一扭一扭的走上前用那狡诈的眼神看着小米说道:“早就告诉过你了,跟错了主子们下场。”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说道:“易姑娘已为你赎身了,自己想办法生活去吧。”小米蹲下来捡起了王妈妈扔在地上的银票。我要去找小姐。”小米满脸泪痕就要往出跑,王妈妈气喘吁吁的扶着栏杆跑了出来说道:“你怎么会知道他们在哪里?”说着瞥着眼看了一眼身边的活计,小米迷茫的回头淡淡的说道:“小姐以前对我是极好的,她总说以后和她一起会她的家,她爹藏了好多宝物要取来些为我作嫁妆的。”说完就趴在岸边的围栏上又大哭了起来。
“呦,谁哭的这么伤心呢。”云霁缓缓袭着一身残绿色的罗衣走来,头发以竹簪挽起,身上满是一阵兰麝之香气。她莞尔一笑便上前轻轻摸着小米的背,扶着她起来转而看着王妈妈正气愤的叉着腰,“王妈妈,既然小米已经没了约束,我看您也宽容一些放她好走吧。”王妈妈扶了扶自己太宽硕而跑偏的腰带,“赶快滚吧,碍手碍脚的。”说着上前将小米手握的一张银票也给抽了回去,小米更加难过的说道:“妈妈,你这是要我的命啊。”上前就抱住了王妈妈如同柱子办的大腿哭喊道。王妈妈嫌弃的一脚便把娇小的小米踹到了一旁,小米的头一头磕在柱子上,鲜血顺着雪白的额头就流了下来。王妈妈翻着白眼就揣着钱走进了房门。云霁于心不忍上前蹙眉问道:“还能起来吗?到我那里去治疗一下伤口吧。”说着云霁扶着虚弱的小米便起身缓步到了缀乐轩。小米第二日清晨便好了许多,并得到云霁的帮助在缀乐轩安住下得到了表演的机会。
另一边,紫晏终于失去了往日的嬉笑,一本正经的坐在了这位一身白衣的阳邑公主面前。“可是我前些日子的话公主都当儿戏了,只是耍着我们这些无名之辈吗?”阳邑紧张着两手相握不停着冒着汗水。她近日最害怕的就是紫晏来找她对质,另一条便是紫晏的母亲,她未来要侍奉的婆婆,紫晏接着说道:“我母亲与莫夫人交情如同姐妹,听说莫夫人入狱后已经病倒在榻上了,这就是你答应我的夫妻之道吗?”阳邑连忙摇着手说道:“不是我做的,是我母亲和外公做的,那天她偷听了我的话才提前动了手。”紫晏瞬间朝着周围的婢女看去,顺手喝了一口茶沉默不语,阳邑以为他不愿意和自己说话了,起身就坐在紫晏身旁恳求着说道:“我只想做你的好妻子,别的我绝对没有任何参手。”紫晏心里暗自盘算着,抬头冷冷的说道:“可惜我母亲不相信,你要亲自和她解释吗?”公主连连点头说着就要起身准备出宫,周围的婢女上前跪在公主面前苦苦求道:“公主不能走啊,皇后会要了我们的命的。”阳邑瞬间便气急了就要硬闯,而亭子里的侍卫带刀上前请公主回寝宫。这阳邑早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事都做不得主的废物,而现在在心爱的人面前出了丑心下开始怨恨起了这宫廷的一切。紫晏望着她伸手就要拔出侍卫腰间的剑便提起嘴角微微上扬赶上去按住了公主的手,附在她耳畔悄悄说道:“回房去吧,太多事不能见光了。”阳邑当然明白了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她的人,点点头便走了回去。紫晏用力关住了房门,那些侍卫都只能退了出去,紫晏赶忙上前说道:“阳邑公主,你今天说了这番话是一定要被皇后知道的,她为了你是绝不会让女儿嫁到田家了。”紫晏叹着气摇摇头坐下后失落的看着手足无措的阳邑,阳邑着了急问道:“那怎么办呢?”紫晏看了看桌上的砚台说:“去不了就给你未来的婆婆写封信,撇清你和她好姐妹莫夫人的关系,我想母亲一向通情达理不会与你为难的。”紫晏本还想着如何往下说,只见阳邑起身就坐在桌前摊开了纸张书写了起来。
不知道这份信会不会起作用,但总是个凭证,当他来到莫夫人看押的地方时,莫夫人的面色已经越发的苍白了,“帮我照顾好研儿和莫府,还有这份信是我在这牢里写下的,请你务必派人速速交给莫将军。”牢房里阴暗潮湿,紫晏心疼着将莫夫人扶到了一旁的我草席铺的石塌上,扭头出门从怀里掏出银子全压在牢头手里,牢头两眼放光就要下跪,“我还会再来的,要是莫夫人身体更加虚弱了,我想让一个牢头消失应该不困难。”紫晏的桃花眼如今凶狠着散出了丝丝寒光,牢头连忙就把这大公子恭谨着送了出去。紫晏一日做了太多的事情,他本想去莫夫一趟的,结果庭院紧闭,紫晏跳墙而入发现空无一人,他心下便意识到郝延一定去了寒岭岛,而木研他却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又从墙上跳了出来,回头望望这座曾经门庭若市的将军府如今一片死寂,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哭着走了过来,紫晏连忙上前问道才知道木研已经被埋葬了,老妇人是莫府的厨娘,她连连叹息着说道:“郝延把少夫人埋了后带着信便走了,要我看好这墓。”紫晏挑眉问道:“信,什么信?”老妇人用手帕擦着泪说道:“听说是莫夫人写给将军的。”紫晏瞬间不解的想着,莫夫人为什么要写两封信给将军,这时他突然想起牢头最后和他说的话。“这不怪我们,莫夫人从宫里来的时候就已经病的不省人事了,在这牢房里我们已经好生照看着她说话了。”莫夫人给他的是用血写在衣角上的血书,那从宫里带出的信怎么不会被发现。伸手给了老妇人些钱,拿走了她手里的点心上马便又回到了大牢。
紫晏心神不宁的回到了田府,因为紫晏的命令,所有消息不能让田夫人知道一点,于是田夫人还微笑着为紫晏在厨房做点心,紫晏缓而一笑上前抱住了母亲的腰肢无力的说道:“母亲,你做的太多了,我怕自己吃成个胖子就屈不来媳妇给你了。”“我做这么多是给你慢慢以后吃的,等我老了你可就没得吃了。”田夫人认真的将一炉糕点端出来,浓郁的桂花香扑鼻而来,果果终于忍不住的滴下一滴泪,上前就抱着田夫人死死不撒手,“谢谢母亲大人。”他发自肺腑的说着,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家里点心的味道了,以前在那破旧不堪的家里,每当母亲从山上摘下一些果子,花叶就给他们做饼子吃。以下就过了这么些年,他举手就一个个的往嘴里塞着,含糊的不停的夸奖母亲的手艺,“儿子,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千万不要顾念我。”田夫人突然严肃了起来,紫晏喝下一口茶看着母亲,心下也明白了母亲是知道这些事的,便犹豫着擦着嘴角的碎屑。“我知道你为了我好,都瞒着我,可那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怎么可能不会在意。当今裴家是铁了心的要把莫家除掉了,下一个便是我们了。”紫晏吃惊着看着原本一无所知的母亲,她忽而淡定的握着紫晏的手浅浅的说道:“这红衣案连明眼人都看出来有问题了,卫贵妃死的时候都没有一点公开的消息,王上也没有一点阻挡裴家的意思,这是动了他的底线了。”
“母亲,王上如此在意那国国主,为何还打得你死我活呢?”紫晏不解的问道。田夫人笑着说道:“他是在还债,莫家和我们不过是这还罪的棋子罢了。”紫晏不敢相信的看着母亲说出这番言论,王上派出兵原本就是去给红颜王做援兵的,他是怎样也不会相信的,“母亲,那父亲他。”紫晏惊慌的看着母亲问道。田夫人收拾着盘子里的点心忧愁的说道:“他早就知道了,他叫你回来陪着我也是怕你在外面招惹了别人是非。”如果不是他回到家里将缀乐轩事务转手云霁,那这个木旻身上的罪就是他的了。“母亲,我该怎么办?郝延拿着假书信去找莫将军,那必定会有影响的,到时候传到京里来时,莫家一定会被灭的。”无论莫将军有何举动探子是一定会回报的,到时候红衣案就变成了叛国的罪了,“耐心等着。”田夫人起身便走出了庭廊。紫晏早已瘫倒在了桌子上,他突然想到还好白芷已经离开了这是非之地,不然以白芷的智商一定应付不来这些。接下来他只能等着这脾气古怪的王上有何举动了,要是一个死字他是肯定不会看着不管的,他挠着头看着房内的点点烛光,他可能真的要将父亲和母亲一起牵连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