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他所救的人有多么奇特,或者惊恐。而是从天下掉下来之人样貌太过漂亮,完全不似这凡尘之物,比作天上的仙女毫不为过。
她的面容白皙精致,仿似世间最美丽的风景,沉睡中的她黛眉微蹙,似乎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石安看到以后心口一痛,很想替她承担那份痛苦。
石安手足无措的站起身,焦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苦思冥想着如何为女子减轻痛苦,让她能够安宁的睡上一觉。想来想去他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站在一旁苦恼不已。
这一站他便站了几个时辰,一直默默的守在女子身旁,心中焦躁不安。时不时偷看女子一眼,生怕她会忽然消失,又害怕这是一场梦,看多了梦就会醒来。
炽烈的阳光洒在女子身上,把她衬托得愈发如画中仙子。石安害怕刺眼的阳光打扰到女子,又轻轻的将她挪到柳树的树荫下面,为了不与女子有肌肤之亲,玷污到她哪怕一丝的清白,石安脱下身上的衣服包裹在手上,轻轻的将她抱起,脑袋后仰完全不敢近距离接触女子的面容。
他为自己一开始竟然紧紧的拖着女子上岸感到愧疚和不安,不知这样是不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石安一直紧盯着太阳,一旦阳光有些许照射到女子身上时他都会轻轻的挪动女子的身体,把她放到树荫的另一处。他在女子身边忙来忙去,不断为她扇风驱虫。
期间石安很想回到家中报一声平安,担心家人寻来看到她,那样的话他实在难以解释。潜意识中他认为沉睡中的女子非常弱小需要他保护,所以一直不敢远离,又生怕别人看到心生歹意,所以石安不敢声张,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环境的动静,哪怕一点轻微的响动都让他如同惊弓之鸟。
眼看天边的云彩渐渐泛黄,石安心中渐渐焦急起来,一天安稳的度过,但是他知道倘若自己还不回家父母就会寻来了。不知为何他不愿让女子出现在人前,可能是担忧她的安全。也可能是私心作祟,他认为能遇到女子是上天的恩赐,能和她静静的独处更是不可多得的机遇,不愿让人打扰。或者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由。
仿佛听到了他内心的召唤,女子很快便醒了过来,她双眼无神的四下张望了一会,继而紧盯着此间唯一的活物石安看了许久,直看得他浑身汗如雨下,面红耳赤。
接着女子又看了看自己,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刚走两步便痛哼一声,倒在地上。
石安快速上前:“你…你…你没事吧?”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或许是感受到石安的真情流露,女子又看了他一眼,石安偏过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我想找个休息的地方,你能帮我吗?”女子声音沙哑的说道。
女子的声音让人听了以后说不出的难受,像是有万千蛊虫撕咬人的耳膜一般,和她的长相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很难想象面容如此姣好的女子却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声音。
“能…能…能…”石安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脑海中搜索着附近山峰的栖息地,不知为何他特意避开人群,不想把女子带回山村。
走出没两步石安回头看到女子在地上挣扎着起身,但却没有成功,无奈的冲他一笑。这一笑迷倒众生,石安浑身飘飘欲仙,好似身处云端,有一种缥缈不真实的感觉,他觉得只要是她发出的笑容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那么迷人。
“能帮帮我吗?”女子再次请求到,声音一如既往地难听,把石安从天堂拉进幽冥地狱。
回到女子身边,石安手足无措的站在她身边,不敢碰触她的身体。反而是女子大大方方的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这一下更让石安局促不安,浑身血液沸腾,身体中好似有火山喷发一般。
女子搭着石安借力站起身,看到他还楞在原地便说道:“走啊。”
“啊?啊…”石安回过神来,紧绷着身体带着女子缓缓向自己平时去过的一个山洞走去,那个山洞是他唯一能想到能让人栖息的地方,当然除了他的家。
行至山洞中女子奇怪他为何不把自己带回家中,却不好相问,以为他家中多有不便,不能带陌生女子回家。
似乎感受到女子的不解,石安试图解释:“我…我…我…”
女子冲他一笑,挥手打断,找了一个干净的角落靠坐下来。
由于心理羞愧不安,石安待在山洞里如坐针毡,随即逃离了出去,在洞外寻找到一些干柴为女子生火,想到她一天不曾进食,他跟女子到了一声别,飞速向家中跑去。
回到家中石安借口今晚要陪疯子叔,把家里最好的被褥取出,去厨房拿了些饭菜,向马二家走去,走到远离父母视线的地方又向山洞飞奔而去,这一番狂奔以他远超常人的体质也气喘不已。
将饭菜递给女子后,石安又为女子铺好床褥,将那床被子让给女子使用,他自己靠在坚硬的石头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石安大多数时间都在山洞中陪伴女子,令他奇怪的是女子和疯子叔一样无须进食,而且剧她自己说她的伤势不需要任何的草药,自己就能好。
其实石安心里有很多疑惑,比如女子怎么能在天空中飞翔,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不见伤有多重,这些他不知从何问起,只好闷在心里。实际上这几日下来石安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过,多是沉默的看着洞壁。
好景不长,七日之后女子已能独自行走,石安都能感觉到她伤势恢复的速度正在加快,这一晚两人如同往昔般静静的凝视山洞外的景色,聆听风吹树叶的声响。
“我要走了。”女子刺耳难闻的声音把神游天外的石安拉回现实,与她相处的这几天石安老是出神,总会有一种虚幻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这几日只不过是一场梦。
“啊?”石安失落的低下头:“好吧。”
“把你的手给我。”女子随即说道,石安看了女子一眼,死活就是鼓不起勇气把自己的手搭在女子伸出来的手上,最后还是她主动握住他的手。
这一下石安浑身紧绷,呼吸难畅,心理说不出的紧张,搭在女子手上的左手僵硬如铁,不敢乱动。过不多时石安感觉到女子手上传出一股暖流,宛如夏日的凉风,好不舒畅,紧张的心情为之缓解,左手放松稍许,不再僵硬。
暖流进入石安的身体如同游龙入海,在他身体中徘徊一圈后消隐不见。
随即石安看到女子脸上露出失望的眼神,一时间不明所以,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心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沸腾。
从小到大他不知看到过多少次父母对他露出同样的眼神,更是遭受过无数别人的忽视,就因为他是山村中远近闻名的病秧子,除了石芳从来没人睁眼瞧过他一眼,渐渐的他也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
但是这一次看到女子的眼神后,他的心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很想站起来证明自己的不凡,证明自己不是一个随便让人瞧不起的人。
女子没有关注到他神情的变化,自顾自在一旁对石安说过许多话,并且为他展示了一种名为天地元力的东西,他看到女子手中忽然燃起一道白色的火焰,但并不像石安平时接触过的火焰那么的吓人,反而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亵渎的感觉,与女子的气质相差仿佛。
之后石安看到女子手上的火焰化作人形,栩栩如生,火焰人形翩翩起舞,舞姿优美而迷人,就像它根本不是一道令人畏惧的火焰,而是一个富有灵性人。
石安凝视着散发出圣洁光辉的火焰,眼睛一眨不眨,这时耳边响起女子的声音:“这是我修炼的本命神通,冰凝神火。”
石安猜测女子口中的修炼大慨和疯子叔教授他的东西差不多,但什么是本命神通,什么是冰凝神火他就一窍不通了。他只知道洁白火焰跳的舞蹈很迷人,非常好看。
女子的声音在火焰中变得迷离起来,不似以往的刺耳难听,记忆中她好像说过很多话,但是石安一句也没听进去,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女子说的最后一句:“我叫木冰凝,希望你不要忘记了,不过记得也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因为我们不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