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常从别人口中听说很多事情,有我们所知道的,所不知道的;有我们愿意相信的,不愿意相信的;有我们想要听的的,不想要听到的。这些种种真真假假,我们在听到的第一时间无法分辨,但当我们无法获悉一个人讯息,却又极度希望能知晓他生命中的细枝末节时,我们一并收听了这些所谓的“听说”,因为,有时候即使是假的讯息、不好的讯息也比没有讯息好。那些听说支撑起我们对一个人的念想,让你时刻感受到,他,还在你身边。
就好像当初,我对NO。1。
即使俞铖不接听我电话,他还是出现在我面前。当然,是为他的兄弟,杨生。我知道他不听我电话,我也知道,杨生没有心思打电话给他。我想他或许已经把我的电话拉入黑名单。我用刘胥的电话给他发了条短讯:杨生家里出事,要你帮忙,2点半动车站见。杨生来。
不管他愿不愿意见我。我知道,杨生有事,他不会避忌。他果然出现。还真搞笑,说什么狗屁出差。就真的那么不愿意见我,都不惜说谎了。
这是我们分手后一个多月,我们的初次相见。杨生的车次还没到站,我们站在门口。动车站比较偏僻没什么建筑,因此,也多了很多风口。冷风飕飕,他怡然自得地坐在他的座驾里听着音乐。好像和我挑衅似的,放着五月天的歌曲。
我当然不指望他绅士地,不计前嫌地邀请我上车避风。但在认识的人看来是多奇怪的画面。明明他的车就停在我的身边,而我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他却无动于衷。所幸,这周围并没有我们互相认识的人。
我挺少看到他唱歌,或者说记忆里压根就没有。他就算在我面前,也很少展现放松的一面。但在等杨生的时候,他居然在哼歌。哼着五月天的歌曲。mygod~
他的声线还不错。我记得从前我和陆浩年几个在聊天。陆浩年属于唱歌真的贼烂的那种。我们在K房玩真心话大冒险。陆浩年抽到我,问:刘哖,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那时候的我,还是在他们眼中从未提及喜欢谁,当然绯闻男友terry除外。从来没恋爱过的怪胎。我记得我当时的回答是:声音好听,唱歌不错的男生。笑起来暖暖的亲切的暖男。
那时候我完全照着我心目中NO.1的印象来描述。现在细细打量,NO.2的外形虽然不是暖男的类型,但笑起来也蛮阳光。他的声音也不错,唱起歌来居然也还不错。
我站在路口,碰到载客的私家车,上前拉我:小姐,去哪里?一个10元到市区。
“不去。等人。”我摆摆手。还是有接二连三的私家车司机过来拉客。我有点无助地望向他。希望他能大发慈悲,让我上车,躲避冷风,也躲避这些骚扰。但他很果断地在我望向他的无助眼神中,迅速地拉上车窗。这是不是所谓的眼不见为净。
好吧,我只能安慰我自己,或许他真的挺怨恨我。是啊,谁能忍受一个人把你当替代品,两年的时间里自己就像个傻瓜,还以为对方是真的喜欢自己。如果是我,我也会生气吧。更何况,他自尊心那么强的人。
有时候我想过无数个解释的理由,归根结底一句话,就是我真的喜欢他,我不是拿他当替代品。但自从严师雨的质问后,我再也没有那样堂堂的勇气。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拿什么来搪塞他,还不是再一次地欺骗和伤害他。
我不记得自己在冷风中吹了多久。杨生终于出站了。我迎上前。有段时间没见他,或许因为刘真的关系,他憔悴很多。从前染过的短碎夹杂着新长出的一些黑发,刘海也长了,盖住眼睛,挺沧桑。我看着觉得心酸,就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
每每看到杨生就觉得看到自己。现在的杨生展现的就是内心的刘哖。我的心境也像这样觉得累,想邋遢地什么都不管不顾。但我好像没那个资格。
俞铖搭过杨生的肩膀,“先上车。”拉着他往车厢钻。我挺尴尬的,不知道是跟着杨生上车还是我自己打车。天杀的,我要是自己开车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上自己的车,避免尴尬。可是,我连自行车也不会。我突然又想起我的自行车。那次,因为想起俞铖,又买了一部二手单车,可惜,我还是没学会。我觉得我这辈子和车是无缘的。想起我的另一部单车,为着NO.1才买的单车,不知道俞铖有没有把它扔了。如果他知道了单车的来历,他一定二话不说就把他扔了。
在我为难之际,杨生解救了我。“刘哖,你不上车吗?”然后,我装作乖顺的表情,“哦”了声,乖乖上车。或许是杨生在场,俞铖不好发作。悄无声息地开他的车,没有为难我。
帮杨生找了酒店,放好行李。俞铖在gabfood订了包厢。他还愿意到这里吃饭啊。这是杨生离开后,我们第一次三个人聚在gabfood,时间太快,一战眼,已经2年。
“还记得我们2年前在这里吃饭,那时候我还没和刘真结婚。”杨生现在的状态就是随时随地一句话就容易勾起他对刘真的回忆。我觉得,这样看来,两年的相处,刘真也不算百搭了时间,起码,她虽不算杨生最重要的人,也已经无时不刻不渗透在杨生的生活里。能让她在消失后,杨生也会想念记挂着。那不知道,俞铖对我,又会不会如此呢?
那段饭,三个人吃得味同嚼蜡。除了俞铖偶尔几句对杨生事情发生前后的问话,别无其他。大家干巴巴地吃过饭。又一起上了俞铖的车,他问杨生:现在就去刘真家吗?
杨生点了点头,一副早死早超生的模样,“挺不安心的,既然来了,就先去吧。”
“好。”俞铖默默地开车。车上,杨生又开始嘤嘤地哭泣。我只能揽着他的肩安慰着他。他哭,我也被气氛感染都想哭。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开车的俞铖睨了我一眼,“你哭个什么劲?”
“没有啊。”我赶紧擦了眼泪。杨生抹了眼泪看着我,顾自笑了,也跟着一句:你同情我啊。”
我给了他一记,也笑了。“算我逗笑你的吗?”
“是啊,我谢谢你。”杨生的情绪好容易缓过来,到了刘真家门口,却又一下子瘪下去。俞铖拍拍他的肩膀。我在背后看着,挺好,觉得,他不是外表那么冷酷的人。不过,外表越是不冷酷,我带给他的冲击也就越大吧。
一切就像预料的一样,杨生的丈母娘哭哭啼啼,杨生的老岳父甚至要打人。杨生和刘真虽然不是因为互相喜欢而走到一起,但每次,他们在对方父母面前都表现地相敬如宾,俨然一对恩爱夫妻。突然,一个出现对另一个人的父母说自己的女儿已经消失三天,无缘无故,那个冲击和气愤可想而知。
就在所有人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杨生接到了一个电话。派出所的电话。说是有人在云南见到刘真。她在那边旅游。所有人好像都被点了,生气的,打人的,悔恨的,劝架的,旁观的,就像一场闹剧,在一个电话中,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所有的一切都静止。
刘真的父母这下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抓着自己女婿的手,“杨生,真对不住,刚你爸下手太重了。刘真也真是的,去旅游也不说一声。害的你白担心...”
我和俞铖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杨生留在了他岳父岳母家。我和俞铖扮演角色戏份ok,杀青,自己准备回家。俞铖风风火火上了车。我立马截住他。“等等。我们谈谈。”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更不知道我要找他谈什么。但就是觉得,再不拦住他,我们可能以后再也难相见。
他一点机会没给我。“有什么好谈的。”
我很大胆,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一把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你别走。
大马路上人来人往,经过的人都忍不住瞄一眼。俞铖被看得狼狈,身体的反应却很迟钝:你干嘛。好容易挤出一句。我都可以想象,他脸上扭曲的表情。
“就是谈谈,好吗?好不好嘛”我放软语气。这是我们恋爱分手后我第一次那么软软的语气和他对话。这也算是撒娇吗?陆浩年曾经数落我,刘哖,你真的一点都不会撒娇。你知不知道男生对女生的撒娇最受用。既然如此,我也来用一用这个招数吧。
“你怎么了?”俞铖像踩到屎壳郎一样嫌恶的表情,推开我。然后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窜上车,关上车门,扬长而去,留下一尴尬的我。
那情形就好像当初我对侯序南说我喜欢NO.1,被他听到后夺路而逃的感觉,那么苍凉那么可悲。
我站在街口的一刹那,我的脑海里如光影般,NO.1,NO.2所有的情节交织浮现。我的泪开始不断往下掉。我开始害怕,有一天,NO.2也会像NO.1一样,我只能从别人的小道消息中,听说他的名字,远远在躲在一个角落暗暗听说他的种种,甚至,或许是,有一天,他结婚的消息。
就在我感到无助绝望难过彷徨的时候,俞铖的车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他看着我,我们彼此凝视着对方,我甚至还挂着泪珠。或许,是我的撒娇奏效,他回头;或许,是他看到了我的眼泪,不再怀疑我对他的感情;或许,他是真的爱我,愿意原谅,一切重头来过。他看着我,即使还是冷淡的语气,但他问: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