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高中的时候看过一本描写布尔什维克党的小说《海鸥》,我看得很腻味,毕竟,我不是那么有思想觉悟的人。但我的原则是:一本书,看了,就要看到最后一页。那本书算是我看过的书中挺薄的一本书,但却也是历时最久,花了1个礼拜断断续续才看完。
不管一本书,符不符合我的取向,我能不能看得下去,我一定要把它看完的习惯保持了很多年。直到这两年,我看本本小说,几乎一个套数,没有任何吸引我的所在,于是,我那时候才醒悟过来:看书,是给自己看的,是因为自己想看才看,而不是义务。那时候起,我看书常常看到一半就扔了。
其实,不管是看书也好,吃东西也好,一份工作也好,甚至是谈恋爱也好,觉得不适合,不喜欢就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就好像,我对NO。1,我们之间不可能,其实,我大可以很早之前就放弃。当我放弃的时候,我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放弃。我想,如果我当初早一点意识到感情这种东西就像看小说,能及时放手,或许,很多年后的今天,我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所谓现在的局面,不是觉得它不好。只是想着,或许,我可以早一天恋爱,或许我现在恋爱的方式会更积极些。无可否认,NO。1对我的感情观影响太大。
我意气风发地笑,NO。1立在我面前,冲我笑笑:怎么会到台里?
我指了指幕布:给你们台送幕布。今天没出外景?
--正要出去。
--哦,那你去吧。我扬了扬手,88。对话很短暂,但当初连这样的对话也不敢。
我和NO。1表白后,刚开始他对我的态度很冷淡,最近两次碰到似乎都还行,会主动和我打招呼。我想或许,他是觉得我喜欢他,也不是什么错,毕竟,我是喜欢他,又不是害他。他可能觉得自己很小家子气。又或者他看到我和俞铖一起,摆明了知道我有男朋友了,不会纠缠他,觉得安心,反思下,觉得自己当初对我过分了,毕竟是同学,所以态度没那么冷淡。
但一切只是我的猜想,他怎么想,我不知道。不过,今时今日,他想什么,做什么,和我半毛关系都没有。
到gab food的时候,俞铖已经先我一步到了。他点了菜,问我喝什么饮料,我叫了杯冰可。我记得上周看《热血兄弟》有个桥段。李起光在阿凡达相亲里,被指示要求用吸管吹可乐,然后对女嘉宾说这样可以把二氧化碳吹走。我打算依葫芦画瓢,逗逗俞铖。我们三周没见,有点尴尬,我怕。
我还没开始念对白,讲那套去二氧化碳的的理论,他赶紧抢走我的吸管:喷出来了,和小孩子似的。
然后,还拿着香巾纸,帮我把脸上喷到的汽水擦掉。明明是搞笑的桥段,最后却变成暧昧的情节。我干咳着:这是我在综艺节目上看的,很搞笑,我还想让气氛high下呢。
他笑笑。--有那么好笑吗?
--嗯,挺好笑的。
可是,挺好笑后,我们之间就没话说了。他喝了扣绿茶:你是不是还欠我什么?
--什么?
--生日礼物啊。
--去年你也只和我补了生日快乐,可没礼物啊。
--额,好吧。
我一眼扫到他的手上,新戴了一只手表,我想那是礼物。他看我眼睛盯着他的手表,干咳声:我出差的时候自己买的。
--哦,我以为别人送的。我没滋没味地回了句。
--你都没送我,谁会送我。
--那我怎么知道,你同事,你朋友,或者,你邻居嘛。
--你那天干嘛说什么青梅竹马。
--不是吗?
--青梅竹马是形容恋人吧。他脸色一暗。我在心里咕噜着:你们不就是曾经的恋人吗?如果不是服务员这时候刚好上菜,我想这话我很可能会冒出来。
严师雨说我和俞铖在一起的气场完全没有在一起即将一年的恋人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初步阶段,有尴尬、有紧张、有小心翼翼。我想之所以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我。
人每段年龄有每段年龄必须经历的事,必须领会的道理。就好像初恋这种事,最好是在学生时代体验。初恋的单纯、扭捏和不懂恋爱,不应该是在工作很多年状态下的女生要展现出来的。学生时代的初恋,会有学生时代的美好记忆,很多白目的事情做出来也合情合理。而我,在不恰当的年纪才开始恋爱,也表现出与之相应的不恰当的矜持和扭捏。我用刚开始初恋的心态,来面对一个28岁的对象和一个27岁的自己。
我不知道28岁的俞铖是不是适应这个27岁刚开始恋爱的我。我记得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他有问过我:你以前男朋友是怎样的人?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因为没有这样的人,而我不知道怎么说谎。如果我们之间是陌生人的关系,或许,我可以少女情怀地来两句对NO。1的眷恋之词,但他不是。但我一开始明明讲了我有过一次恋爱经验,而且我分明记得他说过,他喜欢有恋爱经验的女生。既然,不懂得回答,我只能选择沉默。
当我选择沉默的时候,他的表情不明朗。严师雨说,他估计是觉得你对前任念念不忘。刘哖,这不太好。她说,在现任面前,永远不要表现出你对前任的迷恋。
我冤枉,但我没有前任啊。
--但你在他面前说的是有。而你的沉默会加深他的误解。我想你是时候要和他坦白。其实,他才是你的初恋。
其实,有时候我也常常会混淆,觉得我的初恋并不是他。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来记忆一个人,或许是时间太长,我每日每日沉浸在自己的猜想和对他的关注中,我有点分不清想象和现实。总觉得,我和NO。1在很多年前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我们之间有点什么,只是现在我们分开了。
这种一厢情愿常常会麻痹我的神经,想象太多了,现实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都分辨不清。即算到了今天,我依然觉得,似乎,我们之间路过很多的风景,经历很多的故事。而实际上,两个人之间真正的相处,我却没有体验过。
这就造成了我和俞铖恋爱的时候反反复复的心态。有时候想表现地自己很经验老到,有的时候会展现自己暗恋的小女生心态,很多事情不敢问不敢提,习惯了那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心情,总以为我想问的想提的别人没有义务来解答。
我假装不经意地问俞铖:你初恋是怎样的?在念书的时候吗?
--怎么突然对这个有兴趣?
--昨天看了《初恋那件小事》。
--好看吗?
--还行吧。
--韩国的?
--不是啊。泰国的。
--哦。
他真善于引开话题,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我的问题化解了,我再一次感受到他的圆滑。有时候我真羡慕他这种圆滑,我也希望我能有这种语言能力,能在别人想窥视我心理的时候,用这种狡黠一带而过。但我似乎,没那功力。
--你上午去电视台做什么?
--电视台里的舞美师是我学长,所以他们的一些背景喷绘工作就交给我们公司。早上给他们送幕布过去。
--哦。你那时候怎么没想去做舞美师。
--刚毕业就考进学校,那时候觉得老师有寒暑假也挺好的。况且,我没那么吃苦耐劳。
--舞美师很累吗?
--不懂,我都没正正经经接触过这个行业。只是,有一两次学长忙不过来,帮忙当临时人员去打打下手。
--哦。
我怎么觉得我们之间的对话就像是两个没太多交集的初见面的人之间的问答。或许,真的如严师雨说的,我们之间太生疏,太不似恋人。
--对了,你初恋是几岁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又自己把话题引回。
我剥着虾皮,反问:你先回答我,我再告诉你。
--14、5岁,有点早对不对,不过,那时候还是小孩子。不太懂什么是感情。
--是和你邻居吗?
他显得有点堂皇,呵呵笑着应付过去。
--其实,你生日前,我见过你邻居。
--怎么遇到的?他在瞬间的堂皇后,面不改色问道。
--公司的小李在追她。
--你们公司两个小李吗?
--没啊,就一个,就现在和严师雨在一起的那个。
--追林然然后怎么变成和严师雨一起了。
--因为你邻居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说喜欢你。
--小孩子的话,你别当真。
--25岁不是小孩子了吧。
--其实,我就当她妹妹一样。不管是十五岁还是二十五岁,她在我眼里都是小孩子。
--可你在他眼里,可不只是哥哥。其实,我心里想说的是,在你眼里,她也不仅仅是妹妹吧,否则,你怎么能和她谈了十年的恋爱。
--你别多想。我们不说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初恋几岁。
--不知道。
他笑笑。--其实,我知道。
--额?
--26岁。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