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很多年前,我给一个朋友介绍女朋友。他和我说,他不要长相好看,只要气质良好;他不要对方多高,只要不矮于160;他不要工作很好,只要有正当职业;他不看家境条件,只要能接受自己没房没车。
到后来,我帮他介绍了一个身高168,长相一般,但打扮起来还行,在一事业单位上班,家境真的一般的女生,他说怎么看对方都不是自己的菜。我说他气质还行啊,工作也还行啊,身高也还是还行啊。他说:就是没感觉嘛。
感觉是什么?很玄妙。感觉是即使你开出了一大堆的条件,对方符合了,你没感觉就可以不待见;感觉是你喜欢了,即使种种条件不符合你的要求,仍然可以一句没关系,我喜欢就好,然后一笔带过。
我国庆的时候参加这位朋友的婚礼,他的婚礼上新娘差他一大截,我约莫估计着在155左右,据说只是一家服装店的导购,家境非常一般,但他说他挺有感觉。
我那时候才明白,原来,很多时候,我们设定一些衡量标准之于他人,只是因为对方不是自己的菜,我们在给自己找一些理由来搪塞。或者说我们没有遇到让我们心动的人,只能靠一些标准来捆绑自己,以这些理由来支撑自己继续单身的生活。
我想,如果我不是在那个时期遇到俞铖,或许,他并不会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喜欢太高的男生,但他太高;我不喜欢商人,但他就是;我不喜欢一个人处事圆滑,对不同人不同面貌,但他就是。如果不是那个时期,NO。1给了我难过,我急切想摆脱;如果不是因为他也叫俞铖。或许,他那么多的我不喜欢,会成为我疏离他的借口。即使,我偶尔会觉得对他挺有感觉。而我对他的挺有感觉,那时候只是因为,他长得还不错。
俞铖11月份生日快到了,我和他一起生日加这次,是第二次。但以女朋友的身份陪他,是第一次。有时候我想好好表现,或者给他一个惊喜,但我不知道,怎样做才是惊喜,又不会太过。
我问严师雨,她说他的生日是他母亲的受难日,你应该要去他家里,然后,给他妈妈做一堆吃的,买个脑白金什么的,孝顺孝顺。
--可他妈妈在C市耶。
--那你坐车过去啊,不过一个多小时的动车。
--他都没介绍刘哖给他家里人认识,你让刘哖跑到他家,万一他觉得时机没到,刘哖是吃力不讨好。
我哥的分析很有见地。--刘哖,你别做那么冒傻的事,随便请他戳顿就好了。
--不如,你给他买条领带啊。哈哈,不是常说送领带代表要捆住这个男的吗,你就乘着他生日送他条领带,向他表白心迹好了。
--你们都没有点新意吗?
是啊,我似乎很喜欢用新意这个词。严师雨说,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做广告的啊。可是,我当老师的时候,我也很有新意啊,而且不仅有新意还很“贴心”结合每个人特点送礼物。比如,拿“三贱客”的生日来说,即使有时候,我会记错时间,但礼物从来是先来或者后补,不会缺的。刘胥喜欢念书,我就送他计算器,这个计算器的设计还很特别,是马桶造型,充分体现了新意和贴心的完美结合;严师雨喜欢帅哥,我用我和“三贱客”的名字帮她申请明星和粉丝约会的名额。虽然不幸,后面谁也没抽中,但我用塑料板给她弄个了那位男明星的头像,裁了戴在陆浩年脸上,让他们手拖手玩游戏,也当是过来瘾;我给陆浩年送的礼物,是使用率和实用率均占最高指数的。因为他喜欢烹饪。所以,我送他的是砂锅、煮蛋器之类等等。
我想俞铖经常应酬,经常喝酒,我要不要送他一箱解酒药。或者他经常出差,我要不要帮他买箱口香糖,防止飞机上耳鸣。我还可以给他买很多CD,让他出差的时候可以听歌,没那么无聊。
严师雨反驳我:第一,他虽然经常应酬,但据我所知,他很狡猾,很少碰杯,即使喝不少,他也几乎没醉过。你什么时候见他醉过,所以,解酒药他不需要,即使失算了哪天,喝醉了,那也不需要一箱,会过期的姐姐。再说了,送药吉利吗?第二,你送他口香糖,防止的不是他飞机上耳鸣,你只能助长他搞外遇。
--这是何解?我和刘胥、陆浩年异口同声发问。
--口气清新了,当然更去拈花惹草这里bobo那里KISS KISS了。
--第三,他出差有带电脑的好不好。他住酒店有数字电视的好不好。他可以随便爱听什么歌听什么歌。你送他CD又没新意又不贴心,很严重违反你的原则啊,刘哖。
--好吧,那你们各提个意见,送什么吧,又贴心又新意的。
他们最后什么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提成。可是,我们在那边探讨半天,结果,事实上却是,到他生日的那天,我已经连送他礼物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一直以为这次生日会是我们单独度过,看看电影吃吃饭散散步之类的。但结果他还是如往常一样,叫了他的朋友,我的朋友。而他的朋友里,今年多了那个所谓的十年初恋女友。当然,他介绍的是:这我隔壁家的小妹妹,林然。
--哟,青梅竹马。你好。我脱口而出。但很明显感受到俞铖射过来的锐利的眼神。我打了个冷战,此后一直很规规矩矩地靠在沙发上。
席间,他们摇骰子的摇骰子,喝酒的喝酒,那个初恋女友更是很明显的和俞铖互动频繁。严师雨拉着我的衣袖:丫丫的,你怎么不把那丑八怪拉出去。到底谁是正主了。
--他生日,给他面子。况且,我哥他们都在呢,他们不知道,别那么大惊小怪的,被他们知道不好。我昨晚加班,也累了。老板,你这非法压榨员工,让我乘机休息会把。
其实,不是想给他面子,而是不得不给面子。因为,俞铖的眼神太吓人了。其实,我有点后怕。到我睡醒的时候都已经23点。我看他们连蛋糕都切好分好了。我想连最重要的切蛋糕环节都没叫醒我这个女主人,也罢,这个生日和我关系实在不大。昨晚,在赶一个设计,熬通宵,白天又去商场给俞铖买礼物,真的超困,我接着又继续睡下了。
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我哥的车上。
--终于醒了。
--嗯。结束了?我迷迷糊糊的。
--俞铖生日你就这么给他过啊。
--挺困的嘛。反正你们都在。
--你礼物也没送。白天买什么了?亏你几天前就在那边吆喝,送什么送什么。
--就买解酒药啊。O(∩_∩)O哈哈~
--神经。我哥给了我一句。喂,你不会真买解酒药吧?
--你当我傻了,随便说说。
--你还真可能做得出。
好吧。
其实,我这次送的礼物很正常。一块表。但这块表之后一直扔在我的抽屉里。我到家的时候想着要不要给俞铖打个电话,补句生日快乐。但看看时钟,已经过了12点。也罢。有些东西,送不及出去,错过了时机,送和不送,已经没差别。
俞铖生日后的第二天,出差,回来后已经是下一周。我明知道他回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尴尬,想找他又觉得为什么不是他来找我。这么拖着,到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三周后。还只是,在电视台偶遇。
在电视台当舞美师的学长,让我们公司帮忙喷绘幕布,我送过去的时候,赞助商曙光集团的代表俞总在一堆人的引导下,走出电视台。我想起上一次这么见着他的情景,那时候我还在喜欢NO。1,我和他之间还算是陌生人的关系。但不过一年,时过境迁。对哦,认识他差不多1年了。挺快。
我就这么抱着幕布,呆呆地站在门口望着他,三周没见,好像很遥远。他在领导的护送下,上了车,我也大踏步走近电视台。手上的东西被人一揽:刘小姐,我帮你。是他的助理。
他发了条短讯:晚上一起吃饭。
--好。
然后,我们又恢复了“邦交”。
再然后,我很莫名其妙地,隔了那么久,给他发了条生日祝福:对哦,那天,还没祝你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他说:话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额?
--去年你生日,我晚了和你说,你那天故意不想说,假装睡着吧。
好吧,他要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
--这下,我们两清了哦。
我想象着他西装革履地坐在车里,但用幼稚的语气发送着:这下,我们两清了哦。我相当意气风发地笑了。我想,他有时候还是蛮可爱的。我想,他应该还是挺在乎我的。
我很意气风发地笑完,一抬眼,就看到NO。1立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