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掉一个人要多久,3年,7年,10年,这是想要忘掉的过程,但真的忘掉一个人,只要一分钟。
而这一分钟,过去了,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偶尔触景生情,回忆起点什么也觉得蒙蒙的,头脑潜意识几秒内就被打断了,没有悲伤没有想要努力记记不起的懊恼。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谓的,我不喜欢你了,你对我来说,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那之后遇到十年那位,是除夕夜的前一天。杨生搬家后落了些物品在出租屋里,签约的房子明年初才到期,也就蛮扔着,说是等俞铖过年回家时顺道带回给他。傍晚的时候,俞铖打电话让我带路去杨生以前的宿舍。他帮杨生整理物品,装箱期间,我就趴在杨生的阳台上看街景。刚好,十年就这么进入了我的视线范围。
应该是8年还是几年前,我在圣诞夜的大街上看到一个女生为他围围巾,而8年还是几年后,我在阳台上看着大街上的他为一个女生系鞋带、背包包。曾经你以为一个人不会做的事情,他全做了。一起喝同一杯饮料、去情侣们常去的电影院吃着爆米花喝着可乐看着恐怖片、一起去乌镇或者丽江旅游…是你想得他太不一样,还是你潜意识把自己代入到他女朋友的角色,而你的潜意识又被你的理智告知,他不会对你多呵护,因为他不喜欢你,所以,当你看到他为女朋友背包、系鞋带的时候,你觉得他不是他。当然,我这样的想法 应该建立在我还对他念念不忘的时候,现在,我的想法是…
--在看什么?可以走了哦。
--好啊。街上,有一对情侣,男的帮女的背包。那包又不重,多矫情。你会对你女朋友这样吗?
--我可没女朋友。
--有的话呢?
--矫情。
是啊,多矫情。那天,我超眼瞎,晚上和陆浩年还有他女朋友出来喝东西,赫然看到陆浩年也这样。那一刻,我真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他小女友去上厕所的时候,我拉过他:喂,你们男的都兴帮女的背包啊,为什么?
--这叫体贴。
是吗,这种体贴,可能我没经历过,我不懂。
到有一天,我和俞铖交往,陆浩年窜着四人约会去农家乐的时候,陆浩年说:姐,让我哥帮你背包呗。转头对着俞铖:哥,你体贴点,帮我姐背包咯。
俞铖巴巴凑过来:那我体贴下,帮你背包咯,要不要?咱也矫情点。
--不要了吧。我摆出一副超负担的表情。
俞铖乐开了花。
陆浩年拉过俞铖,低声教育道:哥,你怎么能问我姐呢,你错过主动表现的timing。等会哦,你记得…
不知道陆浩年和俞铖说了什么有的没的,只知道,俞铖一样也没做。我时不时见陆浩年对着他眨巴着眼睛暗示、提醒。其实俞铖做没做,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因为,我也不习惯被人照顾,那么多年习惯了很多事亲力亲为,觉得自己可以做得很好,也不相信别人,更怕给别人添麻烦。
我之所以选择俞铖,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他,或者他对我有多好,只是,觉得很方便。和他说话方便,相处方便。见面也不会太经常。他一个月有3周在各地出差,剩下一周,他要上班要应酬,我们一起的时间甚少。而在一起的时间里,我们吃饭逛街看电影聊天,和所有情侣一样很平常的约会。很久没见不会尴尬,不见也没有通话。简短一句平安问候短讯。到了?嗯,刚到。回来了。嗯。
陆浩年说你男人不是生意人吗?怎么那么不懂人情世故、那么不解风情。我也,不知道。起先以为他是很会照顾人的那种。我们还不熟的时候我晕车了,他会拍着我的背,说没事吧,不知道你晕车。那一幕给我非常良好的印象。但后来,几乎没见他有什么体贴的表现。
我有次陪着他吃饭,临时遇到他生意的伙伴,席间,他很照顾那个生意伙伴的女伴,我恍然大悟,他这是在维持他的绅士风度。面对不熟悉的人,面对生意场上的客户,他很自然地摆出一副有教养的绅士男嘴脸,但面对越熟悉的人,他反而不加掩饰,不会管你是不是需要他照顾,只知道自己怎么方便怎么来。
也挺好的。没什么不好。你对我好,我接受。你觉得在我面前来这套麻烦,我也顺应。太粘腻,我也会反感吧。反正,我们自己觉得相处ok,就ok。
我第一次介绍他见朋友,已经是第二年的3月份。3。8妇女节学校放假半天,几个女生朋友组织唱歌。他和客户也在那个ktv,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她们见他望着我们的方向,问认识啊。我说对啊,我男朋友。
才想起,我和他第一次单独吃饭,也是在某次组织活动上遇到后的事。
1月初,元宵刚过,学校就组织了一次登山比赛。我很少运动,也很懒散,但一时兴起或者明知一件事情需要完成的时候,总是热忱满满,充满干劲,很快速地想把它做完。登山开始前,主任说,等会大家都要到山顶,我们在山顶上照相,爬到山顶的老师才给“开门红”。所以,我一鼓作气,三步并两步,往上攀。
主任砸巴着嘴:不要那么快啊,小心摔倒。
我反而越来越兴奋,四步并两步,没多久,累了,趴在凉亭休息。在我休息的光景,所有的老师都爬上山顶了,我还趴在凉亭的石阶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有个人笑着很淡定地一屁股坐到我旁边。
--谁让你跑着上山的。又不安全,到最后反而更累。
我一抬眼,红着脸的俞铖就出现在我面前。当然,他的红脸不是因为本人的“闭月羞花”,是人家大太阳下爬到山顶又下来才晒红了脸。
--你还爬得上去吗?我看你同事都没影了。
--算了,我还是坐着休息,等会歇够了再上去吧。
--等会他们都下山了吧。
--那也不管了。只是,可惜了我的开门红。
--对啊,新年后第一次见面,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回答地有气无力。你呢,这么有闲情逸致。
--过年在家吃吃喝喝,懒散了,乘着今天没什么事,就上来走走。
--你不每天都在吃吃喝喝吗?
他想想,苦笑着:也对哦。所以,才更要锻炼啊。你呢,不准备上山的话,和我一起走呗,我们吃吃喝喝去。
--现在?
--是啊。
--刚运动完,就吃喝啊。
--就是刚运动完才饿了啊。
--好吧。害我没拿到开门红包,这顿你请。
--你好像是自己爬不到山顶的吧。
--好吧。
吃饱喝足,他想起:对哦,你没和你同事说声,他们会在上面等你吗?
--不会啊,我刚去卫生间打电话给我们主任,说我拉肚子先回去了。
--扯谎啊。
--是你拖我来吃饭才害我要扯谎啊。
--好吧。
我们互呛的时候,有点莫名的情绪在游窜,我们什么时候起竟然可以那么自然地搭话。我想,应该是前段时间,他答应杨生,经常来学校看我,偶尔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着,经常在我眼前晃多了,我开始对他变得熟点,防备少点,把他归为我生活圈子里的人群了。
时间,真的是把双刃刀,它可以把一个人悄然不觉地带出你的生活,也可以,悄无声息地把另一个人放入你的圈子。
直到我们在一起了,我才恍然大悟,我们怎么就一起了。有种被时间出卖的感觉。
我们怎么在一起的?
只能说,随着时间,慢慢地,慢慢地,自然而然地,有一天,我们在路上遇到认识的人,他会对着他们介绍:我女朋友,刘哖。
我怎么变成他女朋友的,好像……
杨生在家呆了段,3月份的第一个礼拜,他说自己找到了新工作,在一家培训中心教乐器。挺好的,上课时间又不长,待遇也好。他觉得好就好。杨生刚和我聊好,那头俞铖的Q就动了:听说没,杨生找到工作啦。晚上有时间吗,我有车过去,给他庆祝下,新生嘛。
--不了吧,第二天还上课呢。周末再去看他好了。
--那我周六9点左右找你,2个小时的话,11点到,到时候正好吃午饭,唱歌,晚饭后赶回来。我9点去接你,0不ok?
--0啦。
那是我们第一次结伴旅行。去外地,也算旅行吧。
杨生见到我们双双出现在他家的大门口,见面第一句就打趣:你们是怎样,公开啦?
--什么公开?我立马意识到他放的是什么狗屁,伪装不知,打哈拉过去。
--对啊,公开啦。俞铖拉起我的手,开着玩笑。
哇,真的啊。那杨生白痴地拍起掌来。
--你白痴啊,这也信。我甩开俞铖的手。
--什么嘛,我还以为我有媒人红包呢。
--你要当媒婆啊。
--媒人!我没说媒婆。我给了他一记白眼。
回去的路上,俞铖说,对哦,你刚那么撇清干嘛。明明还和我表白过。
我只想说,我很想忘记那段。
我都还没回答,他接着来一句:你之前男朋友怎样?
之前男朋友?对哦,上次烧烤,说谎有过一次恋爱经验。之前那个啊,,,不知道怎么说。就,,挺会笑的。是啊,我现在对十年那位的记忆,也只剩下,他还蛮会笑的这样泛泛的记忆,还是以同学的立场来说。
--这样。你喜欢会笑的男生,但我好像不太经常笑,你喜欢我什么?
嘢 ?对哦,还有这段,又失忆了。就…就……就在我还在就就就,就不出来的时候,他说:好像我还蛮喜欢你的。
严师雨打来越洋电话:陆浩年说你踏出第一步了,怎么踏出的,和姐姐说说。
就,就,就那样了啊,就那样,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