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报快马加鞭的送往朝堂,竟是临川将军很有可能尚在人间。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荒唐!”南宫峋狠狠地将奏报砸在龙书案上,“乔王,你倒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雨乔自站列的朝臣中走出,低头施礼,稳稳地吐出几个字,“儿臣不知。”
“你部下的生死你竟不知,世间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
“儿臣不知!”犹是从容,像是打定主意,除了这四个字外休想在从南宫雨乔紧闭的嘴中听到什么别的。
“部下在边塞生死未卜,主帅竟能淡定从容。谁知道边关数载究竟发生过什么?莫不是临川将军功勋卓著碍了谁的眼。”
文官队伍里,一个声音冷冷的飘出。
“阎季青,你太放肆了!在朝堂之上就公然污蔑乔王殿下。”站在龙书案下的太子南宫云烈,愤然地呵斥。
“太子殿下,臣只是在发表一家之言,何来污蔑。况且臣所述并非不无可能,若认为微臣的言论有不当之处,还请圣上与太子殿下继续详查,看臣所说是否有污蔑之嫌!”阎季青毫不在意地继续侃侃而谈。
站在右侧的司徒衡,看着乔王一言不发的背影,双手握成拳,垂下头全当耳边的话语不存在一般。
言多必失,眼下的情形,谁知道太子在安排着什么样的套路。
阎季青明明是太子一党,诽谤乔王的话皆由此人的口中讲出,最为得当,太子又偏偏做出一副维护乔王之态。看起来,太子诸人已备下丰厚的戏份等着粉墨出场。
最近朝堂上的动向总能飞速在民间蔓延。
有人开始议论,也许临川将军显灵,是因为沉冤未雪,死不瞑目。临川将军是被奸人所害。又或者乔王殿下便是谋害忠良的恶人之首。
不过这次长乐的百姓选择,静默以待。眼前的情形扑朔迷离,谁也不敢妄加揣测,经过大风大浪的长乐百姓见多了朝堂之上的风云反复。自己无非是个小老百姓,越是这样的时刻越改三缄其口以免惹祸上身。
数日来,朝堂上的气氛波澜诡谲。乔王一派仍是缄默不言,任凭南屏帝南宫峋怎么苛责质问就是换不来,乔王的丝毫解释。于是盛怒之下的南屏帝责令乔王禁足于王府之中自省。
太子南宫云烈则一直站在乔王一边,极力维护弟弟的名誉。不断找出证据来推翻阎季青等人的说辞。
而这桩事件的关键人物,临川将军安文桦的生死就更显得扑朔迷离。
长乐的百姓开始卯足精神等着看这么精彩的一出戏文会演绎出怎样的结局。这百年难于的奇事,怕是最高明的说书先生也要为之汗颜。
乔王南宫雨乔的失职之处不断被调查官员写成密报上奏给皇上,而断雁岭一役又再次被端上台面加以复议。这结果恐怕不止乔王在断雁岭失职领南屏大军损失惨重这么简单,更有可能还将揭发出他陷害临川将军的丑闻,甚至可以直至其行为有联合西狄的卖国之嫌。
未能出征的文臣们自然拿不出直接证据,而同乔王出征的武将人人都躲不过干系,于是有更多的武将被禁足于家中等待朝廷的询问。司徒衡自然首当其冲。
证物被呈到朝堂之上,南屏帝揭开侍卫呈上物证之上的红布,一大堆染了血迹的残破箭羽赫然映入眼帘。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无不惊愕的倒吸一口冷气。
“这,从何而来!”南宫峋的口气森然冷峻,早年他也曾亲征西狄,自然认得这样的箭羽。西狄各部骁勇剽悍,善弓箭,更喜用这种威猛的大羽箭。箭是西狄人的箭,那箭上的斑斑血迹,定是来自南屏的大好儿郎。南宫峋不忍地急蹙双眉,又有多少南屏男儿成了这箭下亡魂。虽久别沙场,可今日所见仍是触目惊魂。
“回禀圣上,这些是从乔王府上得来的证物。”阎季青胸有成竹的回答。
“阎季青,你倒说说看,这些西狄箭羽同临川将军生死未明有何联系?”
“陛下在问微臣之前,可否先问问乔王殿下,为何他的府上要收藏这些战场上的箭羽?”阎季青转头看向面目清冷的南宫雨乔。
南屏帝南宫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乔王同阎季青二人,眼角的余光扫过同样冷峻面容的太子南宫云烈,“乔王,今日当着众卿家,你倒说说看,何以你的府中竟收藏着这些。”
南宫雨乔抬起头,眼角眉梢间渗出的沉痛,越来越浓,一张口声音竟有着丝丝颤抖,“父皇,请您仔细查看这些箭羽。”
南宫峋闻言低头仔细察看,这二十余支大羽箭中一支杀矢赫然其中,他拿起他仔细端详,箭杆的末端镌刻这一个“安”字。
“这是……”南宫峋的声音中透着愤怒与惊愕。
“父皇这是从阵亡小将姚弘及其侍从身上拔下的。真是那支杀矢穿透了姚弘的左胸,血染黄沙……”南宫雨乔强忍住蓄满眼眶的泪,鲜红的血丝刺痛着双眸,这双望着南宫峋的眼眸,也刺痛着南宫峋的心。
南宫雨乔的话让安静的朝堂上,顿时纷乱起来。
“圣上,原想吾儿为国捐躯,却没料到竟然死的不明不白……弘儿,弘儿……”姚丞相一时哭倒在朝堂上。凄凉萎顿的模样让同朝为官的众人,忍不住为他潸然落泪。
南宫峋快步走下金殿,亲手搀扶起瘫软在地上的姚丞相,“丞相……朕定会彻查此事……丞相还需保重……”
南屏帝南宫峋命人将悲痛欲绝的姚丞相安送回府,朝堂之上的对证还要继续下去。
“可是,敢问乔王殿下,这些箭矢中独独出现的这支杀矢又是何意?假使这支箭真的伤害了安国勇者姚弘的性命,又有何意,还请殿下说明。”阎季青云淡风轻的语气,在已然开始纷乱的朝堂上听起来分外突兀。
右列的武将开始忍不住,“乔王殿下在西狄时受了多少委屈,到朝堂上还要被你这个小人污蔑!”
阎季青看也不看他们只是朝着南宫雨乔继续说,“乔王殿下,微臣一向愚笨,这其中的联系还请殿下为微臣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