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承恩宫往日最是冷清的,如今因为慕容祈墨病在这里,探视的人不断,太医下人更是一刻也不敢停竭,膳食茶炊的更加繁乱。
柳叶儿到底着了暑气,到了第二日午后,便觉身上不好了,她见众们都忙着慕容祈墨的病,不想吵得众人皆知,所以也没请太医去瞧。
渔阳听得绿玉说了,知她着了暑气,便命红药按她的开的方子煮了一盅解暑汤送过去,临走时又嘱咐道:“你去告诉昭仪,就说让她留心点,可别乱吃东西。”
红药应着去了,走至朝阳殿外等传,柳叶儿听得说是渔阳亲自命人送了解暑汤来,心内一阵感激,忙命人将红药请进去。
红药将食盒递上,又将渔阳交待的话说了,小翠接过搁在桌上将盒盖揭开,只见里面一只碧玉盅内盛着一盅莲子银耳碧绿荷叶汤。
柳叶儿心内一喜,忙命看赏,红药领了自回去了。翡翠拿了一个玉盏舀了半盏递给柳叶儿,柳叶儿接过细细喝了,觉得味道挺鲜的,便连着喝了两盏。
小翠将剩下的收了去,翡翠将柳叶儿扶着躺下,轻轻为她打着丝面团扇,柳叶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约有一个时辰,柳叶儿忽然觉得腹内一痛,便惊醒了,接着痛得一阵比不阵急猛,额上也渗出了冷汗。
翡翠闻声过来,见了吓了一大跳,忙问怎么了,柳叶儿已痛得连说话的空隙都没有了。
见此情景翡翠也慌了神,忙命人去请太医,别派人回太后皇后。
长乐宫那里彩霞见太后因为慕容祈墨之事劳心费神的,现下正难得安心地小睡一会,见说是昭仪病了,想着不是什么大事,便不让人进去回。
季婉在未央宫那边也正在闭目养神,也是不敢打扰的,去回的人只得回来复了翡翠。翡翠听了,更急得什么似的,却又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等到太医来了,而柳叶儿下身已血流如注,脸色苍白。
“主子……”翡翠慌得魂儿也没有了,紧紧攥着柳叶儿双手说不出话来。
那太医是分例为柳叶儿定期诊脉的,自是知道她怀孕一事。此时见了,只说了句:“保不住了……”也是束手无策的了。
到了半个时辰,柳叶儿已滑下一抹仅月余的胎肉来,而身下的血,却无论太医如何止,仍是如泉般往外流。
渔阳闻讯赶来时,柳叶儿已气息奄奄,面无人色。
“怎么突然这样?”渔阳见了,吓了一大跳,回身厉声责问柳叶儿身边的人。
小翠翡翠忙回道:“主子除了早上吃了几口粳米粥和娘娘刚刚送来的解暑汤,后来睡了一会便嚷腹痛,只消一会,就……”说着,便哭了。
“糊涂东西!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去回太后皇后!”渔阳看这势头,断然不是一般的意外小产,倒象是服食了凶猛的坠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