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挣扎着想坐起,才惊觉自己满身是痛,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无,只起了一半,终是咬牙皱眉倒了下去。
“娘娘别动!”那宫女忙压住她。
“娘娘有伤在身不宜妄动,待春谷为娘娘上完药,再好好躺上几天就好了。”那宫女声音婉转清脆。
渔阳闭着眼不再说话,任由她为自己涂抹医治遍体的鳞伤。
“皇上平日温和如水,奴婢从没见皇上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呢……”春谷自已唠叨着,又似是对渔阳说的。
渔阳仍闭着眼不理她,心内不由冷笑:温和如水?她大概从未近过君身,才会如此胡乱猜测!
上完了药,春谷告声退,便拎了药匣离去。
渔阳听得脚步声远了方睁开眼,见屋内陈设富丽大气,处处透着奢侈铺张,似要昭告天下,住在这宫里的人如何承泽天恩。想到这,竟又觉得无限讽刺,两滴泪沿着眼角无声滑落。
从来没有想过,一步之差,竟是这样的结局!落入这深宫中,这身子便再不属于自己,就连死,也不再受自己掌控了的!
想到此,渔阳一声苦笑,果然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可是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真的要做他的妃子。如今她与他之间,除了相互彻骨的仇恨,还剩下什么?!在这样的境地中求生存,怕真的很难吧?
不知爹爹怎样了?哥哥又在哪里?那个恶魔慕容祈墨把哥哥怎么了?他会杀他了吧?心中一慌,挣扎着便想下榻。
忽然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走来,渔阳抬眸,便见贵妃领着两个侍婢走了进来。
见是季婉贵妃,渔阳两眼傲然一翻,干脆转脸面向床里,难不成她还向魔鬼的妃子卑躬屈膝!
对于她的无礼贵妃倒不计较,慢慢走近榻边,眼内浮出无限悲戚:“都怪我没看顾好妹妹,让妹妹受苦了!”
渔阳冰冷地漫然应道:“贵妃娘娘有心了!”
贵妃是丞相季良之女,入宫三年无所出,却凭着父亲的势力步步飞登。慕容祈墨登基三年,却从不立后,贵妃虽然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
对她屡屡无礼贵妃仍是不恼,径自在椅子上坐下,一手搁在几边上,却骤然收起,失惊地轻呼:“哎哟,这案几太脏了,怎么没人打扫呢?说着向门外高声道:“这宫里看守的是谁?”
语音刚落,一位胖乎乎的中年妇人急颤颤地小跑进来:“奴婢磕见季妃娘娘!”
“这宫里就没人管了吗?”
那中午妇女身上微微一抖,忙回道,“娘娘,这宫里就奴婢一个人看着,这么大个宫殿,奴婢实在忙不过来,所以……”
语末,又偷瞅了季婉一眼。
季婉拿帕子在脸上轻轻印了印,听了,很宽宥的样子道了声“我知道了,下去吧!”,又转过来向着渔阳抱歉的道:“你看看我,妹妹身边连个使唤的人也没有都不觉,真是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