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保密条例切记心上
“连长,指导员,你们说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不灵光?”六排长一脸的恼怒,指着耷拉着脑袋在那站着的三儿又骂了两句,不解气又踹了两脚,三儿踉跄了一下,又立正站好,只是依旧耷拉着头。
“这小伙又怎么了?”两位领导这会还一脑袋雾水,“还有你,左怀仁?怎么还有你的事?”
“报告!没我什么事,我就是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我特么都不知道把我拎过来是怎么回事,在我前面都出去好几批了,而且这会我班长还在会议室外头跟我一样糊涂着呢。
结果连长和我排长一听我还在那耍宝,一人踹了我一脚,那踹得可比六排长狠多了,当时我就给踹得一屁股坐地上了。
“一人给我背一遍保密守则!”我排长腿上的那个洞拆完线还没好利索呢,刚那一脚疼得脸都抽抽了。
我心说背个什么鬼的保密守则,说问看带传记存这些玩意我参军前家里的老兵讲了那么多年都特么说烦了,到了新兵营也背了快两个月了,我特么一直小心翼翼的,三儿的事情关我个屁的事?
结果我在那发愣,三儿一条一条往外蹦:“1、不该说的秘密不说;2、不该问的秘密不问;3、不该看的秘密不看;4、不该带的秘密不带;5、不该传的秘密不传;6、不该记的秘密不记;7、不该存的秘密不存;8、不随意扩大知密范围;9、不私自复制、下载、出借和销毁秘密;10、不在非保密场所处理涉密事项。”
握了颗草……
特么保密条例有十条?!我特么怎么只背了七条?!班长特么还让我过了保密条例测验?!都特么什么鬼!!!
连长和指导员到这会虽然还是一头的雾水,但严肃多了,“六排长你这兵到底怎么回事?泄密了?什么渠道?涉及范围多大?事情现在到什么程度?控制住了没有?”
“纠察和纪检的人在对外邮件系统里发现的拦截邮件,邮件的寄件人是这个没用的家伙。”六排长说着又踹了三儿一脚,“邮件内容涉及泄密,所以被自动拦截了,没寄出去。”
“那还算虚惊一场,每年不都有这种邮件被拦截下来?做好检讨工作,回去加强加强保密教育,还有思想教育也不能落下。”指导员拍了拍三儿的肩膀,和颜悦色地安慰道,“不要有思想压力,每年新兵第一次和家里联系都有你这种无意中泄露部队信息的情况。虽然事情严肃但好在没有真的泄密,回头好好手抄五百遍保密守则,写三千字检查,认真反省反省。”
“可是指导员,这货的邮件是第二天找左怀仁代发的,头一天和家里用的视频,把部队番号,营区具体定位,咱们的训练内容都透露出去了,哦对了,还有刚下发的那玩意也被无意间拍进去了,还有……”
六排长话还没说完呢,指导员比连长老邢动作还快,一步蹿过去,把三儿一脚踹倒在地,“真能啊!视频通话还特么带满营区跑?!知道新来的那玩意是什么?!那玩意能拍呢么?!真不知道怎么死的是吧!”
“我能先撤么几位长官?”看着三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想哭又不敢哭的那倒霉样,我觉得好像也没我什么事,死道友不死贫道,准备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
“你的事情还没说呢!”我那排长金鸡独立,一拍我肩膀,把我拉住,“先在这呆着,一会掰扯掰扯你的事。”
我一转头,看见三位纠察和两位纪检的抱着两大袋的材料,跟着我的和三儿的班长进来了。
“班长好,你怎么也来了。”我这尴尬癌哟,特么一帮人就在那傻瞪着眼看这我和三儿,慎人不慎人?
我班长看样子是强忍着给我一脚的冲动,对着排长和连长还有指导员说,“小左这人吧,业务能力是差了一点,但是意识还是很不错的,家里的氛围摆在那,这一次的事情看看能不能从轻处理?”说罢还特地瞧了瞧纠察和纪检的人。
话说,泄密的事情不都是纪检来查,查完最后交给检察的么,纠察的那帮人来干什么的?还有班长你的话说的很慎人啊,什么叫我的事情从轻处理,我特么搞什么大新闻了我?
“小左你是三年前学校里申请入党的吧?参军前刚刚被批准入党?”那个带着纪检臂章的高个家伙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虚,“作为党员,在保密这方面你怎么能这么不注意?小左你这次的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今天我们来呢,主要就是来听听你是怎么说的。”
不光我一脸的懵比,除了纠察那几个人,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懵比了……
老邢抓抓脑袋,用力抹了把脸,拍拍指导员,把懵比的指导员拍醒,对着纪检的两位非常疑惑地问道,“谁赶紧帮忙给大伙把情况给捋一捋,这都出了什么事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小叶这夯货的事情简单,前前后后的基本都清楚了,怎么事情又跑到小左这来了?感情事情搞大发的是小左啊怎么地?小左我说你平时闷吧兮兮地,合着就这么憋着想搞个大新闻?”
“不是,连长,指导员,排长,还有班长,我这搞什么大新闻了我?我不该说的什么都没说吧?我不该问的什么都没问吧?我不该看的东西也什么都没看把?不该带的、不该传的、不该记的、不该存的,我什么都没搞啊我!”我哪敢把泄密这种事情往头上扣——搞不好就是要命的好不好——赶紧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地在那理,“剩下三条我寻思着,也没我什么事啊。我怎么了?不是,现场的各位长官谁能和我说说,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不?”
纪检的另外一位胖哥哗啦了一会材料,翻出一个小硬盘递了过来,我一看,那不是用来存我帮排里录的训练录像那个硬盘么?训练录像这事还是连长交代下来的,我们排的录像这个任务被排长交给了我们班,然后班长就叫我给录——其他人都比我训练成绩好,录进去更好看——话说,这个硬盘是保密硬盘,我就专门拿来存录像的,而且每次进行转存都是在专门的地方在监控底下跟其他人一起,更没有做拷贝,也算不上违反十条的那一条吧?
我看着那个硬盘,正纳闷呢,那胖哥“啊”了一声,把那硬盘又收了回去,换了个硬盘再次递了过来——合着胖哥刚才是拿错了硬盘了……
“这个硬盘里装有两部分记录,硬盘的一部分是列兵叶殇上一次亲属通讯时的视频记录,硬盘的另一部分装的是列兵左怀仁上一次亲属通讯时的视频记录。”胖哥指着硬盘对几位领导说道,“我们来看看具体的泄密情况。”
“列兵叶殇的视频记录显示,由于列兵叶殇在通讯期间在营区内移动,无意识录入了部队的营区结构、附近正在进行训练的科目内容以及对营区进行了坐标定位,更重要的是,看这里,通讯的十六分四十七秒至五十秒,总共三秒钟时间的画面,列兵叶殇身后大约五百米可以比较清楚地看到我们刚刚下发的实验装备,这种装备对外尚处于保密状态。”
“列兵左怀仁,通讯视频接近结束的地方,你向外透露了——啊在这,第十九分零八秒,‘梭级’军用运输艇的内部结构,限载,以及……咳咳,以及关于‘梭级’运输艇极限飞行的操控能力。虽然列兵左怀仁使用了‘飞得跟近防机一样’这种字眼,但‘梭级’相关能力尚未正式公开,所以涉嫌泄密。”
三儿的头都开埋到胸里去了,我翻了翻白眼,特么“梭级”的那种恐怖操控性能被人满世界宣传好么,服役了这么多年,飞过的第一代机长退役都特么超过解密年限了,我参军之前都听说了不知道多少次,虽然之前一直不相信,可是特么别提那八十几个小时了,我特么信还不行么我……这时候你们来跟我说,我往外说“梭级”操控性能涉嫌泄密,这特么不科学!
“海军‘梭级’的操控性能传得满大街都是,连第一代机长都出来承认过,我随口说了一句也算泄密么?我真的纳闷了,满大街都是的信息,能够算泄密?”我觉得,我还是能够争取一下的,万一就这么揭过去了呢,是吧?
指导员的一捂脸,扶着我的肩膀一脸无奈地对我说,“小左啊,官方没有正式公开的信息,哪怕外头传的都是真的,都算是保密信息,从我们这些相关人士嘴里,是不能泄露一星半点出去的。小左啊,你这么个认知可是很危险的啊!对于保密知识和保密的意识,你是有的,但是还有待于加强啊!”
我去年买的那个登山包啊……
两位纪检的又出示几分其他的材料,有三儿的思想笔记,记了好多枪械员讲解的乱七八糟的武器相关数据(其中有一部分数据是非公开的)——你说三儿没事干往笔记本这种地方记那些玩意作甚;
有三儿的视频日志,讲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训练内容,虽然非公开的个人日志本身们什么问题,但是存储日志的硬盘里被检查出了特洛伊病毒;
有我的两封信件,信件是我寄的,上头有新兵营的地址,按规矩,这个地址是不能写的,只能写某某部队……
“对于所出示的相关证据,列兵叶殇和列兵左怀仁,你们有没有异议?如无异议,这些证据将递交给军事检察院,请等待军事检察院的最终报告,最终报告将会提交至军事法庭,军事法庭对两位泄密审理的开庭时间另行通知。”
好吧,等开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