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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生活的故事在那里,我们的生活就在那里。其实,我们都是生命的过客,在辽阔的天空很难留下飞过的痕迹,能带走的仅仅只是一些微小的记忆。

肖力田毫无掩饰地诉说起来。

“我原有女朋友,是咱们县城百货公司的营业员,通过介绍认识的,人长的很漂亮。“

“那挺好的。“

“自打我复员回来,她的态度就变了……”

“你找她谈谈吗?“

“沒有这个必要了。其实,我未能提干,就一经宣布我们的关糸结束了。“

“也未毕吧?”

“她很现实,我能理解。人嘛,总要讲点现实。别说是她了,就是这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也想找个吃商品粮的,总想找个门路逃出去……“

肖力田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

“姜老师,你说一个人,能抓住希望的只有自己,怨恨、失望只会让自己失去更多。“

“你为什么不去改变?为什么不出去找个工作呢?“

“扪心自问,谁不想过好曰子。我琢磨了很久,咱们这地方太穷,太落后,我一个人可以远走高飞。可乡亲们呢,他们不是还要在这里受苦受累一辈子嘛!说这些并不是我觉悟有多高,我是不服气,我就不信不能在这里干点大事情。“

“那你今后又有如何打算?“

“别人能致富,咱也不能老受穷。不能像前几年,摆花架子,要讲科学,动脑子。“说着肖力田凑近姜敏身旁,低声细语:“我打算先搞个贸易站,把咱们这里的土特产卖到大城市去,想请你当个高参行吗?“

“好啊,沒问题。你说咱们这里的核桃、苹果,还有那柿饼有多甜呀

!“

“你说对,我特爱吃咱们这里的柿子饼,又大又甜“。

“是呀,山里有,家家都有。吃不完都丢掉了。“

“那你可要好好干呀,别中途退却。“

“不会的。我能坚持不走,就是有点想法的。况切,有人能舍去城里舒适生活,我又怎能遇点困难挫折就灰心丧气呢?“

“那好,咱们就说定了!“

“说定了,即就将来失败了,我也会重头再来,决不反悔!“

“好,我们一起干!“

两人兴奋地击掌示意,相互凝视着,又将目光投向远方。

用你的笑容改变这个世界,别让这个世界改变你的笑容。经历过苦难磨炼的人们懂得如何用笑容改变这个世界,也深深懂的获得朋友的理解和支持是何等宝贵。路,也许就在脚下,但要一步一步地摸索,共同的信念、理想,共同的坚韧、善良、忠诚……让他们携手共进。

太阳快落山了,西边的天空,尽染了一片金红色的晚霞,一轮红红的太阳,圆圆的,通红通红的,慢慢地沉浮在西山头,一点点地隐退下去,那玫瑰色的天空也一点点暗淡,最后也失去了那一瞬间迷人的色彩。

姜敏面带愁容走出了城西中药店。踌躇不决地站在门口,不由自主地又掏出药方,边看边琢磨。

天冬三钱,人参三钱,茯苓二钱,熟地一钱五分,菟丝子二钱,草决明五钱,杏仁三钱,山药二钱,杞子三钱,牛膝三钱,五味子二钱,白蒺藜三钱,灸甘草一钱五分,枳壳三钱,青箱子二钱,黄连三钱,当归五钱,枯精草四钱。

姜敏在药店也沒抓全这付药,缺少了杏仁和枯精草等。不过听药房的师付讲,城北的西梁山上有杏树,自然也有其它几种药材,她打算上西梁山去采这几种药,一来可以节省点买药的钱,二来也可尽早让老人吃上药,眼睛康复。

天已经很晚了,姜敏急速地往城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着家中的干妈,肖大哥会不会给干妈做饭呀。

她正在琢磨着,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姜老师……“

姜敏望去。只见是村头二柱,他在县里读初中。

“姜老师,您回村吗?“

“噢,我还要去趟西梁山,你回村吗?“

“是呀。“

那麻烦你到我家去一趟,告诉他们,说我晚一点回来。”说完,姜敏急速跑去。

二柱紧撵几步,高声喊道:“天晚了,姜老师,您快去快回。“

远处传来了回声:“知道啦,放心吧!”

“西梁山,这么晚去干什么呢?“二柱不解地啧着嘴,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渐渐黑色里。

暮色从西梁山慢慢袭来,转眼间天色逐渐黑了下来,西梁山只留下一个大概的轮廓。

沉睡的西梁山四处黑黝黝,夜空中沒有光亮,星星和月亮也不知那里去了。小草、野花、树木,都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

表面上看来非常平静的西梁山,时儿传来几声鸟儿在树丛中鸣啭,还时不时听到小溪处蛤蟆的叫声。

一阵微风吹来,天空出现了几颗星星,月亮也露出了一丝笑脸。茂密的草丛中,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五颜六色的花朵,泛出迷人的香气,突然,从很远的深山隐约传来一声声凄历的狼嗥,姜敏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她心怦怦急跳,两眼朝远方张望。

快!快点找到要用的药材,快点离开这里。姜敏心里嘀咕着,心里想,如果我身边还有一个人,如果是永健或建伟,还是力田,有一人在我身边,那我就不会害怕了。可是,他们都不在……我要是个男人、是个猎人就不用怕了。算了,别想这么多了,抓紧干活。

她一边寻找药材,一边行走,有时脚一滑就摔一跤,衣服被树枝划破了,脸上,手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劳累、饥饿、害怕使她步履蹒跚,她強支撑着,去寻找要采的药材。

西梁山的北面,有一条令人头晕目眩的悬崖峭壁。这里绿草如茵,树木茂盛,繁花如锦,自然也长满了许多珍贵的中药材。平曰,常有人来此地采药,也常常有人摔下悬崖,死无藏生之地。

姜敏曾来过西梁山,略知山里一些情况,可她并沒有上过北山。听人家说,要采好药,非上北山不可。今晚,她找着、摸着,不知不觉竟来到这里,她只顾用手摸,用鼻闻,用嘴尝,终于,她找见了自己要采的药材……

此时,她高兴地笑了起来,手里拿着采到的药材,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又接着采下去。

突然间,她脚下踏着那块石头朝下脱落,身子猛然一晃,失去重心,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这时身体随着山坡朝下滑去,她使出全身力气紧抓住崖边树丛,但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将身体拖住,抓住,抓住,她精疲力谒了,最后小树被拔出了……在一瞬间,姜敏沿着崖边快速地滑了下去。

“啊!“山谷里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又平静下来,静的连风吹小草的声音都能听的到。风吹过后便是一片可怕的寂静。

夜已深了,夜风悄悄地刮了起来。树叶在哗哗地作响,仿佛是在呻吟和哭泣。

“姜老师!”

“你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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