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林烟翠伤口已经不怎么疼痛了,但还是不能起床下地。不过一天就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很不错了。这也是多亏了江浪的金创药起到了奇效。但是每当林烟翠问起这金创药的来历的时候,江浪却避而不答,似乎是不想回忆起以前一样。林烟翠也是不问了,因为这金创药跟她家的续魂膏的药效很是有一拼,自己家的续魂膏是祖传下来的,而江浪这没有什么背景的人从哪得来的这奇药。
下午,江浪说出去要办点事便出去了。一直到夕阳落山的时候也没有回来。
正当夕阳落下一半的时候。
砰!
木门被人猛然踹开,一帮穿着衙役衣服的人闯了进来。阿公慌忙迎了出来:“各位官爷,我家阿浪.啊!”没等阿公将话说完就被为首的一人一刀劈倒在地,躺在血泊里。
“老头子!”婆婆尖叫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可是本分人啊,难道你就没有王法了么?”那为首的人举起鲜血未干的钢刀又是落在婆婆的脖颈上,手起刀落,鲜血飞溅。婆婆惨叫一声也是倒在血泊里,眼中还是不可置信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情一样。
嗖!
一道乌光从窗户里飞出,从那为首的汉子脖颈上划过,电光火石间,那汉子的头颅已经成滚地西瓜,只有那还没有倒下的尸体脖颈上喷出的血箭在诉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江浪,你这禽兽不如的杂碎!”林烟翠从房顶上破顶而出,站在屋顶上,冲着院子里一帮人暴喝。手中冥月闪着危险的乌光,像是在寻找下一个猎物。林烟翠此时也是脸色苍白,刚受重伤的她又强行动武,鲜血如同不要钱似的从那裂开的伤口渗了出来。
目光扫视一下,并无江浪的身影。低声沉喝:“江浪,不要以为你不露面,我就不知道是你干的,今日的仇,我们来日再算!”
院子里的那群汉子已经是要冲了上来,林烟翠冥月脱手而出,在人群中一扫,那弯如初月的刀刃像收秋的镰刀一样,收割着那脆弱的生命。
咻!
林烟翠全力跳起,向远方遁去,身后十多个汉子穷追不舍。
林烟翠也没有明确的方向,只能拼命向前方逃窜。但重伤的她又能逃窜多远。
没多远,逃到了一个小巷子。林烟翠终于体力不支,而胸前的伤势也不允许她继续如此剧烈的活动。林烟翠只得回手甩出一刀,却被一脸上有一道斜疤的汉子挡下。另外的几个人转眼间便围了上来,没有一句废话,举刀便砍。
砰!砰!砰!
几声闷响,几个汉子应声倒下,林烟翠美眸中光芒一闪。又看见了那个让自己安心的身影。那不是江浪有是谁。
不待江浪说话,刀疤男照江浪面门横扫一刀,后者轻蔑一笑,身子后仰,躲过刀刃,回手抓住前者的手腕使劲一拧。
咔嚓!
刀疤男的手腕变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江浪一记扫堂腿,将前者踢飞。回头扫了一眼剩下的几人,右手连续几记天无量拍出,几人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
“你这个禽兽,阿公阿婆视你如己出,你就这么报答他们么?”林烟翠趁江浪不注意已经站在他身后,用冥月抵住他的脖子,刀尖已经嵌入了皮肤,流出了一丝鲜血。
“阿公阿婆怎么了?”江浪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本来是出去给林烟翠去买补品了,怕不安全,到隔壁县去买的。回来便看见一帮衙役打扮的壮汉追杀林烟翠,便慌忙追了过来。
“阿公阿婆都死了,是你报的官。你抓我一个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杀两位老人,难道他们也犯法了么?你良心何在,让狗吃了么?”林烟翠看着江浪那无辜的表情,心里一阵恶心。大声质问道。
“你说什么?阿公阿婆死了?”
林烟翠的话像是一个晴天霹雳,不带一点花假的击在江浪心头。让后者差点晕厥了过去。江浪也不再管林烟翠那充满杀意的眼神,像是一头疯牛似得往回跑。
回到小院,看见倒在血泊里的二老和死在林烟翠刀下的几个壮汉。眼泪不要钱一样涌了出来。
“阿公,婆婆!”
江浪撕心裂肺的悲喊仿佛要撕裂天地一样。将二老的尸体拥在怀里,抚摸着二老那还尚有一丝体温的皮肤,眼泪疯狂的流了下来。那痛彻心扉的哭声,任是心肠再硬的人听了都是一阵心痛。
谁说男儿无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江浪脸颊上泪痕未干,便有是两行清泪留下。猛然间,一口鲜血从江浪口中喷出。鲜血撒在地上,与二老那未干的血迹混在一起,看起来那么鲜艳。二老身上的伤口,看起来那么触目惊心。
待林烟翠迈着踉跄的步伐回到小院时,江浪还在那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看的前者心里一阵心酸。不过那心酸马上又是变成熊熊怒火!
“别在这假惺惺的做样子给我看了!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一个禽兽!呸!”林烟翠唾了一声。
江浪并没有搭理前者,只是抱着二老的尸体抽泣。
突然江浪的目光一变,将二老的尸体缓缓的放在地上,好像怕碰疼了二老一样。站起身来,眼中满是疯狂之色,让杀人不眨眼的林烟翠心中都是一寒。
江浪走向那手中还拿着带血钢刀的壮汉尸体前。拾起钢刀,那握刀的手关节都是已经用力过大发白了。那发白的关节无声的表达着江浪心中那疯狂的杀意。
手起刀落,鲜血飞溅。钢刀在江浪手中不停的挥舞,不停的砍向那死去多时的尸体。江浪疯狂的劈砍,眼中的眼泪也在刀光之间飞舞。
不多时,那本来就已经鲜血淋漓的尸体成了一团肉酱,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饶是林烟翠,也是不忍心再看下去。
脸上沾满鲜血的江浪扔掉钢刀,拿起一把铁锹,在院子里又疯狂的挖掘起来。
没多时,地上便出现了一个一人多深的大坑。江浪进屋拿了块大席子,将二老的尸体裹在席子里,轻轻的放在深坑里。最后撩开席子又看了二老一眼,眼泪涌出眼眶。狠狠的说:“阿公阿婆,我不仅姓江,我还姓楚!我江浪在此立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一捧捧黄土慢慢的掩盖了席子,掩盖了二老,掩盖了江浪的家。
随后,江浪将二老生前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尽数烧在了墓前。江浪就在那里跪着,眼中的泪水似乎永远不会停一样。
林烟翠也不顾伤口上的剧痛,双膝落地,光洁如玉的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三叩过后,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道:“江浪,如果此事真有你的份,我不会让你好过,我绝对会让你死的不痛快!”
江浪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你太天真了!”
林烟翠再也没有说话,踉跄着走了出去。
江浪就跪在那,没有表情,没有语言,看起那么落寞,仿佛这个世界都已经跟他没有了任何关系。
江浪突然放声大哭,头重重的磕了下去,像捣蒜一样。额头上鲜血已经渗了出来,染红了粘在额头上泥土。然而江浪却浑然不觉,只是头一下又一下磕下去,仿佛把大地都要磕穿一样。
过了许久。江浪起身,留恋的环顾了一眼这个自己住了多年的地方。长叹一声,一脸的决绝,走了出去。
江浪走了,他要去哪?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家都没了,能去哪呢?只留下院子里一座孤坟和一块简陋的墓碑:
慈父楚大牛,慈母楚张氏之墓,犬子江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