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不胜收,鸟儿飞过头顶,留下几声动听的鸣声。
祖辈们来到这片世外桃源,便再也不想出去了。世人皆道这里是土匪集中的地方,怎知道这其实不过是表象,他们只是贪图这一片安逸,没有战争,没有灾难。
塔其随手招了一手河水,擦擦脸。却不知,一头鳄鱼慢慢的游过来,那背上的麟角甚是吓人。它慢慢的游,慢慢的游,水面细小的波纹可以忽略。它要一击中的,因为它已经很久没开荤了。
塔其站在水中央,裤脚卷起来了,清澈的河水里面可以看见鱼儿在围着他的裤脚旋转,一点也不知道害怕,这是几条傻鱼。塔其心里乐呵。
突然,鱼停止了,一动不动,仿佛警觉一般,迅速的游走。而远处的几条鱼,更是迅速的径直的撞过来。塔其觉得情况不对劲了。远远的一看,心里着实,有几分拔凉拔凉的,那一片突兀的麟角,越来越近,这个目标不正是他吗。
他握紧了手中的木头鱼叉,准备决一死战,他惊出一声冷汗却无可奈何。虽然他知道木头鱼叉对鳄鱼的攻击力几乎为零。如今的情况着实有些后悔没有听赫连睿的预言警告,他已预言近日会有血光之灾让他不要出门,塔其当日冷笑一声不以为然。
在他面前约两米的时候,他心里暗暗念着“近了,近了”,矫健的手臂慢慢握紧手中的叉,青筋毕露,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武器。成败在此一举!
“哗”鳄鱼张开血盆大嘴,肆意恐吓着自己的猎物。那狰狞的皮肤已经嘴里的利齿令人腿脚一麻。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塔其最后死在一只鱼的肚子里。可是,没有经过一场撕裂的战斗,塔其作为一族首领怎么可能认输。眼底精光四射,他握紧了手中的叉,准备随时冲上去插进鳄鱼的血盆之口,时机一触即发。
突然,鳄鱼慢慢跌落水中,眼里涓涓而流的莫不是泪水吗?
塔其觉得自己绝对是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鳄鱼哭了。刚才不可一世的鳄鱼此刻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在水中哭泣着翻滚着,完全忘了此刻是什么境地。
他呆愣的站在远处,一动不动,震惊的看着鳄鱼慢慢的哭死了。它的身体漂浮在水面上,它竟然死了。塔其觉得就算是他这个首领说的,他的兄弟们也不会信的,或许赫连睿还会呵呵笑,继续摆弄他的木头。
岸上一颗长青松树上突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塔其猛然转回头,一个穿着不属于他们的外族女子,扎着麻花辫子,唇红齿白,小巧玲珑,一袭红衣,笑的开怀。一双红鞋包裹着的小脚随意荡着,可见这个女孩是多么的不拘一格。
“你这人真没意思,大鱼来了要吃你,你不跑,大鱼哭了,你还这么伤心。”女子说道。
原来,他的思考震惊在她看来竟然是伤心。塔其哭笑不得。
“是你救了我?”他有些确定的问。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就是她。
“嗯,不然还能是谁。”女孩仰起了头,鲜红的嘴唇是那么的骄傲的扬着。等着他谢恩。就像叶贝勒每次的高傲的姿态。
“鳄鱼为什么会哭?”塔其没有感激她,反而质问她,女孩有些不高兴。
“因为鳄鱼也是有感情的。”半晌也没听见那个大汉为救命之恩的千恩万谢,没意思,女孩转头就走了。没意思,真是没意思,一个木头。
有感情这个词出现在动物身上,塔其有些不懂。等他回过神来,却找不到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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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化为大江大河的一粒细小的水滴,不为人所得知,可能是因为人为,也可能是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太久。当有些秘密随着时光的掩饰再也无法掀起光芒,而有些秘密,在时光的萃取下,终有一天在耀眼的阳光下缓缓解开。
2018年
零点,风呼啸而过,带过数不清的哀鸣。一股莫名的笛声穿过耳膜,穿过街道,穿越不知名的地段。新路沉寂在一片黑暗之中,偶尔会听见不知名的鸟的哀鸣。呜呜期期,甚是凄惨。
庆城
某不知名的的简单公寓里面更是黑的五指一抹黑。
奇怪,明明外面是有些微薄的月光的,室内怎么黑成这样。就算眼睛已经适应黑暗,还是两眼一抹黑。李成慢腾腾的坐起身,想上个厕所。“乒乒、乓乓”碰到了很多东西。盆,凳子,连床也枝丫丫响个不停。黑,深不见底的黑暗。
那正对着床的镜子,却时不时折射出一张小丑的笑脸。
好奇心驱散了他的睡意。镜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发光呢。李成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却发现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清,而那光亮出似乎在吸引着他过去。
他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被那光亮的镜子吸引过去。他朦胧的双眼看着镜子竟然十分清楚。镜子里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一脸喜悦的换上他送的小丑服。是笑容吗,小刀整理好下摆抬起脸来,半张脸布满红色,李成心道估摸着是画的,跟大大红色的嘴唇是一个道理。小刀笑容满面不知道说着什么,声音却越来越清楚,他在叫他。小刀的手不经意抹了一下右脸,那红色的涂料卸去竟是满脸的鲜血,血红色印满了李成的瞳孔,李成头皮一麻,冷气从脚底慢慢往上升。他仍不以为疼痛拿起一把匕首刮下黏在上面的血肉,直至见骨。此时,李成终于听清小刀说的是什么了,他在说让他进去,不,不,他不要进去,这绝对是一场梦。
李成颤抖着后退,不要,他不要进去。手颤抖着不知道扯到什么线,手机从上铺掉落下来,正中脆弱的后脑勺。李成不省人事。
第二天早上的第一束阳光,李成睁开眼睛,揉揉被砸痛的后脑勺。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原来他的朋友赵小刀失踪了。是小刀的女朋友钟子秀报的警。她发疯一般找遍了所有的朋友,都没有小刀的消息。
庆城公安局。
辜铭,刑警第二大队队长,人称飞龙神探。因为在某次缉拿嫌疑人时,他一身白大衣,在闹市中横跨一辆越野和一辆马自达,犹如一条矫健的白龙马,奇迹般抓住了凶手,震惊了路人,有人无意间拍出视频播放量破百万。
身高182,小麦肤色,话少理多,不爱与人争论,擅长用证据封住所有人质疑的声音。性格神秘莫测,虽然好相处,即使是警队楷模但是从不会摆什么架子。
郑一,176,正义的化身。性格阳光开朗,出身于都市小康家庭,家里独生子。英俊帅气,嫉恶如仇。
辜铭几乎每次早上上班都可以看见郑一和人吵架。或者说,应该去了几乎。
可是,今天却一脸兴奋,莫不是,又来了什么大案。辜铭暗想。果然,郑一往这边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份档案。估计是大案。
“队长,来了案子,失踪悬疑案。凶手我基本锁定了。”郑一一脸的兴致勃勃,恨不得立马把他抓了。
郑一指了指远处十米开外,一脸瑟缩,正在被审讯的30岁左右男人。
“这人好不好笑,说昨晚镜子里面看见失踪的朋友,第二天才得知朋友失踪了.......“郑一跟随在辜铭身后,滔滔不绝的讲着.......嘴角的美人痣红的鲜明。每天过来先整理一下书桌是辜铭的习惯,并没有搭理郑一的话,只是留个神儿听着。
等等,什么情况,审讯的同志怒了。郑一有些疑惑了。
审讯的小周平时调皮的很,一到审讯室就开始各种装威严,他说这是他挽回形象尊严的时候。今天竟然恼怒的拍了好几下桌子。
“你当我们警察在拍悬疑偶像剧吗,把扯淡说很多遍别人就会相信,那不是警局,那是,传-销。”
“我说的是真的!”李成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那个被砸伤的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一切提醒着他这不是在做梦。可是把事实都说出来却不会有人相信。也对,谁会相信!
“我头顶上还有一个包。就是当时被手机砸的。“
小周视线忘别处看去,正好看到了辜铭队长和郑一也在看向这边,猛然从愤怒中警醒,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咳,咳........”
“这么和你说,赵先生的失踪地点跟你,相隔千里,按理说你是没有作案条件的。如果你有真实的信息提供,帮助早日找到你的朋友。如果没有,凭你刚才不切实际的话,我们可以对你以妨碍公务罪进行逮捕。”小周严肃的和李成说清事情的重要性。
“我,我,我也想早点找到他,不然,我就不会来。”李成急着脸都憋红了,可是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话不容易相信。毕竟是有点悬疑。正是为了救自己的朋友,他才会来到这个地方,难道错了吗?
审讯室外头
听了半天墙角的辜铭和郑一。
“走,去看看”
“好嘞”
“彭”门被一下子推开,小周看见辜铭进来,立刻行了个礼。
“队长”
小周想要起身,被辜铭拦住了。
“他又不是犯罪嫌疑人,怎么把人带审讯室来了。”
“队长,我觉得这人有问题。不是心里问题就是和他有关。”小周将队长引到室外,将自己的判断压低着声音说了出来。
“嗯?”辜铭反问,重新审视着看了一眼小周,什么时候小周也会根据心理的判断来界定犯罪嫌疑人了,
这样不仅不会对案件有所帮助,甚至可能将自己的判断钻牛角尖。
“你去问问就知道了。”警察坐久了什么罪犯没见过。有些犯罪嫌疑人,为了逃脱罪责,谎称是报案的,查了许久,发现各种疑点,才把那满嘴谎话喷粪的狡猾的罪犯缉拿归案。
“好”。辜铭沉思了一会,走了进去。这才正视眼前的人。不怎么搭理的头发和指甲,厚厚的眼睛大概有600多度,忠厚老实甚至有些秀气的长相,指甲内的皮肤磨出厚厚的茧,很符合材料上说的IT码农,工作勤奋认真,今年有望升职。
“我听到你们说话了,这是审讯室啊,我又不是犯人,你们没资格这样对待我。”
闻声,李成大声吼道,怪不得这个房间气氛怪怪的。原来他早已经被列为嫌疑人了。双手紧张的握紧,显示出不平静的内心。
“没人说你是犯人,只不过你很有勇气。你若是犯人,没达到混淆视听的目的,反倒是自投罗网了。”
辜铭笑着说。左手习惯性的捏捏大拇指。这是他试探别人和思考的习惯。
郑一不小心笑泄了气,辜铭瞪他一眼。
“哦。”
李成瞅了辜铭,郁闷地低下了头,闷闷的答了一声。
“说说你的情况吧。”
这个警察看着还挺靠谱的样子,李成也在审视着眼前的人。扶了扶眼睛,陷入了回忆。
“昨晚天特别黑,黑的我都看不见自己的手指。”
“我大概是半夜的时候去上厕所,因为看不清碰了一路。乒乒乓乓的,和我同租的人都听到了......”
说到害怕处,他还是忍不住害怕颤栗。就算在警局,最安全的地方,回忆起来,仍然有很强烈的不安全感,仿佛有什么东西,不干净的东西,在时刻的盯着自己。
“我当时太紧张,太害怕了,睡意全部都没有了。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一根充电线,手机掉下来把我砸晕了。直到天亮,来电铃声把我叫醒,我才知道赵晓刀失踪了。”说完李成紧张的看了下辜铭,希望他相信。其实也不怪他们,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恐怕很难让人相信。
“李先生,我觉得你可能是做了一场梦,或者你本身有梦游病症,又或者你和赵先生有传说中的心灵感应。总之,你的描述并不能帮助我们找到你的朋友。所以,你还是回去调整你的心情,我们会尽力找到赵晓刀的。”
辜铭淡淡的说道。从他低调的语气来看,看不出他相不相信。
“不,不是梦,真的不是。”
李成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强烈的感觉,如果他们不相信他,那么他有可能会.......可是这种感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为何会那么强烈。
“那这样,如果你还再见到同样的情景,那么你再过来。送李先生回去,下次别把人带到审讯室来。”
辜铭起身,手中的文案拍打了一下小周,转出审讯室。
郑一一声不响的跟在辜铭的身后,心中的疑问在拷打着自己。
“队长,你真的就这么放他走了。可能,他就是导致赵晓刀失踪的人。”郑一在身后急匆匆的说道。
警局的通道不是很宽敞,两个人并排走,别人就会很拥挤。
但是大家似乎对辜铭和郑一的情况很熟悉,很习惯的避开他们走。
辜铭回过头来,漫不经心的盯了他一眼。
“派人盯着他,我要他每一秒的动态。”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手指着他,让他别跟了,太挡道了!
好嘞。这就去办。郑一高兴的走了,连眼角的痣都鲜活了起来。
次日,辜铭,郑一一大清早就去了新路。
新路,赵小刀的故乡。这次,竟是赵小刀的女朋友报案的。而他的父母,在案发以后,竟然毫无声音........
新路,是庆城边上的一个镇,不是很大。处于三县城交界处名副其实的三不管。手工业极其发达。辜铭多年前来过这里,当时路边的木制品特别多。像木质的凳子,椅子,沙发,手工艺品,小孩玩的木质玩具,多的数不胜数。每年的3月17有一个集会,很多别的县城的人都会到这里来买些手工艺品。辜铭其实来过3次,都是在317来的。这个地方什么变化都没有。没有各种各样的施工楼,没有各式宾馆洗浴中心,它的奇怪在于没有变化。外面都已经高速发展了,而这里,就像被时代遗忘了一样。
只不过哪一次来都没有这次震惊,新路竟然人烟稀少。看日子,三月12,都是快到17了吗。
郑一吃惊的说,“新路不是一个挺繁荣的小镇吗?这叫繁荣,这有人吗?”
郑一看着路边的黄叶飘飘,春季仿佛还没来到,意外萧条。
远处,传来一阵女人吓唬孩子的声音,很是“凶狠”。
“你这死孩子,这几天别出来,有这么好玩吗?等到大妖把你抓走,把你吃了,你就知道听话了。”
很快,那个哭泣的熊孩子被他的妈妈带走。
辜铭与郑一并未在意这个过路的闹剧。
因为这次失踪的人,赵晓刀,是乡长的儿子,所以辜铭直接去了乡长家里。
新路社区36号。对,就是这了。郑一核对着手上的地址。准备敲门。
“等等,”辜铭制止。
门内好像有争吵的声音。隐隐约约听见女的在嘶吼那是你的儿子啊,你的儿子啊。
半晌,门打开,步入眼帘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锅盖头,土的有些可笑,带些常见的发福。吵架后脸上生气的红晕还未消失。身高目测在165左右。
而失踪的赵晓刀身高在175以上,英伦阳光帅气。而刚才的喊叫声,辜铭和郑一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语中。
“你们是外地人?”中年男人带着几分不确定。
“我们是警察,来调查你儿子的失踪案。”郑一亮出手中的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