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琪长这么大,能让她打心眼里感激的人不多,常宇却算得一个。看着他垂头丧气的开车离开,她的心里也颇过意不去,毕竟他是救了自己的恩人。
陆振宇看了看她,抢走她手里那一大束碍眼的玫瑰花,质问:“怎么?舍不得他了?”
此刻的他,分明就是个吃醋的丈夫。安远琪一整天等不到他讯息的郁闷感,因为他吃醋的表现奇异的烟消云散了。她伸手将花束夺了回来,边走进一楼大厅边说:“送出手的花就不能再要回去了,这点礼貌你都不懂吗?”
“那不是我送的花!”被她一说他的注意力就从常宇身上转至这巨大的花束上面。他再度抢走花束,这一次为了绝后患,顺抬手一抛就将之抛进远处立着的垃圾筒里。花束如此大,垃圾筒口却很小,也亏得他看也不看就能准确无误的将它扔进去。
安远琪对他的利落动作啧啧称奇,同时也好奇地问:“不是你送的,那是谁送的?”虽然有点可惜那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但既已进入垃圾筒,她也没再去捡回来的道理,只好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花儿上移开,准备进电梯上楼。
陆大少爷冷不防将她半进电梯的身子扯了回来,一手驻着拐杖一手拉着她往外走。她被拖着走了几步,用力甩他的手也没甩掉,莫名其妙地问:“干嘛?”
“你不是喜欢花吗?给你买花去!”陆大少粗声说。
安远琪就说:“哪有人给老婆买花还粗声粗气的?没买就算了,我又不会因为你少送一束花就和你离婚……”
“闭嘴,我说给你买就买!”陆大少口气不善地说,回头瞪了她一眼,扯着她就继续往前走。她没有再甩开他的手,乖乖跟着他走,但嘴上可没有饶人:“姓陆的,你自己想买花就买,我又没逼你买,摆臭脸给我看干什么?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花了?”当然,她也不讨厌那些美丽的花儿。
“你刚才看花的眼神告诉我的!”他说着已经将她拉出了大厅,直往小区外走去。他记得上几次来是有在这附近看到间花店,便凭着印象在街上左弯右拐。
安远琪闻言心里暗笑,表面上却像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故意打趣他:“原来我的眼神会自己说话,还会告诉你很想很想要一束玫瑰花?”
他忽然驻足,站定,回身和她面对面,注视她长达十秒之久,说:“我才迟来半天你就前后收了两束花,如果刚才没有碰巧看到,你是不是就跟常宇共进晚餐了?”
她偏头一想,点点头:“有可能。”
这话一出,陆大少更加老大不高兴了,沉着脸,拉着她在街上七弯八拐,终于拐到一间花店前驻足,看了看摆在外面的丛丛鲜花,最后目光指向正弯腰在花丛里忙碌的花店老板。“玫瑰花怎么卖?”
“你要哪个颜色的玫瑰花?红的,还是蓝的,我们这的玫瑰品种齐全,你要哪种?”顾惜惜抱着一大束花自花丛后探出头来,还当是普通顾客,这一抬头看见两人后就诧异得张开嘴。她也不和安远琪打招呼,把她当空看给忽略了,目光直指陆振宇说:“哇噻,什么风把陆变态陆大将军给吹来了?”
陆振宇对她并没什么好感,瞥了她一眼就不欲多谈,直接说:“别废话,既然你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就该知道她喜欢什么花了,马上给我包一束。”
顾惜惜笑眯了眼,狡黠地说:“我们家安安喜欢的花可是很特别而且很贵的哦,你真要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这是在挖陷井等人跳下去。
陆振宇可没有乖乖往她的陷井里跳的打算,“价钱不是问题,但别跟我说你这里没有的花种。”
顾惜惜眼珠子一转,偷偷给安远琪递了个眼色,就嘿嘿笑说着:“当然,我这里要是没有的话,怎么敢介绍给将军大人呢?你要是真不介意价格和花的种类,我马上就进去给你把花拿来,不过咱说好了,一株一千一,少一分也不卖。”
“一千一就一千一。”陆振宇心想:他倒要看看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花。
顾惜惜于是转身走进里屋去,很快就搬了一盆罂粟花出来,连花带盆塞进他怀里,迫使他松开拉着安远琪的手去接花盆。他接着花盆,先是看了看花盆里一朵开得正艳的紫黄色罂粟花和一个成熟了的罂粟果,然后看向顾大小姐,再侧头望向自家老婆,发现两人皆一脸无关紧要的表情,摆明对这株罂粟花司空见惯了。末了,他低咒:“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违禁植物也敢种?不要命了吗?”说着就要砸烂这盆花。
安远琪连忙抱过花盆,死死护在怀里,跳到一边拒绝他的靠近。“这是我和顾美人花了大半年的时间研究出来的品种,只此一株别无分号,你砸烂了我就跟你拼命!”
“你什么不好研究去研究毒……”他说到此打住,左右看了看,幸好这时花店里除了他们没有外人,便又说:“你要这花做什么?”
瞧他盯着罂粟花的厌恶眼神,她还真怕他抢过去就把花砸了,于是难得乖巧地将缘由托出:“当然是研究毒品了。现在毒品满天飞,我想研究一些能让瘾君子快束戒掉毒瘾的药。”
他又问:“你们有向相关部门申请过?”
顾惜惜插嘴说:“当然没有!去申请还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关卡多少剥削,有那闲功夫和闲钱,我们也没那精力等。”
其实想也知道她们没有。陆振宇正色说:“不行,明天你们就去备案申请,我也会替你们跟相关部门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