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脑中搜索着与“江老大”这个名号相符的人物,最后将目标锁定在江昆身上。绑架,勒索,设套引陆振宇来救她,一举将他们打尽,然后潜逃出国。除了江昆这个亡命在外的重刑犯,她还想不出第二个更加符合条件的人。只是,她被困在这里,只能从零零碎碎的交谈中得知一些细枝末节,却怎么也没办法得到更深一层的消息。
这时,屋外有人进来了。原本在打牌嘻闹的绑匪突然就噤了声。来人没有出声,一直缓缓走到安远琪跟前,看了看她,然后就带着众绑匪出去,在外面又细声交待了他们一会。
隔了一会,她听见原先的几个绑匪又边说话边走进屋来,而远处就传来汽车离去的声音。紧接着,几个绑匪上来架起她。
他们想带她去哪?安远琪估摸着自己在这里也停留有一段时间了,若是莫冠尘她们追踪座标过来,人很快就会到这里来了,但是此时再换地点的话,免不了又要拖延一会儿。她猜测着这班绑匪暂时还不会对她不利,只是想用她牵制陆振宇,但是时间每多拖一会儿,他的危险就多一分。虽然她心里很气恼他,但也只是气恼而已,如果他受了一丁点儿伤害,她一定会让那“江老大”一百倍奉还,如果他因此而出事,她会让“江老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被绑匪架上了车,等车子开动之后便问:“你们要带我去哪?”虽然不指望他们会明说,但问题既问了,自然就有人会回答,而一旦他们回答了,无论答案是什么,都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周边信息。
不料,那绑匪居然直接回答了她的疑问:“去见江老大,怎么,你不好奇江老大为什么要绑架你?”
她不好奇,她反而好奇江老大为毛这时候要见她。于是她装作不经意地问:“为什么他要见我?我不认识这个人。”
“去了你就知道!”绑匪不让她多问,索性拿了胶布将她的嘴也给封上。末了似乎觉得这不够,冷不防上前将她敲昏了。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车上,而是在一张床上,床很柔软,但是不知为什么,比起在堆江货物的货车后箱内颠簸翻滚她更不喜欢这张柔软的床。她直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就在这时听见头顶有一个声音传来:“醒了?”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那说话的人就上前来,用力撕掉了她脸上的胶布,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我那帮手下真是不懂怜香惜玉。”那人啧啧说着。
安远琪缓过疼痛的劲儿,在床上坐了起来,试探地问:“江昆?”虽然已经有八成把握,但还是确定一下比较妥当。
江昆微微一愣,但也仅是一瞬间而已,却也没有隐瞒,大方的承认了身份,接着便笑了笑说:“不愧是安老的孙女,听说你从头到尾都十分冷静。”
“这种场面见多了,不冷也静了。”她淡淡说,“既然你不怕自曝身份了,为什么不解开我的眼睛上的布?”不知为什么,她现在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直觉必须马上脱身才行,但是手脚被绑,眼睛被蒙,实在无用力之地。
“当然不行。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从头到尾用黑布蒙着你的眼?”江昆自问自答,“并不是怕你知道了路线或者逃跑,而是防止你的催眠。普通人并不知道你的催眠术,我却知道你的催眠术已经到了随便一眼就能左右人思想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让任何人看你的眼睛都不是明智的行为。”
这老狐狸,看来对她做了不少了解。原本她还以为他只是要借家属的牵制力报复陆振宇这么简单,没想到他是深思熟虑之后布的局。她说:“你这么处心积虑绑了我,就算报复了陆振宇,也逃不了国家的制裁,等待你的只是一条不归路。”
“哼!二亿美金我已经拿到了,一会把姓陆那小子做了,我就可以离开中国,到了国外,国家如何?政府又如何?”
“逃出国就奈不了你何?如果这样就能逃出升天,赖昌星也不用被遣送回国了。你如果杀了陆振宇,不说别的,光军方就不会放过你。即使总参情报局不是世界第一的情报部门,要追你到天涯海角还是很轻松的。”安远琪滔滔不绝,志在激怒他。一个人在狂怒的时候,是最容易露出破绽的,虽然也很容易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但她要反客为主,就必须兵行险着。
江昆冷笑说:“总参情报局又如何?全世界的国际刑警出动我也不怕。”
“口气这么大,是不怕还是自以为是?”安远琪顿了顿又说,“即便国际司法组织动不了你,多的是其它方法对付你。你以为你买通了黑道,就能够偷安一隅?需知道黑道组织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现在他们和你连成一气,是有利可图,若是遇到更大的利头,他们也可以反脸不认人。”
“无知小儿,你以为区区几句话就能吓到我?”
安远琪摇摇头,“我不是吓你,是给你忠告。世界通缉犯约翰的名头你听过吧?他潜逃了十年,最后还不是莫名其妙裁了大跟头?据说他死了之后他的家人全部被其它黑道分子卖去了黑市,你难道想你死后,让你在加拿大留学的儿子媳妇也受到同样的待遇?”
“哼!你继续说吧,别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我!”江昆冷哼一声,“不用多刻唇舌,乖乖给我呆在这里,一会就有好戏看了。”他说罢就离开了房间。
随着门砰地一声关上后,确定房里再无其它人,她才松了一口气。虽然没能激得他失控,至少也把他气跑了。怕房里装有监控,不敢现在用卫星通讯装置联系莫冠尘她们,她只好倒躺回床上休息,脑子高频率的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