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两天时间里,我疯狂的跟她做爱。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反抗,她的顺从让我在每次倾泻之后都无所适从。
我的钥匙就在桌子上,我甚至希望她能趁我休息或者偶尔睡着的时候逃跑,或者找到房子里的某些物件杀了我。因为我怕我面对死亡的时候会恐惧,这种恐惧更多的是来自于对这四十八小时的不舍。
她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做,每次都只是被我搂在怀里睡着,睡醒后继续等待着我的疯狂降临。她甚至都不说饿与否,直到我邀请她一起进食。
我是享受的,无与伦比的享受这几乎不真实的幸福。这期间我们很少交谈,有很多时候都是我在说,她在听。我并不是说了什么让她原谅我的话,只是想告诉她,我有多么爱她。
时间,终究是不会停止的,我还是迎来了我人生中注定的这个黑夜。
双人床上,我扳过她的身体,让她抱住我。在被子跟她中间,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我的时间,快到了。”
“嗯,我知道。你不想出去看看吗?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太阳了!”
“不去了,不想去”她没有继续问。
沉默片刻之后,我想摸摸她环抱着我的手,尽管这手并没有这个姿势的男女该有的深情。可是我发现我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了,那白色的液体已经如手术刀般的切开了我与肢体肌肉的联系。
“你,是我信奉了二十年的信仰。如今,我做了你两个日夜的上帝。我很满足!”
“哦?你是怎么信奉我的?”
“你就是我相信的一切。”
她出乎意料地沉默起来。
我的嘴唇开始轻微的颤抖着,我已是到了该上路的时候了,因为不久之后,我就连呼吸的机能都将失去。
我看到了她的手轻轻抬了起来,细嫩的手心摩擦着我的脸,轻轻的、痒痒的。实际上她确实是在摸我的脸,她的无名指也触碰到了我颤抖的嘴唇,只是因为药物的关系,我的触感神经已经开始麻痹了。
我闭上眼:“再见了,我亲爱的信仰!”
意识开始模糊之际,我也听到了她的回答:“再见了,我的上帝!”
死亡,其实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我臆想中的黑暗并没有出现,在一阵眩晕之后,我眼前的景象居然开始渐渐清晰。
我站在一个班级的门口,门框上横插着一个浅绿色写有'一年三班'的班级牌。低头看去,我穿的衣服是我平时上班的那套西服。迈腿进门,我曾经的班主任站在讲台前以一种慢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翻动着她面前的课本,而台下,坐着我当年的同学们。他们统一穿的那件蓝色带三道白杠的校服,而在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子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
忽然,她抬头看向了我,然后冲我甜甜的一笑,完全没有其他人的那种迟缓。我见过她的笑,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笑的如此之甜,如同将蜂蜜打翻在我心头那般甜,跟当年我刚见她第一面时的冷漠截然相反。
黑暗,吞噬了所有光线,直至她的笑完全消失在眼前。不知黑暗持续了多久,一盏昏黄的台灯亮起,在一个油漆斑驳的红色写字台上,一个小男孩从抽屉里翻找着什么。在抽屉的最下面,他翻出来的是一把剪刀。翻开了作业本,里面夹着一张全班级的集体照,犹豫了再三,他还是在照片上剪了下去。剪刀丝毫没有阻碍,径直剪向了照片第二排中间靠左的那个小女孩。当剪刀行进到她隔壁的那个人时,剪刀开始转弯,哆哆嗦嗦地绕着她转了一圈。男孩并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喜欢,想了半天,他把女孩的照片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他,显然不是不懂亲吻是什么,虽然他看过父亲吻母亲的脸颊,但是他更怕他的口水会玷污他生命里最值得珍重的神圣。
小男孩的动作停住了,仿佛时间静止在了这一刻。在下一刻,台灯能照到最远的地方,一双粉色与白色相间的小鞋满满走近。随着满满靠近,蓝色的运动服裤子进入光锥里,然后是一件运动服上衣。
一只粉嫩的小手扶摸着老旧的写字台,轻轻弯下腰,她附身看向写字台上被剪出窟窿的班级合影。捡起来,凑到眼前看了看,有回头看了看被贴在男孩额头的照片。她第二次转过身对我甜甜地笑了,之后她边笑边把手伸向了台灯。'啪'一声,关掉了我眼前唯一的光明。
之后,无数个这类的场景浮现又消失,她都在其中出现。比如小男孩绕路尾随她回家,只为能多看她一会儿。比如,小男孩在自家屋顶的烟囱上,刻下了她的名字。还有上初中男孩因为不跟她在一个学校,故意打架斗殴被学校记大过,顶着为了不影响升学的帽子转学去了她在的学校。还有他高三那年,为了托人打听她的报考志愿,提前花光了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还有大二暑假,他写的第二十封情书在被退回以后,他一个人带着情书走到郊外的山上一个人哭了一整晚。还有他毕业的第二年父母出车祸后,他攥着她的照片,蹲在父母的碑前一晚上抽了3盒烟。
又一个片段来袭,来到了一个西餐厅对面露天的咖啡店。街对面落地窗里,她在跟一个与她纠缠不清的男人有说有笑的吃着午餐。而他,则端着一杯咖啡,视线一直不曾来看她的任何表情。咖啡呈现出因为颤抖而荡起的涟漪,他随后将其一饮而尽。
之后的一整个下午,他未曾离开那个椅子,最后在被泪水打湿的便筏上写下了为自己结束生命的药剂配比公式。
最后一个画面出现了,是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黑到身手不见五指。耳边隐隐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由远而近。在不到十秒之后,一束百米开外的灯光穿透了房间的玻璃,映亮了整个房间。我得以看清自己面前的一张大床上,浑身****的女人胸前抱着一个男人的脑袋,虽然无声,却已是颤抖不已,哭得泪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