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芷跟刑风分开之后,就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开始收拾东西,上面对她假的批条已经下来,她随时都可以走。
可是越是这种时候,她的心越慌,,每次见到他,都是对她的一种安慰,也是一种折磨。
深吸口气,辛芷眼里的情绪已经满的要溢出来,手却还在缓慢的收拾着东西。
‘扣扣’敲门声响起,辛芷深吸口气,才道:“进来。”
文岚推门进来,看着她收拾东西,有些怔楞:“你今天就要走吗?”
辛芷挑了挑眉:“不然呢?”
“天马上就要黑了,急在一时吗?”文岚的语气已经有些怒意。
辛芷撇过头看他:“我只是想回到我住的地方而已,跟他们呆久了,我怕我有一天就忘记了,我的目标是什么。”
文岚叹了口气:“你的目标是什么?恩?”
辛芷定定的盯着他,沉默不语。
“说话呀!”文岚暴怒的大喊。
辛芷轻皱了下眉头:“文岚,你的情绪失控了,你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文岚深吸口气:“抱歉,我最近的情绪是不太好。”
辛芷叹了口气:“你回去吧,一会儿会有车来接我。”
“你……会不会不回来了?”文岚才发现,他想到这个可能,都想要发疯。
辛芷摇了摇头:“只要他不醒过来,我就要一直、一直的在部队熬下去。”
文岚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么说,反而松了口气。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辛芷坐上军区接她的车,心里越发的没办法平静。
她的心挣扎着,这三年间,她能够出去的时间屈指可数,每次都只能够跟他呆几分钟。
这次不一样,这次她可以呆三天,这是她训练这批人的奖励。
这群人执行的肯定是很危险的任务,也同样隐秘,她不需要知道任务内容,她只要尽最大的努力将他们训练好就行了。
但辛芷的心中还是不免担忧,她最怕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铁血汉子死去,而无能为力。
每当那个时候,她也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要是他们都像她……不,不,他们不会像她。
她的诞生,本来就是违背常理的,牺牲的人也多,从某一方面来讲,比上战场要残忍的多。
她望着车窗外的森林,无声的叹了口气。
如果没有这一系列的事情,她是很愿意成为一个军人的,可是……她的出生,就注定了她的不同。
想到这儿,辛芷突然就不想再犹豫了,她冲前面的司机说:“我要出部队。”
那司机明显是楞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就改了道,显然是已经有人吩咐过了。
辛芷再次靠回座椅里,心里轻松了许多,不管他醒不醒的过来,只要还活着,就是她最大的希望了。
车晃晃悠悠的在不怎么平坦的黄土路上走着,辛芷眯上了眼睛,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辛芷似乎是有所觉,猛地就睁开了眼睛。
她推门想下车,那个司机也推开门想下去,辛芷又坐了回来,看着前方的司机:“我进去病房,你也要跟着我吗?”
那司机一板一眼的声音响起:“除了厕所和您住的屋子,我都必须跟着。”
辛芷眯了眯眼睛,没有再多说什么,打开车门就走向了医院。
医院的门口常年有厉冥安排的人,普通人看不出来,辛芷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人看见她来,就朝她走了过来,辛芷的声音冰凉:“给他抓了。”
她身后跟着的那个司机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医院的守卫就冲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辛芷没有回头看一样,转身就走上了电梯。
看着电梯的层数往上蹦,辛芷的心又再次紧紧的揪起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辛芷刚踏出来,就看见厉冥站在那里。
她笑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辛芷迈步朝那间病房走去,厉冥紧跟在她的身后。
她站在门前,手有些颤-抖,深吸口气,她伸手去推门。
门内的摆设似乎跟她前几次见没什么分别,宽大的病房里一应俱全,他的床摆在中间的位置。
侧面有窗户,落日的余晖照在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让她的心像是被谁狠狠的扯掉了一块。
厉冥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进来,把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看他们的夏沁抱到轮椅上,然后推着她走了出去。
辛芷走到他的床边坐下,手微微颤-抖着抚-摸他的脸,这张她日思夜想的脸。
缓缓的低下头,她的唇印上他的,眼泪也随之倾泻而出。
“谦哥哥,你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看我一眼呢?我一个人好累啊。”
“以前总想着跟你们共同承担,现在真的共同承担了,我又觉得累了,我是不是胆小鬼?”
她苦笑一声,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谦哥哥,我好想你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
“你还要我等多久?”她蹭了蹭他的脸。
就这么安静的伏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体温。
有那么一瞬间,辛芷都想如果现在不是她还能看见她,她绝对会支撑不住。
她的手一寸寸的抚-摸着他的每一片皮肤,心里逐渐的感到踏实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敲响,辛芷才从莫谦的身上直起了身体。
“进来。”辛芷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淡。
给她开车的那个司机走了进来,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辛芷抬了抬下巴:“坐吧。”
那人眉头都没皱一下,辛芷也不管他,只是定定的盯着莫谦,室内又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厉冥推着夏沁走了进来,辛芷这才转移目光,走到夏沁的轮椅前蹲下。
“你……还记得我吗?”辛芷的问话有些小心翼翼。
厉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夏沁盯着她,似乎是在思考,辛芷抓着轮椅的手背青筋暴起,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她的眼睛巴巴的望着夏沁,像是一个讨糖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