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刻,白琳曦正乐呵呵地与云美人用饭,茶楼那日后,两人的关系也是一日千里。起码,云千里愿意陪着她吃饭了。
“王爷,红大人来访。”练雪推门进来,低声道。
白琳曦继续帮云千里夹菜,嘴上道,“不见不见。就说我身体不适,在睡觉。”
“这么薄情,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红依云的声音随后而至。
“练雪,你这个月的月例扣掉。”白琳曦放下筷子,幽怨地看着练雪。
练雪耸耸肩,无所谓,反正一个月也没有多少钱。
“呵呵。练雪,你放心,本官自会为你补上的。”红依云含笑,一双桃花眼正炯炯有神地凝视着千里。
云千里作势要走,被白琳曦拉住,“千里继续吃你的。不必理会这个贪官。”
红依云并不在意她说了什么,而是自顾自地做到饭桌上,向云千里微微作揖,“常闻云公子不但筝法乃白炎一绝,人也是极其通透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真是有幸。”
“红大人过奖了。谈及筝法,恐怕在下还不及大人。当年大人一首凤求凰,引得百鸟来朝。为时人所称赞。”云千里回礼,言语并无任何不妥,不卑不亢。
“噗噗”白琳曦忍不住笑了,“天啊。什么百鸟来朝,明明就是我才撒了鸟食。被传成这样。哈哈。”
红依云满头黑线,很快就给了她一个爆栗。看得云千里有些目瞪口呆。
揉着头上的包包,白琳曦又开始眼泪汪汪地装可怜,“伦家就是开个玩笑。真是没有气量。逍遥子那个老头不是说过,弹琴的人要心胸宽广才会有好的琴音。你这样子,太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红依云咬牙,作势要继续打她,“还说。”
抱着头,白琳曦赶忙认衰,“错了,本王错了!”
“原来大人竟是逍遥子大师的高足,失敬。”云千里的神情变得恭敬了起来,传闻逍遥子的琴筝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且已在几年前封琴不弹,成了一个传说。
红依云转笑,“不敢不敢。今日有幸见到公子,不知可否切磋一二。”
“云某正有此意。”云千里点头道,眼中也是盛满了惊喜。
于是乎,饭桌上就剩下白琳曦一人自顾自地吃着。
练雪看不过去,“王爷不去看看?”
“不必,他们去弹自己的。我在这里也可以听的。而且,我不想看红依云发骚。”说到此,白琳曦眼冒怒火,好好地一个午饭被搅浑了。自己的青梅竹马们怎么都这般不解风情,一个李墨然逼着自己娶他,一个红依云天天以玩弄自己为好。真******不靠谱,不靠谱。
不过,她的牢骚也只是发了两句。待一阵弦音腾空起,飘忽曲折,婉转流连。忽而高亢地仿佛要冲上云霄,余音绕梁。仿佛霜佩锵锵,在娓娓诉说着什么。又如冰泉耵聍,冉冉而流,优柔飘渺。回转之音,抑扬顿挫,若珠链落入玉盘。每一个音符,都渗透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而清风阁的凌妈妈耳朵也没有闲着,跑进听雪轩,“王爷,你这里可是来得什么贵客。弹得这般好的琴筝。”
“妈妈好耳力。”白琳曦此刻已经难以自持,“在千里的院子里,红依云和他在斗琴。”
凌妈妈踉跄,捂住心口,可惜之极,“原是如此。”
“妈妈不一起去看。”白琳曦问她道。
“不了不了。”凌妈妈摆手,谁不知道那红依云是一尾笑面狐狸,最恨别人瞧不起男子。何况他们这里做皮肉生意的。
“就是说,凌妈妈你应该再敬业一些,若是红依云都能被你收入清风阁。我保证清风阁可以长长久久的存着。”白琳曦一脸可惜,向门外走去。
凌妈妈再次踉跄,心碎了第二次。
千里的院落里,两人正在互相对视,一往情深。
“红大人不愧为逍遥子大师的高足,千里受教了。只可惜,千里无福,不能拜逍遥子为师。但今日可以与大人琴瑟相见,也算足矣。还望有机会,再切磋一二。”云千里躬身行礼,一脸佩服之色。
红依云忙扶起他,“云公子才是折杀在下。方才斗琴,你我不分上下,在下引以为知己。切磋自是应该。不过,公子又何必舍近求远,你身边就有另一位逍遥子大师的高足。”
云千里面露疑色,循着红依云眼神的方向看去,只见白琳曦讪讪地笑着。
“呵呵。不才,正是在下。”她用手指着自己,面上带笑,心里却暗骂着红依云,这家伙存心让自己出丑。
“时候不早,改日红某自当再访,与云公子高山流水共一曲。”红依云沉声道。
“再会。云某就不送了。”云千里颌首,眼里都是惊喜。
白琳曦一脸我了然的样子,然后十分戒备地将红依云拉到一旁,“红依云,我告诉你,你不许对他下手。千里可是清白的男子,心里明镜似的,又容易受伤害。”
红依云低笑,“你那日问我陈世美,可是为了他?”
“诶?你怎么知道?”白琳曦奇怪。
“得取功名后抛夫弃子者并不在少数。树大招风,陈世美与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太过于招摇罢了。只是,你可曾想过,礼部尚书贵为国丈,连王丞相都要让三分。更何况,凤君很是宠爱他这位弟弟,几乎是无所不及。而,凤君的姐姐又是镇守边关的威武将军。你这样做,无疑是要得罪整个庞家。凤君冠宠后宫而不衰,陛下甚爱之。恐怕,你很难达到目的。”红依云在她耳边轻语,手抚上她的额头,帮她整了整帽檐。
“小王以娶朱墨国七皇子为交换,皇姐她就应允我了。”白琳曦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举动,神情自若,“你今日来,恐怕不是为千里而来吧。”
“自然是为了你来的。我送你的暖玉,可有每日都带。”红依云的手很自然地滑到她的腰间,东摸西摸。
白琳曦推开他,甩甩手,“谁会挂在外边。”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粉色剔透的玉石,“在这里,吏部尚书大人送的东西。我哪里敢怠慢。”
“下次不要再这样摸来摸去,不知道,还以为你调戏本王来着。”白琳曦愤愤道。
红依云轻哼了一声,斜睨着她,“一个是不近男色的吏部尚书,一个是声名狼藉的废柴王爷。你猜,就算被人看到了,又会相信谁的说辞呢?”
“你!欺人太甚。”白琳曦气得头也不回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身后传来一串爽朗的笑声。有些人,大概她一辈子也压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