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桐未觉得再不安慰风倾宇两句实则他就要崩溃了,毕竟他的心性也是不熟的,比较容易倍受摧残。
“倾宇,你不要难过,其实谨然是个懂事的孩子,他只是不喜欢说出心里的真实感受罢了。”见他愣神不说话,觉得他这是气至心伤绝望了,接着道:“再不济也是你的儿子血脉不是,其实这孩子比一般人都要聪明。”
风倾宇神思一转,玩味的笑起来,一刹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将她安心的拥进怀里,轻轻笑:“我想到怎么折磨莫凌晨了,再回国时将谨然送到他哪里学点真正的本事,顺便杀杀他的男性自尊,好生摧残他一下。”
莫桐未觉得他之所以萌生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感同深受,男性自尊眼见已经被小东西摧残殆尽了。
这个问题两人早也想过,现在中国****,他们是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安然过活的。风倾宇虽说将整个清允军交由莫凌晨打理,但是那些人是他的属下已经在他心中打烙下印子。他们在战火硝烟中战斗,他就没办法真的扔下他们独享人生。只是,曾经的那个风七少死了,他不会再回去。却并不代表不会在中国的其他地方出现。
莫桐未知道,他们离回去的日子不远了。
莫凌晨胜任督军的日子已经有些时候,许放和林子成每天替他打理贴身事宜,倒也十分得心应手。他们昔日就都是得利的贴身侍卫,做起事来便是一点都不含糊。
莫公馆晚餐时间将过,莫凌晨今夜心事沉重。交代了一些事情便静静上楼了,许放和林子成站在花厅中看了一眼,多少有些明了他是心中宿疾发作。
直到男子高挺的背影消失不见,许放转首对林子成道:“军中的事我去打理吧,你不是还要去看望白小姐,现在就去吧。”
林子成点点头:“谢谢你许副官,那我便去了。”
夜车急速行驶在通往四合院的路上,点点星光打落。在挡风玻璃上形成滴滴落寞的影象。他知道她是难得一见的好女人,可他却一直不能应承。她知道他的心里装着一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一辈子也无法割除的。
如此,要怎样给一个人幸福。
白芍见他来了,像平常一样为他斟满茶水,平静如常的闲聊几句。
林子成漫不经心的转动手中杯子,良久,抬头捕捉到她神色中一缕凄然,问她:“怎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白芍立起身走到门边,屋外的清风缕缕拂进,撩起她额前散发。半晌,淡淡道:“我今天去看过慧心了,同她道个别。”
林子成握着茶杯的手一顿,猛然抬眸:“道别?你要离开?”
白芍捂着心口的位置,忽然已经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了。同桐未分开的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她一度坚守着等待,没有想过一定会有结果,也没想过会有累得挪不动步伐的时候。但这一刻,实是累得无法呼吸。
有时不是谁让你沦陷,而是一个人执着了太久就会不爱控制的自我沧陷。她只想着要心疼他,却没想过会爱上他。可是这爱是不能再说了。
回过头,映着点点暖光,轻轻的笑起来:“是要离开了,这边的时局已经稳定,看着你们大家都安好,我也可放心离开了。现在桐未和风七少定然不会再回来,我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林子成倏然沉默,心中微微泛起别样。一口茶饮尽,已经立起身:“一切都打理好了吗?你打算去哪里?”
“回老家,很久没有回去了,已快记不得家乡的样子。是时候该回去过安稳的生活了。”淬了笑意的眼沾了一点晶亮,静静的同他对视。这个男人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人,正因如此,才不想再打扰他内心的守候。如果静守着桐未是他想要的幸福。那么,她便只有离开。
林子成薄唇轻抿,接着问她:“什么时候离开?我送你。”
“明天早上。送就不必了,我不喜欢相送的场面,这也是当初桐未离开时我躲起来的原因。”轻轻的叹了口气,盈盈落下泪来:“这一生怕是同她再不能想见,早若能想到这一层,或许当初忍着心中疼痛也会送她一送。谨然和桐桐也该长大了许多吧,即使见面也不会认得我这个干妈。”
林子成手臂一伸,就已将她带进怀里。若说她是心疼他的,这一刻他倒觉得这个女人多让人心疼。就像乱世风雨中悄悄绽放的一株百合,任风霜雨雪怎样洗涤都改不了的纯净颜色。
“对不起,保重。”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和着晚风吹进她的鼻息,真是好闻的味道。白芍觉得自己这一刻是哭了,窝在他的怀里多少是有些气愤的。这个男人她理解,可是他却不要她。好歹一切艰难的决择都已经过去,她真的可以安心的走了。
是有太多的记忆已经快要悄然淡忘了,家乡那条蜿蜒的小路是什么样子的?当年她和莫桐未一起从那里走出来,遇到了阿离。再一个个将他们从人世送走。再回首,蓦然惊诧,何时竟只剩她一人了。
所以也只能注定了今天她一个人走,再回去,方觉得这样形单影只。
渡头上起了风,肆意的吹拂着,刮起地上灰蒙蒙的尘埃。慧心来送她,虽然是个出家人,但心性一直不能淡平得如火纯清。桐未走的时候她撕心裂肺的哭了几天,这一次白芍要走了,她亦是没能幸免。平心而论大家都是伤心的,而且不可能不伤心。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