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事?”
“你和风七少想怎样?真的就因为他设计要得到你就将他从生命里剔除吗?他这样做也是因为太爱你了,再者男人么,但凡有点心机的,难免对钟爱的事是要动点心思的。而且我觉得他也不会真的让你受到伤害,只怕一双眼时时的盯着你的吧,别人一真动你,他才会破心思呢。”
莫桐未伸出开门的手一僵,浑身血液再次冷凝不能窜流。
喉咙紧了紧,轻轻道:“还没想好要怎样,日后再说吧。”
“可是你毕竟怀着他的孩子。”
莫桐未讽刺的笑笑:“孩子的爹是谁,我说的算。”
门板静静的荡了荡,人已经出去了。
这个莫风果然没让莫桐未失望,之前只怕就要激起全军民愤恨的身份事件,只一夜的时间就被莫风当场纠正。愧疚不安的神色一看便知是真,让人不得不信服。毕竟她就是这场风言风语骤起根源。
只是这一言传的矫正在原本****不安的临安军中就像凭空投下的一颗炸弹,没有将人炸死,反倒让所有居心叵测之人惊怔得半晌回不过神来。只当一个推泻洪水冲垮莫桐未的端口就这样云淡风轻的被堵塞了。竟也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先前兴风作浪的由头一变,很多计划也跟着变得一塌糊涂,煽动力和怂恿力一路消减,莫桐未凛然的势头和形象却不可避免的再度高高耸立。如此,还怎敢有人说莫七少是个女子?
接着莫桐未娶亲的喜讯一时风靡几军,新娘子莫家六小姐也是见过的,就是近期一直跟随莫七少的白芍小姐。
关于他们的情深意重亦是有人亲眼所见。
莫七少被人谗言成女子一说不仅迅速风化无踪,还有人体量起莫七少之前的苦衷及宽宠的隐忍之态来。
莫风闭门在安子府里,只怕门都再没脸出了。
警卫将时局这一倏然转变逐一向莫凌晨告禀,莫凌晨沉顿了片刻之后,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渗出无比的欢愉和宠溺,竟然神思流转。
隐忍了一下笑意,不确定的问:“外面当真是传,说六小姐出来更正谣言了?还说是她亲眼所见七少确为男儿身?”好笑了。
警卫点点头,“六小姐确实当着公众的面亲口这样说的。”有什么稀罕的么?七少本来就是男子,六小姐冥迷过了劲,自然就把真话讲出来了。
莫凌晨比谁都清楚卖点在哪里,莫桐未本就不是男儿身,莫风又从哪里看到她是男子呢?莫风的性情他太了解,莫家最直白正直的孩子,黑白怕也只有她不会颠倒着说了。当时想让她进去清公馆亲眼目睹就是利用她这点。没想到莫桐未竟也用了这一招,顺其自然的扳回一局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漫天飞舞的尘埃污垢扫清。
这个女人防不胜防,果然不能马虎大意。
“军中什么反映?”
“回三少,军中再次乱作一团,本来还想借着这股风浪再次对七少施压,各方统制也在不断运作,等三少和风七少开战之后,声明提出七少下台的口号,一起力撼时局。只是……现在有些不妙,一些本就强来拉的统制立场不明确,只怕七少一出场,就要退缩萎靡了。”
莫凌晨有一搭没一搭的临摹着杯缘,眸子眯成一道黑线。
“莫公馆现在什么情况?七少的身体怎么样了?”
“七少身体一直不好,听里面的下人说最近每天都是脸色苍白,就连饭食也不大进了。”脑中轰然一响,直言道:“对了,三少,还听说七少要娶夫人了。”这也是听闻,先前不敢谗言。毕竟七少是一军统帅,娶亲是大事,不敢拿定,岂能乱言。
莫凌晨握住杯子的手一紧,越发好笑起来:“你们七少真是神人啊。”还有什么是这个女人想不到的?“用娶亲来一震时局,可比一千张嘴出来辟谣强得多了。”
警卫肯诚道:“属下之前没敢报,就是因为听市井上有这么一说,但三少和七少是兄弟,这样大的事七少怎会不同莫家人商量呢。”
莫凌晨嘴角弯了弯:“不商量便对了。”这条计策就是用来镇他的人的。“可听闻是和哪家的小姐?”
“就是前些日子莫公馆救回的白芍小姐,说七少同她情深意重。”
莫凌晨哧哧的笑:“好个情深意重。”真欣慰她还当他是个君子,知道就算夺天下,他也光明正大的夺,不会轻易揭露她的身份。
如何的玲珑心智啊,可以这样迷惑了众人的眼。
一波烟起,几家不平。
清公馆听闻线人报过之后,亦是涟漪四起。纷纷对临安军内阁政权的撑控再起一轮新的揣测高潮,莫七少沉顿了那么久,阴郁成病,不出来搬转庇护谣言。这一刻传言自清了,莫七少又传出冲喜成婚的消息。摇摇头,看不清其中端倪。
许放一接到线人报告,火速回公馆内禀告。
风倾宇从楼上下来,看到许放进来,扒了一把发线,蹙眉问:“有什么事?”
“七少,莫七少要成亲了。”
风倾宇下楼的步伐猛然顿住,高大英挺的身姿晃了一晃,一把扶向身侧的楼梯扶手。眼前色彩斑斓的昏炫起来,胸口瞬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堵塞,大口大口的喘息,却仍旧像被海浪打伤的鱼。
许放一个箭步射过去,扶住楼梯上摇摇欲坠的男子。担心问:“七少,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抬头即唤:“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