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转身下去了。
风倾宇一身笔挺戎装,从室外的光影区里一点点踱进来,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这个男人永远都是如此,掩不去的风华萦绕。
莫桐未眼风撩了一眼,抿压着手中的茶盏感叹。
白芍最先立起身,跨前一步浅浅笑:“你好,风七少,过来坐吧。”
风倾宇略微点头,眼神却一刻不曾离开垂首不语的莫桐未。直到他站在她面前俯身看她数秒,直到她杯中的茶水饮尽……
才抬起头看他:“风七少好兴致啊,对于我们临安城这种冒烟的事非之地似乎极感兴趣。”仍旧没有起身,伸出一侧手臂指向对面的沙发:“风七少请坐吧。”
风倾宇淡淡的勾起唇角,不理会她手上的动作,贴着她坐下。两身上层的戎装料子轻微的摩擦衔接,男子云淡风轻的掏出一根烟点燃,懒懒的侧首瞧她:“怎么?莫七少不欢迎风某?”
莫桐未觉得身体一侧似在烧着火,微许的灼热不适。轻描淡写的错开,倚身到沙发另一边,举起人面桃花的明笑:“如若我说欢迎风七少,这话听着岂不假得过了头。我想风七少该也不喜欢这类没营养的寒暄吧。”眸光一垂,开门见山:“风七少,直说吧,来我莫公馆有事?不会喝喝茶聊聊天这样简单吧?”
风倾宇吐了一口烟雾,眯起眸子笑。转首盯紧她,男子装束的她就像一只高贵典雅的猫,这样雍容华贵的气质难辩雌雄。“当男人上瘾么?”不觉然的抬起手臂意欲敲上她的额,眨眼间就被她灵巧闪过。那样机敏的动作就像在防范对手的不利进攻。
让他的动作和心绪同时陡然一僵。
莫桐未却已立起身,修挺的身姿光影投下,整了整衣衫回眸看他:“请风七少注意自己的言行,现在外界流言蜚语颇多,本已给我的生活带来不便,莫某暂没多少精力来应对这些无聊的事。”
风倾宇一双桃花眸子光色晦暗,千种波澜荡过眼瞳,行云流水的笑起来。
白芍坐在一旁一时尴尬,站起身道:“二位先聊着,我先上楼去了。”
厅中刹时只余两人,静谧的呼吸充斥整个厅堂,唯一一点生息的响动。
“这才哪到哪儿啊,你就已经没有精力应对了。只怕临安军中之后施与你的压力同这些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吧。如果累了……”
莫桐未即刻出口阻断他的话,唯恐他再说出什么动她心弦的话:“这些不都是你风倾宇想看到的吗?眼前种种看了岂不痛快?”
风倾宇一步站起身:“我想看到的是什么,你当真不知道吗?你这样蕙质兰心的人会看不出我想要的就只有你吗?”唇角不自禁再度弯起,向她走来,眸光闪熠,“只要你应允我一句,所有一切我都替你扛,临安军内也将不会有人能够伤你分毫。临安军督军这个位子能够给你什么,我风倾宇一样不少还会加倍的给你。”
莫桐未转过身看他,微微一笑,倾煞城国:“就因为你想得到我,就不顾及我的感受算计我吗?风倾宇,你素来都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这样自以为是的你已经习惯了这种霸道的存活方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别人被你的阴谋一步步算计的时候,也是身心在趋近疲惫的一个过程。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东西可以利用,但有的东西一辈子也不可以。我说过,我莫桐未不喜欢被人算计,那种利害就像关系我的存亡。”一个杀手如果被人算计了,他的命运就只有一种……被人以一种更加残忍的方式反射杀。
风倾宇眯起眸子吸了口烟,返身按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再回身,更靠近她几分。微微前倾对上她的眸子,一字一顿:“临安军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莫桐未弯了弯唇,哭笑不得,亦无话可说。她在乎什么,只怕放眼望去,整个民国也不会有人真正的知道。
风倾宇见她不语,也只当她是默认。一只手臂猛然圈紧她,两个人的下人紧贴一处。她白玉凝脂的脸飞上淡淡绯色,也许是躲不及,也许是没再想躲,迟疑间他的手已抚上她柔和的颊线,“无论你要不要我,今生今世……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莫桐未双手抵上他的胸膛,那样铿锵且有节奏的起伏,震荡得她的心绪不宁。手腕软绵绵的无力,推拒的动作做得也很是颓败。
风倾宇抿了抿嘴角,松开她,刹时在两人之间让夺出宽广的沟壑。男子一扒发线,倜傥正义:“风某还有事,就不打扰莫七少了,保重。”
莫桐未微微一怔,重音唤:“来人,送风七少。”
风倾宇的车子一离开莫公馆,临安城本不安宁的是非之地再起一片涟漪。微微荡漾着,比起先前的风浪,多少着一丝倦怠的气息。
三少府邸的厅门敞开着,男子一路急行而入。
“三少,风七少刚从莫公馆离开。”
莫凌晨冷哼一嗓,半倚在沙发上,挑眉:“都说些什么了?”
男子摇摇头,如实告禀:“厅内下人都在外面候着,不知说了什么。但是依两个七少的神色来看,似是不欢而散。”
莫凌晨嘴角一勾,反倒笑得欢愉:“依你们七少的性子,该是不待见被人算计才对。”
男子迟疑须臾,问出:“三少,明日与清允军一战,为何不让七少带兵。风七少是个狠角色,如此一来,为削弱我们的势力,在军中与七少的对抗中岂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