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桐未心中“咯噔”一声,有些东西仿似看得通透了,却透出慎人心魂的寒意。这个莫凌晨平日对她也算照顾,说永远不伤害她的时候也不像为假,可不是真的对她有情?而这别样的情意风倾宇一准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故意让他看清一切,更是摸准了莫凌晨的性情,受到这样的刺激必然会在临安军中下手,借着提前设置好的这股东风将她推上陌路?内心猛一酸涩,微微颌首看他:“我将你当做三哥,心中一直敬重你,没想到你的心里还有这样龌龊的想法。不论你和风倾宇算计谁,或将要算计谁,但是不要将我莫桐未奉为砧板上的鱼肉,或想在我不情愿的情况下从我手中得到什么。想算计我也得有那样的本事算。”
错身要向会议室中走去,却被莫凌晨攥紧一侧手臂,暗沉了声音轻挑道:“有没有那个本事你大可以试试看,我能撑控多少军中将领恐怕你还不知道。至于莫风,该也会帮到我这个三哥一个大忙。”要知道,女人散播传言的本事可是不容小窥的。他就不信,整个莫家乱了,临安几省会不乱?
莫桐未一甩手臂,抽出:“那我们不防视目以待。”
“好,我等着瞧你到底有什么翻手为云的本事和修为。”
莫桐未一边走一边苦叹,风倾宇这一记药下得极猛,注定是要将临安军捣乱的,而莫家人似乎也十分买他的帐,竟然眨眼的工夫发起内讧来。莫说她不擅长打理军中事物,只怕擅长也会被这些棘手的事恼破头。
会议室中蜂窝一样哄乱成一团,莫桐未一进去陡时静寂数秒,接着再次纷扰争论起来。
苏常务最先开口说话:“七少,市井上的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得给大伙个说法啊。再者几省军阀内都传遍了,若不能妥当安抚,恐怕要引起几省内乱。”
一个统制冷声附合:“是啊,莫不是七少真的喜欢风七少那样的男人?还是……真如有些传言所说,七少是个女人?”
林子成猛然侧首:“大胆,怎敢跟七少这样说话。”
莫桐未静静的冷眼凝睇大家的你一言我一语。一抬手,示意林子成退后。接着眉目一展,倾国倾城的笑起来,那笑里着了几分噬杀之气,妖娆似罂粟。
“有谁听说我是女人了?不防说来与我听听。”
刚才气焰灼灼的统制看到莫桐未的笑意一晃神之后,略有几分偃旗息鼓的英雄气短。
底气微显不足道:“这样传言的人可是不少,就连我的军中都有人这样说。”
莫桐未颌首作了然状,嘴角闲适的扯出一抹钩子,“原来是这样,是你的军中有人这样谗言。”眸子一凛,倏然敛出所有音容笑貌,整张眉目如同一张没有色彩的白纸望得人心底生畏。眨眼间手中配枪以十指为轴旋转一周之后黑洞洞的枪口就已对准统制的脑门:“治军不严还敢随着无知的手下一起在这里造作,我派你们指掌一方军将是干什么的?既然没能力管好你的下属,任他们一起排编造作,那我还留你何用。林子成,拉下去按渎职罪军法处置。”
“是,七少。”林子成顺手招来门厅处的警卫,吩咐:“带下去。”
统制大肆咆哮起来:“七少,你怎敢治我的罪?自己既然都做了,就还怕别人谗言吗?我看你是心虚了……”
莫桐未配枪一收,负手而立,冷色不改继续补充:“再添加上诽谤和不敬,一并治罪。”
“是,七少。”
声音被拖出老远才渐渐止息,莫说他不服,莫桐未知道就是在场的很多人亦是满腹不服与愤然,只是碍于她平日阴冷的做法和手段,不敢发作而已。
但这种表面上的平静绝不能称之为平静,只怕内部鼓包比明面上的争战更可怕。因为这样你反倒不知道该信赖谁防着谁。
莫桐未漫不经心的看了众人一眼,自鼻息处发出一缕轻哼:“怎么?倒有人怀疑起我莫桐未的性别了,平日狗胆说我娘娘腔就罢了,再让我听到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如此谗言,不割了他的舌头我就不姓莫。”看着众人一点点森白的脸色,满意的一勾唇角:“不是想听我同风七少的事吗?那我便跟大家说道说道,我和风七少同为男儿身,能发生点什么?只怕是有人心怀叵测,有意陷害,想从中获利吧?”
气氛隐忍了须臾,另一个人讷讷道:“可是分明有人看到风七少当街亲吻了七少。”这一语道完,大家的内心翻滚得都相当火爆。两个俊美绝伦的七少当街拥吻,自古以来这等事都是有伤风化的。奈何脑中形成的影象却相当唯美,竟没有一丝异样排斥的感觉。只觉一颗心猥琐的蠢动,能将这样的七少纳在怀里亲吻,也该是极为消魂的一件事吧。
林子成立在一边色泽微变,不免为眼前女子隐隐担心。她的身份他知道,除却他,这份情愫在所有人眼里都该是天理不容的吧。
莫桐未不以为意的笑笑,挑了眉峰反问:“世人怎么传?传风七少吻了我?那你们何苦在这里问我因由,去问风七少啊。他若是用计有心颠沛分离我临安军内部,现在岂不是得逞了?”
会议室内微许哗然,小声议论起来。是啊,现在几军皆虎视眈眈准备将另一军一举吞入腹中吃干抹净。风倾宇又素来诡计多端,放荡不羁,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是不无可能的。但是想归想,为了全军利益着想,没有人会傻到对一个人微薄的信任拿整个临安军的天下做赌注。只怕输了天下,输了全部,被风七少玩于鼓掌了,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