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电梯的时候,苏雅将我对她抛的白眼全部还给了我,“看什么看?这些东西我都缺。”
她扬了扬她手中的“战利品”,不以为然地看着我。
我不屑一顾地“切”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看她。
“你可以找莫楚呀?只要你想要,他不抱着全世界都放在你面前。”这是事隔一年后,我再次听到莫楚的名字,心惆怅而又酸涩。
“我欠他的太多了。”电梯到了,我停下脚步,眼眶泛红。苏雅抿了抿唇,“你现在拥有的不都是他给的吗?一年前的事情也过去了,他不会再意的。”
我静静地思考了会,转头对雅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嗯,别说这些了,我们去购物吧。”我挽着苏雅的手,跟随她的脚步走进了内衣区。
一年前,当她和言暮凌感情出现问题的时候,是她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一切,将所有矛头指向莫楚,使他心情不佳酒驾造成了车祸。
莫楚住院那段日子,她天天照顾他。她用心中的歉疚来弥补,可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真的发生了。
莫楚虽然没有责备她,还是一样跟她说话谈笑,但再也没有提过他和她感情的事。直到他处理好这边公司的一切出国的那天,他说了这样一句话,湛蓝,在生与死的那一刻,我想通了很多。从十岁那年我遇到你,我用了十年的时间让你爱上我,你用了这十年时间中的一年去爱上了另一个人,我再用接下来的时间去忘记你。原来,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你幸福。
从那以后,出国的他,依旧帮她处理好国内学校生活上的事情,每月往她卡里汇入固定的零花钱,但是,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再也没有,就像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知道她一切的小习惯与小毛病,却再也不会那样光明正大的说爱她,可以给她以后。
走出内衣区的时候,苏雅扯着我的手就往秋装区走去,“湛蓝,快点,上市了好多新款秋装。”
“等一下,等一下。”苏雅猛地拉住我的手,指了指我的斜上方,“那不是童话那个贱女人吗?”现在我们四个很有默契的在童话名字后面加了个后缀。
“哪里?”我收起了脚步,目光顺着苏雅的手指望去,双眼一下子撞击成了两座火山,牙齿磨得咯咯响。在她斜上方不足一百米的地方,童话正在挑选内衣,气人的不是这个,而是她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叫言暮凌。
不是谁,是言暮凌,是以前再亲昵都不曾陪她去内衣店的言暮凌。
“那个,湛蓝,”苏雅似乎被我这面露凶光的样子吓到了,“你没事吧?”她缩了缩脖子,一副“小生怕怕”的表情。
“没事,”我揉了揉太阳穴,“我还挺得住。”
“走,”我一把挽住苏雅的手,摆出大“大哥大”的气派,“我们买衣服去。”
去秋装区是要从他们那家内衣店身边经过,他们也有可能会看见她们,并且童话又会洋洋得意,可是,难道她得一辈子躲着童话不成?
我无视苏雅复杂的眼神,气势汹汹挽着她不怕死的往那边走去,就算待会童话惹她们了,她们也不能现在输了气势。
4米,3米……我一边数着一边快步走过他们在的那家内衣店的时候,苏雅忽然惊呼一声叫住我。
我立马刹住脚步,惊恐的转头看向她,“怎么了?”不会吧?还躲不起吗?“我看中了一件内衣。”指了指这边一家粉红色的装饰店。
我听她这话,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条件反射的抬头看向店名,i。d sarrien?再看了看她右手中提的三四个内衣袋子,认命地低头走了进去。这是打着陪她散心的名号实际让她陪她逛街吧?
“这件怎么样?”苏雅挑了件粉红色甜美又带了点妩媚小女人气息的内衣问我,我丢了一个卫生眼,“这哪适合你这老女人穿啊?”
“是啊,”苏雅还没开口,倒插进来一个娇笑的声音,“湛蓝,你这话可是说的对极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这么爱多管闲事。童话从苏雅手中笑盈盈的拿过那件粉红色内衣,优雅的笑着,“暮凌,你觉得这件内衣适合我吗?”她今天染了一个红毛,依依地靠着言暮凌,眼睛却挑衅的盯着我。
这疯狗,又来咬人!我几乎是看都没看这个做作的女人,拉着苏雅的手,嘴里念了一句无聊,“湛蓝,你也老了吧?这种少女系列的甜美内衣真不适合你。”
我欲走的脚步一顿,要是换作以前,我一定会放出一句,“老你妹啊老,我比你还小几个月,你不就是长得矮了一点吗?还给我倚老卖老呢?”可现在不同了,她身边那个男人没有任何理由再让她如以前一般胡作非为了。
我硬生生憋了一口气,拉着苏雅气得发抖的手还是准备走,“苏雅,你不要这内衣了吗?其实挺适合你的,湛蓝那话,应该只是嫉妒你而已。”
我还没来得及迈出第一步,就看见苏雅气愤的将我手一甩,指着童话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一个人演独角戏有意思吗?有这破工夫来关心我们,干嘛不去学会怎么管好你男人的心呢?”
我已经不想说苏雅这女人白痴了,童话的目的就是让我们跟她对着干。因为这女人她接触得太多了,她招惹你,一定有她的目的。颜琳都险些招架不住她,苏雅你这根嫩萝卜,掺和什么呀你?
“你你也知道我是在关心你啊?那你怎么还大声的吼我?”童话立即换上楚楚可怜的面具。
我对苏雅准备说的走吧又被苏雅说出口的话捷足先登,“你这女人是恶心做作透顶!”
“我恶心怎么了?做作怎么了?难不成你看不惯还想打我?”我听到这话,再看看苏雅怒发冲冠的样子,将目光投向言暮凌,暗示他让童话适可而止。
他看着我,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却让我明白了他无能为力。我怔然,如果换作这样闹的是她,他早就劝阻了。难道,他对童话的宠爱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甚至可以为了满足她的乐趣不惜伤害别人?
苏雅也是一个火爆性格,她两手叉腰,又将两手袋子往地上一扔,发狠的抓着童话的衣领,“怎么着?我还怕你啊?”
“有本事,你打我啊?”我看见童话在说这话时眼里的精光,凭我跟她两年的过招,我心里大喊,不妙。
我下意识一手抓着苏雅的手,一手抓住童话的衣领,使她们分开,却看见童话身子往后一仰,然后“啊”的一声,头狠狠地撞向后面的玻璃橱窗,身子又一斜跌倒在了地上,头“砰”的一声。
整个过程我和苏雅像两座石雕一样一动不动,看着童话尽力地把戏演完。
服务员的尖叫声把我和苏雅都拉回了现实,我看着地板上慢慢渗出的鲜血,再看着言暮凌慌张地抱着童话大声叫唤着她的名字,可是我不明白的是,言暮凌的眼里为什么是一片冰凉。难道,对童话,他只是例行公事吗?
不过童话还真是个好演员,这么舍得伤害自己,可讽刺的是,她又成功了,又成功的让她多了一条罪行。
当言暮凌抱着童话上了救护车的时候,当苏雅慢吞吞地反应过来对我说童话那个贱女人居然又设计陷害我们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明天的太阳不会升起了。
“还气什么呀?败在那女人手上算情有可原,她知道我们最讨厌她那副假惺惺的样子了,所以才这样气我们,引我们上当。”颜琳拍了拍苏雅的肩膀,同病相怜啊。
“那女人真是老奸巨猾,仗着她对言暮凌有点利用价值就猖狂!”姜沐莎从来没见过这种女人,厚颜无耻。
“那现在怎么办?湛蓝现在在医院让童话指使她伺候这伺候那的,以前湛蓝妈妈没去世的时候,莫楚也不曾让她做过这种事啊。该死的言暮凌,让湛蓝受尽委屈。”苏雅肠子都被气的打结得一塌糊涂。
“喂,这时,颜琳的手机响了,“什么?真的啊?那好,我来接你。”颜琳挂掉电话,开心的宣布道,“我跟湛蓝初中的姐妹回来了,我们又多了一位战友。”
“那好啊,多个人多份力量。”
颜琳正准备出发去接钱图图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在湘雅。”颜琳只说了一个医院的名字,挂掉电话,颜琳还没反应过来,“好像,莫楚也回来了。”
“啊?”姜沐莎愣了一下,就听见苏雅惊喜的叫出声,“那好啊,肯定是知道湛蓝受欺负了。”
“嗯,应该是吧。”颜琳没多说,换好衣服,就出了门。
“好累啊。”我走进寝室,就捶着肩膀,腰酸背痛,童话啊,你最后别败在我手上。
“喂,你们怎么?”我换着鞋子,正郁闷怎么没听见预期中的端茶倒水,义愤填庸的正准备开骂,却看见颜琳床前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巧笑嫣然的看着我。
“图图?”我惊讶的张大嘴巴,没做梦吧?姐妹重逢的日子这么快就到了?“干嘛?不认识我啦?”她看见我这傻样,笑开了。
“啊——”我喜得一蹦三尺高,什么疼痛都忘了,尖叫着扑进了她的怀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我气恼的打了她一下。
“你有空吗?”她怀疑的看着我,“忙着对付情敌呢吧你。”一提到这事情,我就想起这几天自己像个下人一样给人做牛做马,“气死人了!明明是她自己摔的,我还得向她赔礼道歉。”
“好了好了,别说了,越说越气。”苏雅挥了挥手,又对我说道,“莫楚可是回来了。”
我脱外套的动作霎时顿在了那里,“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和苏雅聊完不久之后,手机就显示来了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