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在两对都已经选好保护的人之后,各自划线为界,开始打了起来。
沈亦妆站在前方不能动,只是由得伙伴保护自己,还好大家很厉害啦,不断的为她用手或者用泥巴挡住飞来的泥巴,并且向对面猛烈攻去,可是忽然之间一朵泥巴飞过来,她以为会有人为她挡下的,身边的人却好像不见了。
刚想回过头看看情况,又一朵泥巴直直地飞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到她的眉心。
沈淳一边阻止着周围的小伙伴上前,一边看着沈亦妆冷笑。
沈亦妆被泥巴蒙了眼不敢睁开,对方攻得更凶了,一朵朵稀泥不住的飞来,到最后沈亦妆抱着自己的脸躲开,可是对方像是砸不够,泥巴一朵一朵的在沈亦妆身上绽开。
沈亦妆哇得一声哭了。
那是新衣裳呢,回去一定会被打啦,这群小鬼真是讨厌透了。
沈淳却还在笑着,在她的表情里可以读到活该和幸灾乐祸。
突然的马蹄声让她的脸色一变,紧接着迅速叫了一声:“大家快跑!”
周围的人看到远处飞奔而来的快马,纷纷躲避开来,唯有沈亦妆还因为睁不开眼在原地抹眼泪。
三皇子已经站在一边很久了。
从沈亦妆一个人在那里玩泥巴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
那个孤独的模样,那个被排挤的模样,太熟悉,太有所感,所以他一眼便注意到了。
因此,他看这场戏看了很久。
眼见着马已经止不住,而沈亦妆还在原地抹着眼泪,他一闪身上前抱住她,在马蹄踩到她头上之前从马前滚过。
之前的小伙伴见犯下这么大的麻烦,纷纷跑远,沈淳看了三皇子几眼,选择跑开。
如果被家人知道这事是她引起的,她从此以后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三皇子没有看那些逃窜的人,还是看着身下惊魂未定,双眼红红、睁得大大的沈亦妆。
泥巴弄得她一脸都是,只有双眼还是明亮的。
沈亦妆定定地看着眼前那双深邃明亮的眸子,双眼眨啊眨的泛着思考状。
咦,这个人的眼睛长得很好看啊,比姐姐的眼睛长得还好看,还有还有,他们的姿势好奇怪哦,他为什么趴在自己身上呢?
三皇子检查了一遍,见她没有什么事便放松下来。
驾马的人已经停下了马,正准备来看看事情如何,三皇子的随身侍卫风鸾却拦住了他打发他离开。
三皇子平时淡漠的很,并不把人的性命放在眼里,有人死在他面前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如今居然奋不顾身的救了一个小娃娃,那么这个驾马的人一定不要去看的好,有人动了他想保护的人,他也许会杀了那个人。
“叫什么名字?”
桃花树下,三皇子一边给沈亦妆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脸上的泥巴一边问。
“呃……”沈亦妆的小脸红红的。面前的这个人老是在摸自己的脸,是不是在占自己的便宜啊?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被这么好看的人占便宜也不错呢。
“我姓沈。”想到母亲说过的不许和陌生人闲扯,她挣扎了好久才说出这么三个字。
其实她不想回答他的,可是想到他刚才救了自己一命,人长得又很符合自己的胃口,就勉强说了这么三个字。
三皇子看了看不远处沈家的府邸,又看了看一脸稀泥的沈亦妆,试探性的问:“沈尚书的女儿?”
“嗯嗯嗯!”沈亦妆连连点头。
她的父亲可厉害了,在朝为官呢!
三皇子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将沈亦妆扶起,看着她道:“你回去吧,下回别和这些人玩了。”
“为什么?”沈亦妆眨巴着眼睛,一副懵懂的模样。
三皇子皱了皱眉。
这个人太笨了,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一点都不觉悟。
简直无药可救。
摇了摇头,他没有答话,而是转身离开。
沈亦妆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答自己的话,可是看见他这样连再见也不和自己说一声就走了,心里空空的。
小手移到心口的位置,她嘟起了嘴巴,一副委屈的样子。
三皇子的随身侍卫风鸾看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一笑。
这个女娃娃,表情太可爱了。
三皇子看到他笑得模样,顿了顿脚步,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回过头去。
而沈亦妆已经委屈完毕,又心情良好的跑跳着回府了。
三皇子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她小小的影子上,久久没有动一下。
那一年,沈亦妆七岁,三皇子十二岁。
三皇子十五岁的时候有了自己的府邸,然后别人开始叫他小王爷。
小王爷刚进府没多久,皇帝就要给他娶王妃。
小王爷平时一心扑在正事上,并不放在心上,到最后皇帝实在催急了,他就同意了皇帝塞一个侧妃进府。
又过两年,自己的弟弟们都王妃都一个接一个的娶,可是他的府里还是只有一个备受冷落的侧妃,连个孩子都没有。
皇帝和又在催他立妃。
自己的母亲又在催他要个孩子。
那一阵子他很头疼。
娶了不少侧妃进门,就是没有娶正妃。
母亲问起他想立谁为正妃的时候他没有说话。
那一天晚上,他去了沈府。
在沈府里,他看到了沈淳。
其实那天之后沈淳便打听出了救下沈亦妆的是谁。
三皇子,现在的三王爷,也是最有权势的王爷。
又其实,沈淳和沈亦妆很像,只不过沈亦妆比她的姐姐看起来更加的精致,也更加的水灵。
那一天他们只见了一面,后来三王爷便同皇帝请求娶了沈尚书家的女儿。
他从来就不知道沈家有两个女儿,可是沈家的老爷子只以为他是因为那日来府上的时候看上了沈淳,因此乐呵呵的把沈淳嫁了过去。
沈淳就这样成了三王妃,一个让无数人羡慕的正妃。
可是沈淳并不快乐。
她在寂寞中爱上了三王爷,又在爱上他的同时更加寂寞。
除了新婚之夜他进了自己的房以外,他再也没有怎么搭理过自己。
比对府上的侧妃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