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自己,究竟是谁的错,答案却是一声叹息。
谁都没有错,只怪轮回宿命造化将人弄。
楚幕苏未必不是深过爱她,他的记忆深处,未必没有她的影子存在,可是,流年了却情思真的要怪爱得不深么?
这世界上,是不是曾刻骨铭心的相爱过,就无论身何处遇何人历何事必定永生永世无法忘却?
想了很久,却始终没有答案。
或许是有,绿画却不想面对。
原来在她的内心深处,亦如仙子般有那么一种希冀。
终了一生,只爱一人,他若逝去,我必相依。
终究还是苛求了。
即便她再怎样不强求,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对最爱的人强求了一颗至死不变的心。
忽然间绿画就在想,如果有一天她和他也遇上了这样的坎坷,而他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完美的女子,他会不会亦追随此路。
只是这么忽然间,绿画已经冒出一身冷汗。
一句“锦瑟流年不过是试炼的毒药一枚,可以让它带走的,便是不深刻的”不断的响在耳边,她竟然想要赞同她。
可是,如若他对她还不够深刻,那么他对自己呢?
苦苦一笑,绿画摒弃了自寻烦恼的念想。
不该钻这个牛角尖的。
只惹愁绪罢了。
看着仙子的眼泪,楚幕苏迟疑了很久很久,终于抬脚走到她面前。
两相对望,一个泪眼婆娑,一个眉头深锁。
缓缓的,楚幕苏伸出手去为她拭泪。
绿画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格外的宁静。
他没有说话,一声没有说,可是谁也可以从他的情绪里看出索然来。
他无话可说,自恃痴心的他面对她这番指责,无话可说,无从说起。
于是便只有一句——
“对不起。”
这三个字一出,便是曾经有过再怎样轰轰烈烈甜甜蜜蜜纠纠缠缠的情感,终究散得干净。
自然谙得这个道理,仙子没有去控制眼泪,唇角却已经微微弯起,“谢谢你。”
你的绝情,便是放我生路。
再不该优柔寡断,她转过身去。
目光追随着她而去,绿画看见了一身华服矗立门外的三王爷。
双目微微睁大,她忍不住看了楚幕苏一眼,在确定他同样不无讶异后才将视线转移到两人身上。
“死心了么?”站在门外,三王爷对着向他走来的仙子轻问。
仙子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走到他面前,然后紧紧的拥住他。
反手搂住她轻轻安抚,三王爷在她耳边轻道:“早和你说你不听,非要亲自来一次才能死心。”
看着这一幕,绿画锁起了眉头。
楚幕苏的不懂则更加深刻。
上前几步,他问,“仙子,你不是说……”印象中,她是说她和三王爷决裂了才是。
仙子没有开口,答他的是三王爷。
“这是我和仙子约定,找理由来接近你,若你对她还有情谊,那么本王便就此放开她,若你对她已然绝情,那么从今以后,她就只能是本王的,和你再无一丝瓜葛。”
楚幕苏缓缓疏开眉头。
看了眼仙子,他道:“所以,这是你们联手演的一出戏,而柳姨的逝世也不过是一个幌子,是不是?”
仙子回眸,眼眶红红的,“不,柳姨的确去了,只不过早已病逝了而已,柳姨生前一直反对我和你在一起,如今看来我实属不孝,她才刚一走,我就忍不住来找了你,景桐说得对,如果不亲自来找你一次,也许我这辈子都不能死心,现在好了,心已经死了,对你彻底无牵挂了,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幕苏……”
“再见。”
在这一刻,她嘴角微微上扬。
再不多留一刻,她已经转身,原本欲迈开脚步,却忽然皱了皱眉。
回眸,她看了看绿画,而后向楚幕苏道:“不过让我败给那样一个充满心机的女人,我深感耻辱。”
大步走开。
在场的三人皆怔住。
想了想,三王爷深深地看了绿画一眼,转身去追仙子。
在听到仙子这样的指责时,绿画很久都没有回过神。
不是不知道她对她的态度淡漠,却想不到她会这样讨厌她。
楚幕苏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眉头一直深深的皱着。
顿了一会儿,他看了眼绿画,而后迅速追出门外。
“幕……”绿画还没有来得及叫他,他已消失不见。
楚府大门处。
楚幕苏在看到还未走远的仙子与三王爷之后,果断的上前拦住了他们。
在看到楚幕苏时,仙子下意识的躲开他继续向前走。
“仙子,如果你要这样的话我同意,我想这也是对我们两个来说最好的结果,当然你可以怪我对你的寡情,你要恨便恨,要讨厌便讨厌,只是,我不想你那样说画儿。”
仙子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楚幕苏,你简直已经走火入魔。”
楚幕苏微有不悦的拧了拧眉,“仙子,不要闹了,画儿不是你说得那种人,请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误会了她哪一点?”
“你!”仙子气得不愿说话,扭过头去。
看着她的模样,三王爷想了想,亦上前。
“傲君,云绿画不是那样的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会有这样的误会?”
闻声,仙子先愣了一下,复而缓缓侧过头来看他。
和之前一样的不可思议,却更浓烈了些。
“你也在为她说话?”
三王爷默不作声,不去为绿画做更多的辩解而引爆她的情绪。
楚幕苏淡淡的看了眼情绪波动的她,缓了一会儿才漫声道:“仙子,画儿真的不是你说得那种有心机、会使心计的女子,既然你这么说她,就一定有你的道理,那么我想听一听你对她的意见究竟来自何处?”
仙子侧过脸来,眉心淡淡的凝着,“我说了你也不信,不是么?”
楚幕苏完全皱起眉头。
三王爷看看楚幕苏,忍不住向仙子道:“傲君,有意见就说出来,这样的态度不像你。”
仙子神情一滞。侧目看了他一眼,她缓了缓,复才叹一口气道:“好,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我说出来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