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则侧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脸,多时未见,竟有些消瘦了。
“裴女官,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他淡淡一笑,仔细看她额头上,冒着几滴汗珠。
裴月儿眨了眨双眼,直接问他道:“你真的要去西域?”
“没有…”
“你不要对我说假话。”裴月儿看着他那副故作真诚的样子,便知道他没有说出实情。
宁则想了片刻才继续说:“对啊,我要去西域。要不然能怎么样?难不成要那群老大夫去做这件事?”
“这原来是真的!”裴月儿失落地叹息到,“你几时决定的?”
“你又是几时知道出使之事的?”
裴月儿不敢看他的眼,低着头摆弄着手指,“多日前,朝堂上提出来的时候,我便知道了。小顺子在乾清宫有同乡,无意间说给我们听了。”
“……”
“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几时决定的?”
宁则仰头看着天,貌似释怀般,“就在刚刚!”
“是皇上下旨让你做这样的决定?”
“不是。我自己决定的。”
“既然皇上没有要求你,你又何苦非要揽这个差事。你知不知道去西域必经突厥领域,危险重重…”
宁则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用一种不屑的口气说:“我当然知道,但关乎民族大义,你…不懂。”
“好好好!”裴月儿瞬时脸色被气地发青,指着他吼道:“那你就去突厥送死吧!”
宁则看着那个向来对自己温和无比的女孩变了脸色,气急败坏地转身而去。他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岂不知君美意,奈何形势不由人。他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宫巷尽头,也慢慢转身离去。
……
“老管家,你让我进去,我不是经常过来的吗?”裴月儿看着眼前急出一头汗的薛管家,不禁皱起了眉。
“裴女官,这…王爷有事在忙,不好打扰的,您还是在侧厅里等会儿…”薛管家手中乱比划着,一脸无措地看着她。
“我这不是有急事求他嘛,我现在就得见他。你别挡着我,让我过去。”
裴月儿趁着薛成抹汗的间隙,一溜烟从侧边蹿了过去。她没有多想,一路小跑便到了李景的书房。只见那书房门窗皆大开,看进去里面静悄悄的,竟没有人。而这个间隙,薛管家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哎哟,女官,老奴都说了,王爷有事,忙去了。”
裴月儿眼珠一转,便往后面走去,“那我去他卧房等。”
薛成着实一惊,“小祖宗,使不得啊。”他不得不又跟着追了上去。
裴月儿时常进出宁王府,自然把李景的住所都摸的一清二楚,只消片刻,便来到了书房后边的一幢小房前。虽说那卧房也是用上等砖瓦砌成,但终究不如后院的主殿宽敞舒适。所以,裴月儿也一直没搞懂,像李景这么爱排场的人居然会放着主殿不住。
她刚走到卧房门口,便有侍卫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不禁心中疑惑,李景卧房几时有侍卫看守过?她强行推开了那两个侍卫,谅他们也不敢伤害她。她走上台阶,轻轻推开了门,迎面扑来的香气让她咳咳呛了嗓子。
向里望去,香炉中燃烧着气味浓厚的香,升起飘飘渺渺的烟,让人如临仙境。不远处垂放着纱幔,轻轻飘动。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正想开口问“有没有人”时,一声刺耳的女子嘤咛声钻进了她的耳朵。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内室里两个身躯在一起缠绵缱绻。她不由得低声呼了一下,转过身拔腿便跑。
“是谁?”就在她踏出门槛的一瞬间,一个慵懒而沙哑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确认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她不由得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