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也不知道具体的……?”向晨心中不免感叹,若是洪靖帝昨晚病情再凶险一些,那么这桩宫闱秘事岂不是永远不会有揭开真相的那一天了?
“你是从何时开始调查月儿的身世的?本宫竟然从未注意到。”韩皇后声音中带着清冷,似有不满。
“臣…是见前些日子太子殿下与娘娘不甚…不甚同心,又知道是裴大人的缘故,所以才自作主张去找刘嬷嬷的。”
“你倒是聪明,能想到月儿有可能是安定侯的遗腹子。”
“娘娘刚才不也说了,夫人痴恋一生,哪怕安定侯还在刑部的通缉上,也要出宫与他团聚。”
“……”
“洪靖十八年,安定侯府虽抄家了,但安定侯却没有死,因为他去江南治水了,有人在他回京的路上救下了他。直到过了两年,青台案风波渐息,他才又敢稍稍露面。”向晨一溜烟说了一大堆,也没有顾及皇后阴沉的脸色。
正当她以为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时,韩皇后一声怒斥,“别说了!”
向晨被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请罪。
“当初,本宫抬举你做司宫女官,就是看你还伶俐些,想不到你这么傻,和刘嬷嬷一样!”
“娘娘,微臣……”
“这些事你最好烂在心里,不要再提起!”
“……”
“这些日子你不用侍候本宫了,好好静心思过吧!”
是啊!在这宫中,最忌讳的莫过于触碰皇家秘事。走错一步,便有可能万劫不复。即便如此,向晨却无悔意,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胆大了。她向门外望去,太阳已经高挂在湛蓝的天上了,光芒四射令人不可直视。
这个谜,终有揭开的时候!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到了除夕这一日,一早便有人在街头巷尾燃放炮竹。寻常百姓家的小孩子也不再贪睡,跑出来成群结队地玩,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时,双手紧紧捂住耳朵,高兴地在父辈们跳来跳去。妇人们聚在厨房里,一边准备供奉祖先的食物,一边话着家常。每个人都抛却了自己的烦恼,笑逐颜开地迎接新的一年。
这样的快乐,也许只属于平民百姓吧!
今年,依旧如往年一样。所有的王公命妇一早便要更衣入宫,祭拜李氏先祖。因着洪靖帝身子不适,便由储君太子主持祭祖。而后王公们到乾清宫拜见皇帝,命妇们到景仁宫向皇后问安。那些在过去一年未受重用的人便只能渴求在此时到皇帝面前露露脸,以求新的一年官运亨通。到了午时,皇帝便会在太和殿赐宴,一群人各怀心思地用一顿膳,也算走了个过场。
至此,大部分人便可散去。接下来,便是皇室一家人的合聚了。但这个夜宴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难熬的。
皇帝要儿子们作诗抒情,哪个肯落后?落后了就不是你掉面子那么简单的事儿了,更意味着,这一年,你爹都不会好好理你了。李承乾儒雅,本来就是好好的文人料子,诗词曲赋莫不有太白东坡风范。李景豪迈,写的东西有时候虽然连韵脚都找不到,但有千军万马横扫大漠之势。李瞳才十四岁,足足一个只知大眼瞪小眼的毛孩儿,洪靖帝自然不放在心上。
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阖宫上下都为李素感慨不已,有太子和宁王压着,何时有出头之时啊!
李素看着夜宴上七手八脚忙着的宫人,翻了个眼皮,让你们瞧不起本殿下,哼,今年等着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