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大将军一听来人是裴月儿,也突然变的和蔼可亲起来。
裴月儿今日没有再穿橘黄色的宫服,而是一身便衣。水蓝色的长裙衬的她气质空灵、身姿绰约,头上只簪一支梨花簪朴素而典雅。
“见过老将军。”她微微俯身,双手置于腰侧。
“快不要多礼,让老夫看一下。哎呦,这还是五年前那个小丫头嘛,如今,长成大姑娘了,越发动人啊!”郑起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老将军谬赞月儿了。”裴月儿脸色微红。
太子见状,忙开口说到:“月儿快些坐下吧,在东宫不需要如此多礼。”
裴月儿应了一句坐在了对面。郑起还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裴月儿,“听闻月儿愈发能干,皇后娘娘真是没有白疼你啊!”
“如今后宫倒无事,明贵妃病了几个月,自然无法再跟母后作对,况且六局事务有月儿在打理。主要是这前朝,令本宫十分烦心啊!”
郑起也忧虑地点点头,“宁王那边根基也算深厚,单单一个靳家就用了这么长时间才扳倒。”
裴月儿见他俩人要谈论政事,自然有些尴尬,便起身说:“今日也见到老将军了,月儿就不在此打扰太子殿下和您商议政事了。”
“月儿!”太子喊住了她,继而温柔地说,“无碍,再陪老师坐一会儿,你也知道老师最疼爱你了。”
裴月儿只好又坐了回去,只是心不在焉地看着大殿内的陈设。她这才发现,东宫竟是如此的简陋,除了一些必需的陈设之外,竟没有什么贵重摆设。比如,那张矮榻漆色都有些淡了;又或者,那些装饰的瓷瓶好像是很多年以前皇上赏的了。
裴月儿摇摇头,把自己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当初本来想借学生中毒一案便引着大理寺去查靳家,谁知道就那样不了了之。倒是本宫白折腾一番,不过,也在那些学生的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
“偏偏靳氏这样不老实,本宫照样想办法让父皇好好查了一番。”太子冷冷说到。
“如今靳家已经不成事了,殿下,打算接下来怎么办?老夫去乾清宫觐见皇上,看上去。似乎身体不是很爽朗了。”
“这本宫当然清楚,只是父皇倒现在都没有什么表示,我也不敢妄行。”
郑起点点头,悄悄看了一眼裴月儿,“殿下让老夫准备的,都在进行了,只是辽东那边,还需要人再去商榷。”
“本宫会安排。”
突然,郑起轻笑到,“哎呀,殿下,咱们光顾着说话,把月儿给冷落了。瞧瞧把这小丫头给烦闷的。”
太子看着她,满眼尽是温柔,“倒是本宫的错了,把你拘在这。不过,昨儿个小林子出宫办事儿,本宫特地让他去祥德斋买了几包凤梨酥,小丫头想不想吃?”
裴月儿心中知道自己又被取笑了,嗔了他一句,“太子殿下就会取笑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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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时节,暑气尽消,天气已经逐渐转凉。秋季是宫人们最喜欢的季节,一则气候凉爽,二则品级高的可在月圆之日与亲人相会。但是,对于玉华宫的宫人来说,就不是这样幸运了。明贵妃已经卧病在床几个月了,身体不见好转,因而脾气十分暴躁,动不动就罚侍奉的奴仆。
昨夜里,明贵妃又发热头痛,浑身像被火烧过的一样烫,整整折腾了一夜。太医院的太医都被传了过来,把脉的把脉,商讨的商讨。尽管已经喝了药,但明贵妃依旧不见好转,眼看着渐渐脸上血色渐无。第二天一大早,宁王、王妃、明桓等人也匆匆忙忙进了宫。
太医院院使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说到,“回皇上、皇后娘娘、宁王殿下,据臣等观脉,贵妃娘娘脉相确实与一般发热无异,只是,不知为何……”
那人还未说完,便被李景一脚踹倒在地上,“母妃已经病了几个月,尔等竟不能治好,依本王看,是尔等根本不走心!”
“景儿,不得放肆!”,洪靖帝一声怒斥,又转而对太医说,“依尔等看来,现在应当如何做?”
“老臣以为,还是吃着太医院的药,呃,观察一段时间。”
皇后叹了一口气,上前安慰到:“皇上,也只能如此了。贵妃定吉人天相,不久便能好转。”
“让内务府再多挑几个中用的奴才,好生伺候着贵妃。景儿你想多陪陪你母妃便多留一会儿,至于其余人,等都散去吧。”
洪靖帝有些累了,便起身回宫了。